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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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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笔记本上画出来的男爵宅邸大致构造图,有些烦躁的挠着头。上面既没有标注守卫数量和位置也没有男爵的日常活动记录,并且我敢100%的肯定男爵在遭受刺杀之后一定会增派大量守卫进驻宅邸,所以我现在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也无法做出计划准备。

    “必须要亲自去侦查一番才行啊。”

    我扔下来了笔记本看着正在做午餐的戴安娜表示道。说真的,当戴安娜说完这件事的时候我居然想都没想就提出帮她解决男爵,鬼知道我当时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确是想要帮助她,毕竟有了先前的那一番攀谈之后意外的发现自己对她很感兴趣,这对我来说是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并且导致我很想尝试主动和她交往。虽然对方在我提出帮忙的时候犹豫了许久,我后面几乎是连哄带骗的让她开了口同意,或许在她看来这件事是属于她的职责所在所以并不像将我牵扯进来,但其实我并不在乎这样的借口。

    我一开始其实就是想过利用这件事测试一下枪械与魔法之间的战斗差距,毕竟对方是个男爵,一位贵族的身边总会有些会魔法的护卫,而戴安娜却遗憾的表示这样的一个乡下贵族是请不起魔法师当护卫的,目标身边唯一会用魔法的也就是那位精灵少女,但这个精灵少女属于人质的范畴又不能随意击杀,这让我感觉非常的无趣。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困难?有什么需求就提出来,我会尽力的帮你解决。”

    面对戴安娜有些自责的笑容,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烦恼。卫兵只是一群连铁甲都穿不起的穷鬼,唯一穿着金属铠的人只有男爵身边的两个卫兵队长,我觉得用9mm子弹都能顺利打爆他们的脑袋。整个城市内的卫兵全加起来都不到100人,密集的挤在男爵宅邸中我甚至都有种随便扔颗手雷都会将他们炸死的想法。

    “与其说是困难倒不如说情报不足难以确定行动方案,而且敌人的水平让我有些提不起劲。”

    “你的子弹真的能击穿金属铠甲吗?”

    “9mm我不太敢确定,但如果是卫兵们穿的皮甲的话完全没问题,前提是真的如你所说他们的皮甲不如火獾的毛皮结实。至于7.62的步枪弹...说真的我完全不认为这个世界的冶铁技术能够打造出防住这种口径子弹的铠甲,实在不行我还有60颗穿甲弹,这种弹头在500米的距离上都能击穿5mm厚的装甲钢板。”

    听到我的解释后戴安娜安心了不少,随手用汤勺搅拌了几圈锅中沸腾的热汤。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虽然只是个幼崽的生皮,但坚韧程度也不是牛皮甲所能比拟的存在。至于金属铠甲的确如你所说的那样,因为人类社会冶铁技术的限制,不要说钢板了,就连和地球上相近世代的铁甲都略逊一些。”

    “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下午我们做些准备,明天一早就混进城去侦查环境。”

    “好的。”戴安娜开心的盛了一碗香气扑鼻的肉汤说道:“尝尝这个,按照你喜欢的口味做的炖肉汤。”

    “嗯....嗯...不错。”

    我大口的品尝着这碗略带辛辣味道的炖肉汤,主料是将近整条的猪...火獾后腿肉,配上戴安娜和小鸟...夏尼尔们从林中找到的可口野菜与薯果,搭配上少许戴安娜自带的香料调味,这感觉的确让我有点欲罢不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黑胡椒或者辣椒,虽然她表示往南靠近森林边境的地方或许能够找到野生辣椒,但毕竟时间并不充裕还是放弃了。

    我瞄了一眼戴安娜,她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辛辣味的食物,这让我有些不自在。因为在我看来这顿饭纯粹只是为了我而准备的反倒感觉非常的对不起她,更何况她的伤口还未复原也应该忌辛辣食物才对。虽然我在她煮汤之前就说过这个问题并且表示可以不用辛辣调味,但是她却满不在乎的解释了一些种族上的差异,精灵族的愈合能力要比人类强的多,而且几乎不会发生伤口感染之类的问题。虽然我接受了这种解释,但不管如何饭后我都要检查她的伤口,这个她是推不掉的,而且我还有些额外在意的事情。

    “戴安娜,精灵没有忌口的东西么?”

    “没有啊?你指的是什么?”

