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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5:00,我被放在头边的手表中发出的细微定时音唤醒。与昨天清晨一样我猛地睁开了双眼,这一次我并没有做恶梦,反倒是做了一个难以言喻的……怪梦。我悄悄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戴安娜,她还没有醒来依然在静谧的沉睡,只是她不知何时转身面朝了我这边,并且嘴角上挂着奇怪的笑容,而且小不点夏尼尔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们之间的位置睡觉。
我没有在意小不点,只是悄悄地看了一眼戴安娜的睡容然后有些狼狈的悄悄起身。我无法精确的用任何一种语言描述我现在的心情,或许是因为昨晚的那个奇妙的梦境,我有些不敢直视戴安娜的面容。
穿好衣服后我走到了通风口出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朦胧的天空还有些阴暗但东方的位置已经有了些许晨光,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出去进行巡视。
十分钟后我漫步回来,发现戴安娜还没有醒索性就去湖边洗漱,在刷牙的时候发现牙膏已经快要用光了,毕竟这原本就是小容量的户外牙膏,用个几次也就没了。正在我苦恼牙膏的代替品的时候偶然想起戴安娜提到过的某种粉末,那是精灵们早上用来清洁牙齿的药物,用水冲开后漱漱口就可以起到类似刷牙的效果,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试试。
“或许以后能有机会跟着她去精灵那边逛逛。”
再次回到营地之时戴安娜已经醒来,我们视线相交后彼此对视却又都一言不语。实际上我现在很想跟她谈一谈关于今天的行动,但话到了嘴边却总是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我现在一看到她的脸就会想起昨晚的梦境,脸红心跳浑身都觉得特别尴尬。反观戴安娜,她的面色有些冷淡,嘴角也不停地蠕动着,看起来似乎我和的想法差不多的样子。我们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床上的的小不点醒了过来,并且叽叽喳喳的飞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我先去给它们喂食。”
“我去洗漱然后准备早餐。”
我们擦肩而过彼此各忙各的,当我走到夏尼尔们的巢穴附近时心情顿时变得糟糕起来。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什么会变得这么紧张。”
我烦躁的挠了挠头,拆开了一包压缩干粮洒到了夏尼尔们吃饭用的石阶上。
“艾丽卡……我……没想到与你共眠会是这么羞涩的事情……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戴安娜留下这句话后就出去了,我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回味着这句话的涵义,嘴角不由得微翘。
“我也不讨厌。”
简单的早餐之后我们准备出行,我带上了所有的枪械和提前准备好的弹匣,顺便还将5颗手雷装进了小挎包当中,虽然昨天我考虑了是否只带破片手雷的问题,但今天还是决定全部都带上,毕竟是有备无患。整备完成后我来到了夏尼尔们的巢穴前。
“我们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期间就由你们帮忙看家了。”
我不清楚它们是否能够理解我说的“看家”是何意,但小不点貌似想要跟上来却被其他的夏尼尔们所阻止,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放在它们“餐桌”附近的三根被油纸包裹的压缩干粮。
“小不点,我知道你会拆这个,我只留了三根可别一口气都吃了。乖乖听话,以后我会请你吃更好的东西。”
这个口头承诺其实我也没底,因为我的确有很多比压缩干粮还好吃的食物,但那些东西都在家中,而且我也不确定夏尼尔们能否接受,但是看到小不点疯狂抽搐似得点头我便安心了许多,至少我的意思传达到了。走出营地到达外围,我找到了正在等我的戴安娜。
“准备好出发了?”
“是的。”
“那就走吧,我们要在两个小时内赶到最近的小镇购买一些行头。”
“用伪装魔法不行吗?”
“当然可以,但伪装魔法毕竟只是一种幻术,若是被人碰触到的话会暴露。”
“但是时间还来得及吗?我们就算是全速前进离开森林边缘至少都要一个多小时,这还不算中途休息时间。”
“没问题,抓住我的手。”
我伸手握住了戴安娜的手掌,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我趁机享受她的手感。伴随这一阵不自然的气流从四周慢慢的聚集在我身上,我忽然有种奇妙的失重感,我的脚底似乎离开了地面悬浮在了空中,同时顷刻间似乎感觉失去了大部分的负重影响。
“这是风属性魔法中的一种辅助增益效果,用于长时间加速移动的魔法。”
“加速?”
