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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想找贾赦谈点事,奈何他家老爷迷上了游山玩水,据小厮说,老爷预备出门十天半个月,等老爷回来,小爷的黄花菜都凉透了,求人不如求己,求己不如求系统。
尝到走捷径的好处,贾琏总是想着如何拖系统下水。
只可惜,他的厚脸皮功力还不够深厚,系统一神隐,顺便布下隔音法阵,耳根子清净了。
贾琏在贾政面前胡诌的话并非全是假话,他真心想补偿一份礼物给安阳侯。
太珍贵的宝物,他买不起,就算卖掉他也不够零头,次级一点的宝物又怕对方看不上眼,借花献佛,也找不到门路啊。
贾赦烦恼地扒拉头发,顺滑的头发马上变得乱糟糟,好好的形象瞬间崩塌了,他也不甚在意,在自己的屋子里,管那么多干嘛。
“老爷的库房里肯定有送的出手的好东西,曾祖母那么疼爱老爷,把所有的嫁妆都送给了老爷,要是爷也有如此多银钱就不用整日发愁了。”
贾琏细细碎碎地暗自嘀咕。
他的手也不得空,正在将一些东西毁尸灭迹,拿着把锋利的剪刀一个劲地剪呀剪,下手快准狠雷厉风行,咔嚓咔嚓声不断,半柱香后,地面上全是白纸碎片。
这些画画是他以前的珍藏宝贝,咳咳,就是春宫仕女图,没有通房的未成亲男儿大多收藏了一些摆在自己的床底。
如今,贾琏“大彻大悟”地自行决定“心有所属”,春宫仕女图这种儿童不宜的玩意就无需留下来当把柄。
他反正就是个处,处有处的优势。
他要以清白的身份和干净的身心成为安阳侯府的另一个主人。(前世不算啊)
“况且,要想捉住一个男人的心,还不能马马虎虎选礼物,现代的男同学追起女孩子的花样是一出出,爷早知道有这一天,应该向那群不上进的家伙取取经。”
“亲手制作的礼物是最有诚意的。只是…我的手?”他为难地低头看着两只干净白皙的手掌,爷不擅长细致的工艺哎。
滑落在胸前的长发也泛着低落的气息。
紧锁的眉,凝聚着不一样的美,贾琏轻咬着薄唇,像是在为难着,带着恼意。
突然,风胡乱地吹进屋子,细碎的白纸漫天纷舞,犹如绽放洁白的梨花,窗外的桃花树也不甘寂寞,把它的花瓣儿送进来与君共舞,粉白交际的世界美得梦幻。
风没有迷了贾琏的眼。
他眼睛恍惚地一亮,脑海里在这幅画面影响下勾勒出一个绝妙的好点子。
“聘娶正妻,纳为妾侍,赐下通房,爷是男人,但也是圣旨明令的明媒正娶,以后应该是正室之位。哼,以后侯府的钱财都由爷来管,吃香的喝辣的,通通要问过爷。”
贾琏幻想日后的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日子,不禁嘴角挂着一丝透明的口水。
系统在识海里瞧宿主的搞怪感到心里一乐。
*当晚*
贾珠这家伙一心埋在书房里,连饭也是在书房吃的,贾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贾珠的伙食肯定很丰富很补,在心里幸灾乐祸的嘲笑了王夫人一番,小心补过头。
贾琏秉着不吃白不吃的念头,在饭桌上专门挑好的贵的吃,其他人被他的狼吞虎咽吃相惊得没了胃口,于是他吃的更欢脱了,敌人的不爽就是琏二爷的高兴。
安阳侯一直没有提出解除婚约,距离这位侯爷大人醒来也有四五天了,荣国府上至贾代善贾母下到奴才们,心里都认定了这门婚事不会被推掉,所以对贾琏的态度有多亲热就有多小心机。
贾代善病重在床还不忘记传唤贾琏这个“好孙子”,借机试探贾琏是否心向荣国府,是否有了好亲事就不顾及家里人的前途。
贾琏又不是毛头小子,冒冒失失地跑上侯府多掉身价啊。他就在贾代善面前装乖卖萌,摆着一脸“爷很害羞请别问爷”的神情蒙混过关。
贾代善也只好悻悻然地罢休。
孙子当孙女出嫁总是不体面的事情,哪怕对方是尊贵的安阳侯,贾代善也并不认为荣国府的孙子低人一等,心气高的贾代善看不清现状,荣国府距离日落西山也没差太多了,简直是跟小儿子贾政一个衰样,或许是人老眼花了。
由于贾母想在贾代善面前表现自己的一视同仁,特意恩准赵姨娘的儿子贾环一起上座吃饭,毕竟探春养在王夫人身边,不让姐弟相见很不人道。
至于赵姨娘的座位当然是站着的那个位置。
在大户人家,即使妾侍姨娘多么讨男主人的喜欢,她们也只是比下人奴才地位高一点,比不得正经的主子小姐少爷们。
贾琏吃饭期间,还特意打量了一眼贾环,这小子如今还是一个长相漂亮精致的奶娃娃,吃饭还吃的满嘴流油,啧啧,谁能想得到日后的贾环变成那个自甘下贱的样子,丢光了荣国府祖先的脸面,甚至被亲爹除名了。
故意勾引景王世子,与世子私奔,这胆子也是够大了。
那位世子可是这一代的独苗苗,这个主意也不知道是哪个先提出,最后的结果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两人被捉回来,看在已逝荣国公的面子上,贾环免于一死,但是二人终生不得再相见。
