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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百鬼夜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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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想必王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哈哈”阿发在一旁语无伦次的干笑着,心想,今天真是中奖了。

    传说,黄昏和黑夜,是妖怪降临的时刻,渐渐的,四周不知何时弥漫起了大雾。整个街道上除了阿慈他们和那个胖胖的摊主阿发,空无一人。

    不远处亮起了红光,却是城门两边倒挂下来的红灯笼,一闪一烁。

    “喵呜~”忽然传来一声猫叫,是阿发变回了原形,原来他是一只花斑纹的狸猫,肥胖的身躯跃上一边的棚顶,身形甚是灵巧。

    浓雾里出现一群带着镣铐的幽灵们,持叉的恶鬼手中拿着鞭子驱赶着他们。后面跟着狰狞的恶犬,低低的发出呜呜的嚎叫,小鬼手里提着灯笼鬼跟着,桥姬拖着的木屐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浓雾中出现了一大团的黑色,瞪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一眨一眨,包裹着一坨软肉,没有眼睛鼻子,纯粹只是一坨肉,毫无规则的扭曲着往前爬行。

    雨女打着伞,蓝衣飘飘,黑色的长发曳地,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跟着队伍飘着走。

    各种千奇百怪的鬼怪在路上或走或飘或爬,不断的前行着,逐渐,阴影中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两只黄色的眼睛发出混浊的光芒,光眼珠就有半个人身大小,显出全貌,是烛阴,它拉着一辆车辇,通体玄色,风吹起黑色纱幔。里面是一个身穿紫衣华服的人。

    那是一张雪白的脸孔,半眯着瞳孔,有些微红,他斜靠在座椅上,露出一节苍白的脖颈,长衣绣满了紫色的西番莲,垂落在地上,覆盖包裹着他脆弱的骨骼。

    一把黑色的剑落在他脚边,被他赤足踩在剑柄上,以他为中心,汹涌澎湃的无尽鬼气无边无际的散布弥漫在上空,而车中人眼眸半合,似睡非醒,无端却生出千般诡艳妖丽之色态。

    “莲洇。”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在唤他,他抬起半闭的眼眸,看到她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掌向她勾了勾食指“来。”

    阿慈转头对旁边的圆月说“在这儿等我,别走。”

    红衣在黑夜中飞舞,阿慈轻飘飘落到冥王的车撵上。莲洇牵住她的手,将她卷入自己的怀抱中,他道“阿慈,你今天怎么出来了,来找我的吗。”

    黄狸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圆月身后,对他说“看,果然王见了胭脂主会很高兴。”

    “他们,经常在一起吗?”

    “那倒不是,胭脂主迄今为止,这是我见过她来的第二次,每回都是王上赶去找她,不过,怕的不是胭脂主,是王,他一开心,整个地狱都得动上一动。”

    阿慈伸手将他推开,靠在另一旁车缘上,道“冥王出行,好大的阵仗,几千年都不见一次,这几日见你的机会倒多。今天中元节,我既然来了,顺路便也来看你一看。”她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笑,说“再告诉你一件事,你说的那个和尚,我找到了。”

    莲洇被她一推,顺着势索性就寻了个舒服姿势后仰靠在那儿,道“是么,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找到了,是他么。”

    “我找到他,你不为我高兴吗?”

    莲洇轻笑,一把拉住她的手,用了些力将她拉到自己身上,抬起手触碰她的脸颊,眉眼,轻轻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语调轻柔低哑,道“阿慈,你开心了,我总是想要你一直都这样开心的,不过,我只怕这开心太过短暂。等你伤心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阿慈仰脸,直视眼前艳丽的面孔,道“那,只怕你这冥界,就再无宁日了。”

    莲洇身上爆发出巨大的威压,波及方圆百里之内的鬼怪都跪趴在地上,烛阴摆动着巨大的脑袋,百鬼止步,五体臣服。

    他哈哈大笑,道“既是地狱,又何来宁日,我为了你,还有什么没做过吗,小慈,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他永远都不会改变。而你,就算你变成人又怎样,莲师只会是莲师,他和你我都不同,他没有感情,而小慈你,想要想伤害你真是太容易了。”他放开她。

    阿慈眼中有红光闪过,她道“莲洇,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我想要的,也与你无关。他现在是人,不是莲师,更不是阿罗汉,除了我,谁都不能动,包括你。”

    “呵呵,怎么动气了,我好不容易同你见一次面,怎么又提起这个,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莲洇伸手想捏她的脸。

    阿慈拂开他的手,道“我走了。”她转身飞下车辇,回到圆月身边。

    他收回停留在半空的手,指尖轻轻拈了拈,轻笑了一声。

    百鬼继续行走,路过圆月时,他们隔着大雾相互对视,莲洇向他微笑,那面容,当真艳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