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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落山头,暮光一旦显现黄昏色,就不复正午时的炎热。
泳池里澄澈的水光倒映着池底湛蓝色瓷砖,清澈水面上突然泛起一丝涟漪,一只小巧白皙的脚碰了碰水面,待适应了温度后涟漪扩大,一尾珊瑚橙色落入水面。
人鱼姑娘乌黑浓密的发丝蓬松绵软地随着鱼尾的弧度而上下起伏,上半身着了一件湖蓝色吊带闪片背心。
青丝如瀑、皓腕凝霜。
天色与水色相接,她在水中起起伏伏,像是贪玩的精灵般躲避夕阳的照耀,却偏偏一身阳光,让人挪不开眼。
池边咔嚓咔嚓声不断地响起,矮个子男人趴在地面上将镜头尽可能地贴着水中的姑娘进行拍摄。
坐在池边躺椅处的一个体型较胖的男人不停地擦着头上的虚汗,面色紧张地盯着前方,而他身侧的人翘着二郎腿懒懒歪倒在椅背上。
“你......就是这么守着她进行拍摄?”导演又擦了一把虚汗,梗着脖子问身侧坐着的男人。
男人长睫煽动,懒得快要躺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可偏偏就是这幅懒洋洋的模样,却还是风姿翩翩,让人挪不开眼的好看,他垂眸看了眼水里的姑娘,眸中也藏了些潋滟水光以及水光中自由自在的她。
“我家姑娘,胆子小,不守着她,怕是会闹。”
他勾唇,笑得宠溺,却在偏头对导演回话的时候,那点笑意如数变成可以杀人的寒光。
导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随即觉得有点奇怪。
这话可怎么听怎么暧昧啊,娱乐圈里那点儿事大家心知肚明,一个毫无背景的女明星能短短一个月混到这个程度,背后没点靠山谁会信,而现在,面前这个看上去一脸不好惹的男人言语之间透露着一个信息——温却鱼是他家的。
导演也是个人精,笑得谄媚问他,“还没问你贵姓?”
江有汜眯了眯眸子,语气倦倦,“江,江氏集团的江。”
导演瞬间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氏集团,目前娱乐圈版图最大的一块儿就拿捏在他们手中,旗下企业不仅横跨娱乐圈更是一揽房地产、酒店、网游、超市等各行各业,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财大气粗。
“您您您、您是江氏的......小少爷?”
江有汜勾唇不语,点到为止。
剩下的,全靠意会。
导演震惊了,像得了癫痫症一样冲着泳池的方向不停地点着手指,语气打着颤,“快快快......”
摄影师立马应道,“嗳,却鱼,你快换个姿势!”
“快停下来!”导演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急忙快步上前一拍摄影师肩膀,语重心长道,“刚才都拍了那么多,难道还没有可以用的成片?我看可以了!”
摄影师还有些懵,挠了挠头,二丈子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导演变脸比变天还快,硬说要把人留下来补拍的是他,现在让赶紧收场的又是他。
温却鱼从泳池里冒出来的时候撑着边缘气还没喘匀,一块大毛巾就从天而降径直盖住她的脑袋,力道之大,差点把她重新摔回水里。
好在重心不稳之际一只手一下子捉住她的手腕,随即头上盖着的毛巾被人往下拉了一些一下子挡住她所有的视线,紧接着就感觉到额头抵上了一个温热却硬邦邦的胸口,还没发出抗议,那人的双手就伸入水中一捞,像捉鱼一样将她腾空抱起。
在空中甩出一道抛物线的弧形,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水。
温却鱼艰难地在毛巾底下软声抗议。
“我有脚可以自己走路!”
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穿着的人鱼尾被人在空中晃了两下,顿时窘迫。
“我觉得你把我放下来我就可以立地成人!”
抱着她那人步伐沉稳,呼吸均匀,看上去一点也不费劲儿。
贴在他胸腔的耳朵听见他的声音像是开了混响,一落在耳畔如同被点了一簇火苗般烧得整个人都滚烫起来,她不安地动了动却立马被人警告式的捏了捏腰。
“老实点,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
温却鱼羞愤难耐,越想越觉得江有汜这种登徒子的行为,简直比她当众喊他爸毁他清誉还要过分得多。
可偏偏腿被束缚在鱼尾之中,胳膊又被他用毛巾裹住像是包小孩儿一样缠得紧紧的,温却鱼恍惚之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江有汜给裹成了木乃伊不得动弹,只能用脑袋去撞他的胸口。
他还没什么反应,先把自己撞了个脑冒金星。
怀里白色的一大团东西就那么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她哭得伤心,周围路过的男男女女都狐疑地多看了江有汜几眼,心想这人手里抱了个什么玩意儿?
江有汜丝毫没被影响,上下颠了颠怀里的一大团,声音暗含警告。
“温却鱼,你只管哭得再大声点,等会儿要是没看见眼泪,后果不用我说吧?”
温却鱼顿时止住嚎啕哭声,心想江有汜这人怎么这么猴精?假哭都听得出来?!
她的手在缠得很紧的浴巾里动了动,和江有汜打着商量,“那你可以稍微松一点点吗?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布置一下我的眼泪。”
话音刚落,就被人放在了椅子上,温却鱼立马拽开毛巾,弯下腰就解开缠在身上的鱼尾,扔到一旁时顺手揩了把上头未干的水滴偷偷摸摸地蹭在自己眼睛下方。
扭过头十分小可怜地看着江有汜,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嘴唇一瘪,泫然欲泣道。
“软软哥哥,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江有汜一愣,脑海里顿时冒出来一个小姑娘拽着他的衬衫下摆委屈巴巴地晃了晃,脸上东一道西一道地蹭着泥巴看上去脏兮兮的,那时的她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软软哥哥,你不要鱼鱼了吗?”
她慢吞吞地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捏在手里晃了晃,偏了偏脑袋,湿漉漉的发丝从耳后垂到侧脸,用手背蹭了蹭下巴尖的水珠,语气更软糯了些。
“哥哥?”
小姑娘仰着脑袋看他,还没看懂对方陡然变得幽深的眸子是何含义时,眼睛就被他用手盖住了。
“有事叫爸爸,没事叫哥哥?”他嗓音里似乎滚着盛夏的午后,又似乎裹着年少时光里最爱吃的那颗草莓糖,笑意浅浅,无尽温柔。
夕阳下少女沾着水光的下巴被他用食指轻轻抬起,他瞧着她那张故作委屈的小脸陡然笑了起来,似拿她没办法般笑得极为宠溺,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诱哄道。
“乖一点,哥哥就不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