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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的靠近,让蓝宝宝忍不住往后退开两步。
对方的眼神着实不友善,她心里难免忐忑。
“何人在此张望?”侍卫在她面前站定,声如洪钟般地问道。
蓝宝宝抿了抿嘴,解释道:“我是从宫里出来的,蓝宝宝。今日过来……”
“你便是蓝宝宝?”
侍卫打断了她的话,并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穿着内侍的衣饰,脸上闪过一丝了然。
想必已经有人通知过他们,所以他们只看了蓝宝宝在宫里的腰牌,便把人放进去了,只不过见她先在门房外侯着。
蓝宝宝找了找这附近也没有板凳,便在旁边的石墩上坐下来等。
天色渐亮,就着熹微晨光,凌王府的大半轮廓尽收眼底。
翠绿又繁茂的绿植,三三两两的娇嫩花朵,层峦叠嶂的屋顶,迂回缠绵的游廊,高耸而立的殿阁。
阵阵清幽花香和着春风拂面而来,幽静中透着古香雅致,却又不失威严大气。
依如凌王本人,沉稳内敛,态度温和,但又透着一股不容他人侵犯的清冷矜持。
她坐在石墩上等到辰时,院子里早有来来往往的内侍和侍卫,每个人都会奇怪地看她两眼,却无人上来答话。
她像动物园的猴子一般任人观察,很快就发现,王府里居然很少看到有女子的身影。偶尔一两个,还是上了年纪的嬷嬷。
蓝宝宝心里一沉,暗想外面的传言不会是真的吧,凌王真的喜欢男人?
那对内侍呢?凌王之前对她那么冷淡,又为何突然把她调到王府来呢?不会真的看上她的脸了吧?
这么一想,蓝宝宝忽然更紧张,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虽然她一直坚信凌王不会喜欢内侍,可那都只是她的想法,谁也不能证明。
“你便是新来的蓝宝宝?”就在她越来越想逃跑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想法。
抬头看去,是位年逾五旬的老者,看他考究又不张扬的穿着,应该是府里挺有分量的人物。
蓝宝宝赶忙起身行礼,问道:“正是小人,不知老先生该如何称呼?”
老者长相慈蔼随和,笑了笑,捋着胡须道:“鄙人姓兰,是王府的管家。”
“兰管家。”蓝宝宝再行一礼。
兰管家对着她看了两眼,是个干净清爽的小家伙,就是身子骨看着不经事,还得多历练。
“你且随老朽来。”
兰管家示意她跟上,带着人穿堂过廊,途中遇到不少来行礼打招呼的人,蓝宝宝格外注意了一番,果然还是男多女少。
王府里不仅没有年轻貌美的婢女,而且大多内侍居然长得都不错,这不禁让她更慌了。
兰管家把人领去西边一座名叫“云间下榻”的院子里。
名字听着很雅,里面却是王府内侍们的住处。
蓝宝宝跟着进去,里面还有三三两两的内侍在何处洒扫。
他们见了兰管家都会问候几句,顺道也问了蓝宝宝的身份。
这个时候蓝宝宝才知道她在王府里的职位——负责给王爷添茶倒水的侍从。
没有什么具体官职,其实就是个负责为王府跑腿打杂的小内侍。
这下可好,她以前好歹还是个九品宦官,现在却沦为无品阶的内侍。
其实一般刚来王府的下人,无论内侍还是寻常仆役都会先从洒扫开始。
没有人像蓝宝宝一样,刚来就能分派到王爷身边伺候,就算没有品阶,那也是很大的荣耀了。
所以当这些人知道她的身份以后,纷纷流露出各种表情,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亦有好奇的。
所有人都在默默猜测着蓝宝宝的身份,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一来王府,就能近身伺候王爷。
不过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何没有单独安排住处,反倒和他们挤在一起。
王爷的心思当真难猜。
蓝宝宝初来乍到,不熟悉王府的规矩,更不熟悉这里的人,所以也不敢乱说话,只是逢人就笑着客气地打招呼。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态度良好,别人自然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就给她甩脸子。
“小楚,这里便是你的住处,最里面那张床。进去收拾收拾,老朽先带你去熟悉王府里的环境。”兰管家打开一道门,蓝宝宝伸头进去一瞧,当即就僵住了。
屋子很宽敞,贴着三面墙壁放了八张床,虽然每张床之间都隔着一臂的距离,床上也挂着幔帐。可是突然让她和七个男人同住一屋,就算对方都是内侍,她这心里也过不去。
原主初进宫时,倒是和别的内侍挤过一个屋,但当时她年纪小,身体发育不完全,而且为了活命,她也不得不忍着。
可是现在的蓝宝宝不仅身体发育了,而且自她来到这里以后,就是单独住一个屋子,根本没有想到会和男人同住。
“怎么?不满意?”兰管家见她迟疑着不进去,便想歪了,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今时不同往日,王府和皇宫不一样,且先住着吧,日后好好伺候王爷,待你品阶上升,不愁没有好住处。”
人在屋檐下,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蓝宝宝干笑一声向兰管家道谢,走进去把包袱放到紧挨着窗户那张床上。
其实王府下人的住处算是不错的,干净整洁,不拥挤,屋中陈设也比寻常人家好很多。
蓝宝宝看着床头上那些做工精致的柜子抽屉,默默感叹一句,要是不是多人宿舍就更完美了。
她简单收拾了衣服,把值钱的东西锁进柜子里,便赶紧出去找兰管家了。
进入王府的第一天,蓝宝宝跟着兰管家熟悉了一天的环境,也顺便记住了一些面孔和他们的职务。
傍晚时,二人在去往西院的路口分别。
分别前,兰管家对蓝宝宝说道:“回去用晚膳,稍作梳洗以后,便去王爷的寝殿伺候。”
一听去寝殿伺候,蓝宝宝便知道,她今天又逃不过守夜的命运了。
“兰管家……”蓝宝宝开口又稍作犹豫,方才鼓足勇气问道:“封巍不在王府吗?”
兰管家面上闪过少许惊讶之色,看着她说道:“你认得小巍那孩子?他近些日子去外地了,过几日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