“类似,虽然这个魔法的正式名称是《快速移动》,但根据我的研究发现这并不算加速,只是让你减轻重量和减少体力消耗而已,具体效果是利用风魔法的外部辅助让人在一定程度上的保持最高效的体能。”
“哦,听起来像是魔法版的动力外骨骼。”
“那是什么?”
“一种增强体能的可穿戴机器,你可以理解成某种增强体能的铠甲。”
“无法想象……”
“我以前穿过实验型的外骨骼,但实际效果其实并不算好。对了,既然魔法都有正式名称,那么伪装魔法的正式名称是什么?就叫《伪装》?”
“当然不是,并不是所有魔法都有所谓的正式名称,很多魔法都是施法者自己创造或是改进出来的东西,至于叫什么其实都很随意,我的伪装魔法就是用精灵族的《幻象》改进出来的自用魔法,我并没有给它起名字。”
“哦哦……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跟着我跑。”
戴安娜说完之后就如同一阵风似得向北奔去,虽然感觉速度的确很快但也没有超过预想,我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跟了上去。
大约20分钟后,我气喘吁吁的来到了7公里外的断桥处,这一次是直线向着目的地全速奔跑,中途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过,等到达桥墩附近后看到了正在原地等待我的戴安娜。
“你的体力不行呢。”
“开……开玩笑,我是个佣兵又不是个运动员……”
我没有理会戴安娜略带恶意的笑容,直接走到河边蹲下洗了洗脸。说真的,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一口气跑这么远的路程,也幸亏有魔法的加持,不然我恐怕最多跑个3公里就会瘫倒在地了。拿出水壶猛地灌了几口凉白开,看着戴安娜在一旁窃笑的样子我感到有些不爽,她中途同样也没有休息过而且一直跑在我的前面,但是现在的她脸不红气不喘甚至头上一滴汗都没有,反观我完全和她相反的状态,真想趁着身上满身汗臭的时候冲上去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时间还算充足,我们在这里休息几分钟行不行?”
“不至于吧,这才多久。我们还得绕个路去附近的村子,而且必须要在中午之前赶到威尔斯克城呢。”
“但至少让我原地喘口气行不?”
“这个可以。”
我趁机躺在了地上休息,戴安娜也走了过来座到了我的身边,只见她用了个不知名的什么魔法,我面前顿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气旋并不断地将四周的空气吹向我身上,这让我感觉凉爽了许多。
“简直就像是风扇一样……若是能送冷风就更好了。”
“冷风?”
“是啊,就像空调那样。”
“空……空调?哦,我知道,美国人发明的新玩意。”
“哦?是美国人发明的吗?我还真不清楚。”
“我也是在旧报纸上见到的。”
“你能试试用魔法弄一个冰块出来么?”
“这样?”
戴安娜伸出手来张开手掌,慢慢的在她的掌心凝聚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冰块,虽然个头很小但却散发着非常恐怖的寒气。我并没有伸手去触碰那块冰,而是让戴安娜将冰块举在了我的面前,通过气旋吹来的微风勉强将冰块上的冷气送到了我的脸上。
“啊啊啊,就是这种感觉……”
不经意的回想起赛维纳曾说过魔法代替家用电器的事情,我终于感到了些许认同。的确,我现在正享受着来自魔法创造出的“空调”,虽然很简陋但从效果上说这东西绝对比家中的柜式空调要好用得多,唯一觉得有瑕疵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如何调节温度。
可惜我并没有享受太长的时间,因为这个“空调”的核心是戴安娜举着的那块冰,虽然我并不觉得她一直抬着手会感到累,但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行为,所以只吹了不到两分钟的冷风便起身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路程可能会比之前要麻烦许多,因为考虑到森林外侧的那片地区偶尔会有行人路过所以我们并没有使用《快速移动》,在附加了伪装魔法后我们便向着西侧距离有大约有8公里路程的村庄前行。
之前已经通过戴安娜的帮助我画出了这片地区的比较精准的地形图,实际上塞利达森林北部边缘距离威尔斯克城的直线距离也就不到20公里,而且途中还有很多夯土道路所以预计行走到达时间用不了多少,但由于我们需要绕路所以我担心中午之前无法按时到达,好在戴安娜表示在那个名叫“佩茨”的小镇里可以搭乘马车让我安心了不少。
在行进的路上我们也经过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看起来规模很小人口不足百人而且十分的贫穷,多数都是树枝和稻草搭建的简陋房屋。戴安娜表示这些是开拓民建立的村庄,像这样的村庄在公国边境附近还有很多。成为开拓民的好处是可以缴纳极少的税金但坏处是他们将得不到来自公爵领内其他城镇的生活支援,就连作物种子都要自行解决。