世子另娶他人,贾环被卖入戏班为戏子,一生不得姓贾。
贾环与二房结仇的可能性很大,或许以后是爷的帮手,不过要看环哥儿识不识相,要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爷就拉他一把出荣国府这个大泥坑。
贾琏在心思电转之间,想到了以后的事情。
如此复杂幽暗的目光打量着贾环的同时,还有一双柔美的眸子瑟缩地望着贾琏,那是一个穿着嫩黄色秋菊裙的小姑娘,年纪骨龄小,瘦瘦小小的模样,只是面容还是蛮柔弱清秀的,算是挺好看的一小女孩。
贾迎春左看看被奶娘抱着吃饭的环弟弟,右瞄瞄挑食任性的宝玉弟弟,乖巧柔顺地啃着菜菜肉肉,费力地咬着对小孩子来说有些生硬的肉,只能说她的奶娘照顾的不尽心,连这一点也没注意到。
我也好想变成哥哥那么漂亮的人,大家都那么喜欢哥哥,一定是因为哥哥长得漂亮好看。这是贾迎春观察亲哥贾琏后,小姑娘悄悄许的愿望。
小姑娘梳着简单的小辫子,带着粉色的耳坠子,小小年纪却努力端正着坐姿,木楞的脸上没有笑意的痕迹,显得苍白无趣味。
一看就不是活泼的性格。
贾琏活在这个大家族里,也是练出了不错的眼力,起码他知道哪些人不能惹,所以面对李谙肴的挑衅,他从来是笑笑不搭理,因为一旦理了,自己就惹祸了。
有人明目张胆地偷偷看自己,贾琏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在不经意间,他偏头看过去,正巧对视上一双惊慌的眼睛。
贾迎春怯怯地露出一个别扭的笑脸,期待着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对自己笑一笑。
得不到回应的小姑娘也没有哭,只是大眼睛里的期待渐渐消沉下去。
贾迎春不敢再抬头望“漂亮哥哥”,奶娘说哥哥现在是有身份的人,要亲近哥哥讨哥哥的喜欢,这样迎春才能在府里吃饱穿暖,奶娘才不会生气。
贾琏挑了挑眉,想到迎春这个时候的确是跟二房一起住,他跟这个妹妹感情并不亲厚,毕竟都不是一个娘胎爬出来的兄妹,只是愿意对贾琏好的人太少了,回忆起那个浅笑盈盈的少女扭捏羞涩地送给自己亲手绣制的荷包,在流放的路上丢了,那时候他告诉自己,丢了就丢了。
如今心里沉沉闷闷的,原来自己并非完全不在意。
那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最后却芳华早逝。
哎。
贾琏心里蓦然一堵,记忆的血色令人有些透不过气。他快速地吞咽下嘴里的饭菜,眼眸一瞬暗沉如深邃的夜空。
想啥呢,迎春现在不是活的好好吗?这一自我安慰吧,贾琏的心情轻快了几分。
切,爷跟她又不是同胞兄妹,老爷这个当爹的都不管管自己亲女儿,我做哥哥的岂有越过父亲管妹妹的道理。
接下来的时间,贾琏口不对心地分出了一些心神在小姑娘身上,慢慢地,贾琏心中的不满加深。
这个婆子是如何做事的笨手笨脚?明明迎春妹妹不喜欢吃芹菜,还夹给她吃。
真是的,迎春妹妹的嘴巴沾到米粒了,也不帮她擦擦,你的手是摆设吗?
心里憋着火气,还想起这个奶娘以后是如何糟蹋迎春妹妹。
贾琏挺记仇,他以前是没本事,只能自保,也保护不了这个妹妹。如今自己地位变高了,不能在由着这个贱女人虐待迎春妹妹。拿钱不干正事,岂有此理,迎春妹妹好歹也是跟我留着一样血的亲人,哪容得着你一个外人作践呢。
贾琏的眼神渐渐严肃起来,带着深沉的冷意射向贾迎春的奶娘。
眼睛里写着赤条条的警告。
奶娘心里一紧,琏二爷的眼神好可怕,他是不是对奴婢有成见了?还是三姑娘跟他告状了,也不对啊,琏二爷都不爱来看姑娘,应该是烛光的问题,看错了,哎,上了年纪眼睛的老毛病估计又犯了吧。
贾琏吃饭的时候一心二用,吃饭与观察迎春两不误,全程不说话保持高冷,饭后与二房的人虚伪地交流了几句,就装作疲惫地回房休息。
夜深露重,迎春被奶娘抱着走回自己的小屋子,贾琏冷冷地看着,片刻后,沉默地跟上去。
他经过迎春和她奶娘的时候,低声快速地说了一句话。
“给爷小心点侍候姑娘”
迎春的奶娘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松开了怀里的小迎春。
还不知道差点被亲哥哥坑到的小姑娘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询问:“奶娘不舒服嘛?”
奶娘刚想瞪,脑海里闪过贾琏凶狠的眼神和那句带着暗示的话,赶紧收起肚子里的花花心思,不敢折腾小姑娘,生怕琏二爷去而复返。
“姑娘记住,以后在琏二爷面前,要多说奶娘是多么好好照顾姑娘的,知道吗?”
奶娘轻轻地诱哄道,仗着小迎春懵懂的年龄,也不怕小迎春记得那些“糟糕事”。
小迎春抿抿嘴,慢吞吞地点头。
奶娘的话要好好听,二婶才会喜欢迎春,给迎春甜甜的点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