    我用手中的汤勺指了指她饭盒中的肉块,她期初很疑惑但后来瞬间明白了过来。

    “你从哪听来的谣言说的精灵族不吃肉的?”

    “怎么说呢,你看地球上关于精灵的神话传说都是那种狂热的自然爱好者...”

    “无稽之谈,地球上的那些传说不过是人们的臆想罢了。这里的精灵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物,虽然有部分氏族的文化传承导致他们的确很少吃肉,但不代表所有精灵都是素食主义者,若是长期不摄取肉食的话同样也会得病。”

    “精灵也会营养不良?”

    “你心目中的精灵到底是什么样的?”

    “和你差不多,就是...体型上比你瘦一点。”

    当我看到戴安娜举起手中的叉勺向我戳来的瞬间我急忙起身躲开,而后我们两人同时露出愉悦的笑容,实际上从早上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在不知不觉中拉进了许多。

    愉快的午餐之后,我也顺利的检查完了她的伤口并拆掉了缝合线。她的伤势恢复的确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伤口的表面已经几近愈合甚至都没有结痂,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给她换了新的绷带与纱布,之后我们便开始商讨明天的计划。

    “我觉得应该先考虑如何安全的混进城中,因为你失败的暗杀肯定会让进出城的检查更为严格。”看着戴安娜用树枝和石子在地上摆出来的威尔斯克城大致构造后对她说道:“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毕竟这是个事实,我并不认为那位罗南男爵会漏掉这道关卡。”

    “是呢,倘若只是混进城中的话我的确有些方法。”

    “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看魔法么?”戴安娜起身面对着我站立,只见她轻轻地挥了挥手指散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光粒之后,渐渐的她的淡蓝色头发变成了棕色。

    “现在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的?”

    “......头发的颜色变成了棕色。”

    “没有了?”

    “没有。那你说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刚刚使用的是一种伪装魔法,按理说在普通人的眼中我应该变成了一个成年男性的样子。”

    “蛤?你在开玩笑吧?在我看来你只是头发变了颜色而已啊?”

    “嗯...或许是因为女神祝福的原因吧,这种能力的确也有令神选者看穿幻象的作用。”戴安娜正在思考着问题的时候,不知为何今天一直都很安静的夏尼尔们忽然大声的警戒了起来。我下意识的端起了枪打算冲到洞口位置警戒,却没想到被戴安娜一把拉住。她有些得意的走到夏尼尔们的巢穴处说道:“不用紧张,是我,我现在就解除伪装。”

    紧接着又是一些细碎的闪光出现,在我眼中戴安娜的发色又发生了变化,但这次并没有变回淡蓝色,而是变成了十分漂亮的铂金色。当她的头发完全变色后,正处于警戒的夏尼尔们停下了尖叫,而小不点也从巢穴中跳了出来落到了戴安娜的肩上。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夏尼尔们会发出警戒,因为戴安娜刚才的确“变身”成陌生人了,连它们都分辨不出来。

    “你这次又变成什么样子了?”我看着她的发色不禁感到了好奇。

    “没有变啊?我这是完全解除了伪装。”

    “你之前的蓝发是伪装的?”

    “是啊,我就是靠着伪装才逃出城的。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昨晚在见你之前我就解除了身体上的伪装,头发只是因为不小心忘记了才保留了下来。”

    “是吗...真是有些意外,我先入为主的感觉那个漂亮的淡蓝色才是你原本的发色。”

    “你...喜欢那个颜色?要不我换过去?”

    “不用了,其实铂金色看起来更适合你的形象。”

    “谢谢...”

    我是真心的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漂亮,有种传说中的“高贵精灵”的气质,当然前提是她不开口说话。

    “你是打算通过伪装进入城内?那我怎么办?”

    “我也可以给你伪装,不过时效可能会短一些。或许半天之内就会伪装就会失效。”

    “那就没有意义了,毕竟我们是要混进城去侦查几天才行。”

    “所以我才说‘如果只是混入城的话’。而且我们这种平民形象也很难靠近男爵宅邸。”

    “也对,需要一个体面的假身份才行。”

    “你有没有什么比较零碎但又看起来很值钱的东西?”

    “你要作甚?”

    “伪装成外来的商人啊。”

    “能行吗?外地商人这种身份可是最容易受到严格检查的啊。”

    “那也要分时候。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再过两天就有公国的使者团到访威尔斯克城的事情?”

    “的确说过...你是说....”

