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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冰儿姐姐,正有事想和你商量,”傻孩子就把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怎么样,接吗?”
惟冰不假思索,红唇微启:“接。”
惟冰并不知道什么慕野钦,纵然知道,她也会不假思索。
这孩子是个虎的,任你牛鬼蛇神谁来了,都敢跟你干上一场。
其实比起璃沫,惟冰更适合去做这单生意,她的职业身份就是:天下第一盗,凌温。
她刷了牙,洗脸吃早餐,静等夜晚的来临。
——
是夜。
月色明媚,楼宇重重,蜿蜒成盘曲的蛟龙,其中一幢最是崔嵬,如龙头乍起,直破天际。
一道黑影直冲而下,从这幢楼划向了对面,月下形如鬼魅。
三十八层的窗户开着,医院里的人已经出院住进了这里,这儿是帝晟旗下的酒店。
而后,窗影浮动,那个黑影在窗前踌躇了一会儿,背着月光翻了进来。
床上鼓鼓的一块毫无察觉,似乎真的睡着了。
黑影大摇大摆,显然不像一个贼该有的素质,大摇大摆地到了床边。
月色和着外面的光打进来,房间并不算暗,朦朦胧胧中,她能看清床上的人形轮廓。
没有犹豫,抬手,落,“啪——”
响彻了寂静的房间。
床上的人脸,被扇得偏向了一侧。
半天,床上的人没动静。
她放心了,一个响指,房间瞬时大亮。
什么给了她这般底气?
药。
床上的人已经被迷晕了。
第二次了,依旧不长记性,自以为自己独霸无双,不会有人敢来冒犯,除过上次的神经病,上次的神经病不会再有第二个。
药虽然被轩辕夫人改良过,比普通迷药强了许多,可为保险起见,她还是来了这一巴掌。
床上的人阖着双眸,遮住了白日的孤绝冷硬,十分静美安逸。
发梢光泽粼粼,浑不似真人,好像旷古蓬莱间沉睡悠久的天神,令人窒息。
惟冰看直了眼,连连摇头,美啊,美啊。
早知道先开灯了,这样她绝不忍心下手。
看看现在给人美少年打得,这一巴掌仿佛抽在了自己脸上,疼得发烫。
惟冰没忘记正事,环顾四周,她见过蓝宝石的照片了,会藏在哪儿呢?
先从床头柜找起,接着到了衣橱、书柜……
转了一圈下来,别说宝石了,连个宝石毛都没有。
这间房的规格比总统套房的还阔,还高端,要真这么一圈找下来,估计天都要亮了。
主要是,有好些地方上着锁,她光破译密码,就得费上好长时间。
惟冰头大,正要抓头发,忽然脑中灯泡一亮。
有了。
她又回到床边,被子一掀,拉着他背了起来。
男人一身肌肉,精壮有力,可不轻,惟冰站起走了一步,眉就皱到了极深。
干脆她一松手,男人“砰”地倒在地上,而后抓着他脚踝,拖拽了出去。
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一间一间地找,碰到锁,把他扶起来,脑袋往那儿一捧,直接人脸识别,这样快多了。
直至找完,到客厅,才一个小时不到。
绕到沙发前,一个转身的瞬间,惟冰定住了。
光下,宝石戒指通体冰蓝,流泻的光芒万彩交错。
惟冰一喜,就是它了。
没想到这小玩意儿竟被人随意地搁置在茶几上。
害她找这么半天。
哎呀不管了,拿起,走人。
男人在桌脚边躺了一长条。
——
街道两旁的古槐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风一吹,绿叶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红色的迈巴赫一闪而过,扬起一片绿意盎然。
机场依山傍水,在一片旖旎中一蹴而起,盛况宏伟。
惟冰到时,千陌刚好拎着行李从出口出来,远远就望到了她的车,呼喊着向她招手。
惟冰下了车帮她拿行李,千陌开心地抱住了她,“小冰儿,许久未见,想我没?”
确实许久没见了,距离她们上一次见,快隔半年了。
惟冰很诚实,在信任的人面前褪却了一身冷气,变得温暖,“想。”
千陌在她脸上用力“吧唧”了下,俩人上了车。
“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
车驶上了三环路,上三环,下三环,她们正往下驶去。
“哎哟,还不是因为你啊?”
“嗯?”惟冰不解。
“好吧,也不是你,是沫沫,”千陌叹口气,注视着前方说,“她呀……”
惟冰静静听着,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慕野钦?”
“对,”千陌食指揉着眉心,“就这个淄海市慕家的慕野钦。”
惟冰手一滑,车打了一下转。
千陌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惟冰脑子有些嗡,昨夜的场景不自觉在脑海上演。
该死,要早知道这样昨天那单绝对不接。
这下真玩大发了。
她懊悔地拍了下方向盘。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千陌看她这个样子心莫名慌得很。
“说了你别骂我,”惟冰心虚地看她一眼。
“嗯,”千陌愈加不安了。
于是惟冰就把昨晚自己怎么潜进人家房间、怎么挥起了魔爪、怎么拽着人家人脸识别……形象生动地描述了番,最后来了句:“我力气大,那一巴掌可没少用力。”
也得亏男人底子厚,才没被扇出血来。
车停靠在了路边,车内一片死寂。
千陌张着嘴,看着她,嘴巴一开一合,无言以对。
惟冰嘴唇紧抿,攥着方向盘,如做错事的孩子等着被教训一顿,不敢迎上她的视线。
她很清楚千陌的脾气,她和璃沫一样,都是极易暴躁的。
两人唯一不同的是,事情要变得越来越叫人窝火,璃沫只会更加暴躁下去,千陌却不同,反而异常平静。
正如此刻,许久,千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帮不了你了,会尽全力照顾好你弟的。”
“嗯,谢谢。”
惟冰换挡,车子重新启动。
气氛又凝滞了好一会儿,千陌唉一声,“其实……这也不能怪你。”
她本来就不知情,不知者不怪嘛。
千陌看着她问:“东西还能还回去吗?”
惟冰注意着外面车况,摇摇头,“恐怕不能了,他应该醒了。”
指针拨回两小时前——
地上的人指尖一动,眉宇缓缓拧起,而后睁开了眼。
淡红近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上面绘着华国古老的神话故事,用色都极浅,保留了房间原有的亮度。
慕野钦满目疑惑,客厅?他怎么会在客厅?
梦游?
不可能,他没这个习惯。
他爬起来,身子有些虚,晃了一下托住沙发才站稳。
他打量四周,总感觉这房子哪里不一样了。
目光触及到茶几上时,瞬间阴沉。
脸颊忽然隐隐刺痛,很细微,一下一下的,他心头涌起股不好的预感,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慢慢朝镜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