我们并没有过度靠近那座村庄,因为这类的村庄向来都不是很欢迎外人。唯一有些意外的是我们在村庄外围的农田附近遇到了一些农民,他们手持着各类石质农具十分戒备的上前问话,至少我是从他们的语气上判断他们是在问话,虽然那个语气听起来有些敌意。
我一点都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语言,先前与戴安娜闲聊的时候得知这种语言是最近一百年间才慢慢成型的新语言,正式称呼为“安诺语”,是埃尔纳大陆中西部地区的七大人类王国主语。
戴安娜和其他转生者们过去都曾研究过这种语言,有些学者认为这种语言非常类似“印欧语系”,甚至某些词汇和拉丁语或是近代英语等其他语言非常接近,很可能所谓的安诺语语就是这个大陆的古人类语和转生者们带来的地球语言糅杂出来的一种混合体。
谈话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几句话的功夫那些农民们就失望的回到了田地继续干活。
“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我说我们是路过的商人之后他们想要用一些土产换取一些种子。”
“所以在得知你没有种子之后就失望地离开了?”
“就是这样。”
“看起来他们过得很辛苦。”
“某种程度上吧,其实我觉得他们伪装的不错。”
“伪装?”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片农田土壤?很明显是今天早上那段时间开垦过的,你觉得他们用石头农具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么?”
“你是说……”
“他们有铁质农具,或者其他金属农具。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都不便宜,一个能够用得起金属农具的村庄不可能会这么贫穷。”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躲避贵族的税金呗,他们大概是找到了某种生财的办法,或许是一些高价值的作物也或许是发现了什么值钱的矿物,总之他们有钱后不愿意向外透露,因为一旦让贵族们知道了后就会被强制的增加额外的税金,所以他们才会故意装的非常贫穷的样子演给外人看,特别是我们这样的‘行商人’一定会在其他地方将这里依然贫穷的消息传播出去。”
“……这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辛苦。但刚刚他们充满敌意的样子似乎有些过头了,还以为他们要打劫我们呢。”
戴安娜忽然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那是因为你,他们在畏惧你。”
“我?”
我期初并不明白戴安娜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紧接着就想起来她给我施加的伪装魔法让我在外人的眼中变成了一个彪形大汉的模样。从刚才的那群农民的体格上我大致判断这个世界的底层平民因为缺乏足够的营养所以平均身高在1米6以内,而我的身高却是1米88,再加上魔法的伪装出来的壮汉模样,这的确挺让人有些畏惧。
“不只是模样,还有你的武器。”
“武器?”
因为伪装魔法的效果,我身上所有的枪械都被隐藏了起来,至于全身的迷彩服和战术套装因为某些关系无法完全伪装成普通衣服,所以只能是做了最低限度的认知障碍。我现在身上唯一没有伪装过的武器恐怕也就只有腰间挂着的那把丛林砍刀了。
“一把刀就能把它们吓成这样?。”
“是你刀鞘上的那个图案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也才想起来这件不起眼的事情,这把砍刀宽大的皮革刀鞘上有一只龙的烙印图案。机械打印出来的龙身侧像是那么的惟妙惟肖,这在地球上也算不上是什么精美的图形,但在这里却能表示着佩戴者的身份不凡,特别还是用了龙的图案,乍一看非常的有威慑力。
“要不要找块布遮掩一下?”
“不用,这样挺好。就算是遇到了城镇卫兵他们也不敢轻易的为难你。”
“希望如此。”
虽然有了戴安娜的保证但我的确有些担心,或许是在我心目中对那些守门卫兵的印象不太好的缘故,我感觉这样的图案有些过于显眼。
接下来的路程非常的顺利,由于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辆临近村庄送柴的马车所以搭了一趟顺风车,那位中年车夫看起来很淳朴并没有向我们索要车费,但不出意料的还是发现车夫对我有些畏惧。就这样大约经过了30分钟左右的路程,我们终于到达了佩茨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