    “使者团每年例行出巡各地边城,所到之处总会吸引周边的商人们拿出压箱底的货物前去做生意。毕竟这是来自公国首府的使者团,不但人数众多而且和这里的乡下贵族不同他们都很有钱。而且我们若是伪装成商人的话不但可以轻松入城而且还可以常住旅馆深,方便你侦查男爵邸。”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而且我们也必须在使者团到来之前动手。”

    “担心使者团被洗脑控制?”

    “正是。虽然只是一种镀金的行为但使者团中总会有有不少公国核心贵族的子嗣,而且据说这次使者团为首的是米海尔大公的女儿。”

    “实权人物?”

    “表面上并没有实权,但她背后的家族背景很深,而且也颇受大公的喜爱,很有可能成为继承人,一旦被控制恐怕整个大公国都会乱起来。”

    “你是在担心那个梅丽吉尔氏族吧?”

    “是的,他们很弱小,无法承受来自大公国军队的袭击,哪怕是由农民组成的征召兵也无法坚持太久。”

    我觉得戴安娜的担忧很有道理,而且若是着周边乱起来的话也会波及到塞利达森林,这也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事情。

    经过一个小时的行动计划后,最终确定下来了这个较为可行的方案。首先伪装成商人混入城中的方法的确比较稳妥,然后是关于男爵宅邸的环境侦查会比较具有随机性,因为首选方案狙杀目标的方法会受到环境限制,推测最优射击距离在200-300米之内便是极限,并且此方案也存在着未知的失败可能性。后备方案是潜入宅邸内近距离射杀目标,成功率较高而且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这个方法,但由于这种方法存在着可能会与“人质”交战等类似的原因,受到的限制会比前者更多更复杂。

    总结一下现在的状况便是缺少情报信息所以无法确定行动细节,而且虽然有着戴安娜的魔法帮助预测侦查会更加便捷,但我恐怕也就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去侦查环境收集信息。

    “真是充满了挑战。”

    我开始翻查我的背包试图找一些戴安娜所说的那种能够哄骗城门检查的“货物”。

    “玻璃镜子如何?我这里有一面5x5cm的小镜片。”

    “嗯...做工还算不错,但...就这一个?”

    “本来就是医药包里拆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多个?”

    “再找找其他的。”

    “那么...这个指甲刀套装呢?”

    “嚯,这个还真是精致呢,这是21世纪普通人们的日常用品?也太奢侈了吧。”

    “算是吧,但这也是只有一套,能行吗?”

    “可以的,糊弄糊弄没见识的乡下贵族也说得过去。”

    我几乎是把整个背包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甚至比当初在军火库中检查装备时还要仔细,最终我在背包侧面的口袋底部意外的翻出了两根崭新的打火石和一张马拉穆列什地区的山地图。但这似乎还是让戴安娜感到有些不满,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缺少一些决定性的冲击,一种符合上流贵族们消费的复数商品,毕竟为了接近男爵邸侦查无论如何都要尝试接触当地贵族。

    对于这种要求我是没有什么好想法了,不停浏览者放置在地上的各类物品,除去一些我必会用到的生存道具之外其他的真心找不到什么合适作为商品的道具。戴安娜也凑到了我的身边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道具发出了一些感叹。这些在后世寻常可见的应急物品在她的年代都能算是稀有货色了,看着她充满好奇的眼神我不经意间想到了应急食品包中的零食。

    “对了,给你吃颗糖果放松一下......”

    就在我拿出装着水果硬糖的长方形铁盒忽然有了一种想法,我打开铁盒上方的马口铁盖子倒出一颗糖果递给了戴安娜。

    “你觉得...这个行吗?”

    “水果硬糖....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当然可以,糖可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呢。”

    我随手将装着水果硬糖的铁皮盒子递给了戴安娜,但是她接过盒子后盯着看了好一会。

    “这个盒子不行呢。”

    “为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铁皮盒子,上面什么包装都没有。”

    “就是这个原因呢,这个铁皮盒子,光亮的铁皮都可以当镜子用了,这太可疑了,就算是大城市里的公会铁匠们都未必能够做出这样的铁皮。”说着戴安娜拿出了一个空置的小皮袋说道:“这是我出行路上装采集水果用的袋子,用这个来装水果硬糖比铁盒子更合适。”

    那的确很合适,因为在她打开皮袋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类似某种浆果一样的果香气味。看着戴安娜张着快要流口水的嘴,然后一抖一抖的往里倒硬糖的样子,我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馋了的话就吃一颗吧。”

    “不...不了...任务优先。你以后会给我补偿的,对吗?”

    “会的...我会给你吃更好的糖果。”

    “我相信你不会食言。”

    我当然不会食言,但前提是赛维纳能够准时的帮我搬家才行。我忽然想起了家中冰箱里的那一大堆巧克力和雪糕,祈祷着家里千万不要停电,一定要挺到搬家的那天。至于其他要携带的商品,戴安娜用了一个看起来很小巧而又朴素的腰包将剩下的东西塞了进去。

    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1点,由于前期准备很快便有了结果,我们口头计划了一下若是接下来准备同样能够快速解决的话就赶在下午3点之前出发,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轮到我的武器准备时间了。

    考虑到之后可能发生的战斗烈度我还是选择将现有的所有武器全都带过去,用于狙杀的侦察班M1A由我携带,经过了调试之后也安装好了消音器,弹药方面由于携带不便的原因除了主弹匣之外最多只能在带上6个备用弹匣,为了应对之前提到的一些问题,我清空了两个10rds弹匣重新装填了20枚穿甲弹。

    两把伯莱塔90TWO连同4个备用弹匣和枪套都交给了戴安娜让她挂在腋下的扣带上,毕竟伪装不是消失,这两个鼓鼓的枪套挂在腿上不管怎么伪装都很可疑,而且戴安娜似乎对这把没见过的手枪很感兴趣并向我请示能否试射几枪,而我基于某些原因也同意了她的请求,毕竟我总觉得这次行动的战斗中魔法似乎很不靠谱,若是她能够短时间掌握这两把枪的话我并不介意在之后的战斗中交给她使用。

    虽然我考虑到了精灵身体与人类的差距,但我还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之大。在30米左右的距离上,只用了5颗子弹就做到了从Miss到Hit的转变,最后在50米的距离上射击一堆只有3cm左右的小石子也做到了6Shoot/5Hit的成绩。

    “你在逗我吗?你以前真的只是个学画画的?”

    “是的,我也是在刚刚射击的时候才察觉到和过去的区别。精灵族的身体素质异于人类,刚才用了精灵视觉才做到了这样精准的效果。不过我好久都没有开过枪了,手臂上传来的酸痛感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不不不,这已经非常的夸张了。我觉得让你使用这两把手枪能够发挥比我还大的作用。对了,再试试这个。”

    我把手中的M1A递给了戴安娜,她拿到手中后十分熟练的端起了步枪瞄向远处,关于这点我并不感到奇怪,因为M1A是春田兵工厂版的M14,两者和那个时代的步枪一样,都是典型的木制枪托,我敢肯定戴安娜在二战期间拿过枪,而且时间绝对不会太短。虽然她端枪的姿势很不错但并没有立刻尝试开枪,因为她十分的好奇枪身上的那个光学准镜。

    “这个狙击镜怎么这么奇怪?”

    “这个是反射式瞄准镜,不是狙击用的望远式高倍镜,这类准镜都是用于中近距离瞄准的低倍率快速准镜。”

    “近距离?用枪上自带的这个不行么?”

    “这个...”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在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光学瞄准镜已经算是一种十分自然而又常见的配件了,那些仍然使用枪身自带的机械瞄具的人,抛去一些不富裕的国家军队之外就只剩下那种没有钱的战区游击队之类的人群了,而我小时候就算这一类。靠着一杆磨损严重的AK74行走在混乱的战场之上,即便是捡到了各式各样的瞄准镜也会带到黑市中卖掉,虽然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没有枪值钱,但却更容易方便大量携带,单从性价比来说算是战场拾荒中最有价值货物之一。

    在我经常光顾的那个黑市中,一个还算完整的低倍瞄准镜就能换到一包崭新的人道主义救援口粮,要是弄到一个狙击手用的高倍镜,哪怕是破损严重但还能用的都能换到一整箱的救援口粮,甚至运气好的话还能得额外到一件二手的保暖服。当然了,我从不关心这些东西最终会流向什么地方,反正只要不是我所在的战场就行。

    “算了,这个问题你似乎根本回答不出来我也懒得问了,你来教教我怎么用吧。”

    “呃...好的。”

    PS:你有没有尝试过用机枪扫射那群穿着铠甲挥舞着刀剑的古代士兵?

    这并不是什么美丽的画面,但...这场景却非常的震撼,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