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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放快,我们可不是出来游玩的,先生们!”
打从独立城出来,黄厉就一马当先地跑在了前面,马队一共4人,打了根火把,领路的黄厉马头前放了一盏特制的双层鲸油灯,在黑夜中划着一道明亮的光线朝前奔驰着。
“原地休息一刻钟,等等后面的人。”
马队跑出去0英里后,已经有一半的人掉队了,黄厉不得不停下来重新集中人手,约翰一下马就吐得昏天黑地,不过周围的老头都没有嘲笑他,现在的年轻人能够跟上这个疯了一样急行军的印第安人的可不多,不像他们这些老行伍,在战争年代,急行军可是司空见惯的。
“嘿,呼呼。。。。。。我们得等等后面的人,队伍拉的太长,对谁都没有好处。”
一个名叫威尔的老头走到黄厉身边,他穿着一套标准的(邋遢、破烂的)猎人服装,头上戴着一顶破毡帽,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的那杆燧发枪擦得很亮堂,就像新的一样,还刻意地在药槽下刻上了自己名字简写。
“也许我们可以再一次精简队伍,那些孩子,包括约翰,我估计它们连向敌人开火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说?他们虽然只是孩子,但谁不是从孩子变成成年人的?难道就让他们一辈子待在城里,躲在家中,不露头就可以不面对野人。。。。。。哦,对不起,是面对印第安人了吗?”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想快点抓到红乌鸦,无论生死,给埃里克森一个交代就行。”
“听说你要去加尼福尼亚?为什么要去那里,一个传奇猎人是过不惯农夫的生活的?”
威尔坐在了黄厉身旁,递过来一个用熊皮套子裹着的玻璃瓶,里面晃荡着棕黑的液体,黄厉接过酒瓶,闻了一下,一股焦香冲进鼻孔里,他灌了一口,递还给威尔,一起喝过酒,也算是增进了感情,老威尔扶着燧发枪打开了话匣子。
“听说你杀盖伊只用了两枪,而且距离很远,也就是说,你的抢法很好?”
“凑合吧,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好和一名女士在木桶里洗澡。”
“噗!”
威尔一口酒喷在了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混蛋早晚会死在女人身上,我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可真是太好了,嘿,说说那名女士,身材怎么样?”
“。。。。。。我并没有在意,你要知道,盖伊的手上可有一杆能过连发的转轮手枪。”
“我听说过,一把很好用的手枪,是他从一名骑警的尸体上抢来的,不过最近听说海军的那些家伙订购了一批更加强劲的手枪,叫什么,嘿,警长,你侄子来信时说的那种枪叫什么?”
“见鬼威尔!见鬼李!呼呼。。。。。。你们该死地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可没有多余的人手给你们安排斥候!”
埃里克森上气不接下气地从马背上爬下来,他苦胆都快跑出来还是没有追上前面这群跑疯了的家伙,威尔大笑着扔过去酒瓶,埃里克森抓起来猛灌一气,走到黄厉跟前,语气中不无埋怨地说:
“我已经快65岁了,李,你不能把我当年轻小伙子一样折腾!”
“我没有时间了,警长先生,离开了我的女儿跟你来搜捕红乌鸦,这也许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事情!我的女儿,我的珍宝,我活下去的希望,我不应该把她一个人留在独立城!”
威尔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一脸诧异地问:
“你可是传奇猎人,难道你真的想要当一名农夫吗?”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谁愿意一辈子伴随着战争和死亡而活?”
黄厉的回答让这些老头们都默默地点头,他们在大草原上干了半辈子的赏金猎人,美元却没有积攒下多少,能够在独立城买一套房子,看着自己的儿女、孙子孙女平平安安地长大,不再被迫地成为战士,倒毙在异国他乡的土壤上,是他们最大的希望,所以当埃里克森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拒绝。
“说得好,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该为和平尽最后一把力了。”
“是的,真希望我们的后代不用再过我们这样的日子。”
“哦,快看哪,小伙子们终于来了。”
年轻的警员们狼狈地追了上来,老头们的眼神已经有了改变,不再似才出发时的那种高傲,几个和埃里克森交好的老头都从埃里克森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背脊,朝着警员们走过去。
“嘿,接着,喝上两口,你就不会一屁股坐下爬不起来了。”
“噢,先生,那可真是太好了,万分感谢。”
埃里克森瞅着逐渐消弭隔阂的老人和小伙子们,扭头冲黄厉说:
“我现在明白了,我们必须再快点,只有抓住红乌鸦,而且还要赶在谢灵顿少校前抓住红乌鸦,才能避免让这些孩子丧命在大草原上。”
在距离他们不到50英里远的地方,一队00多人的队伍正在集结,深夜中,许多人都披着大衣搓着手站在山坡上,谢灵顿少校和他的山区人随从盯着山坡下寂静无声的部落营地,还有几堆没有燃尽的篝火正在预示着这些印第安人可能刚刚进行了一场晚宴。
“是阿拉帕霍人,不是我们找的克劳人。”
山区人小声地对少校说着,少校的眼神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对山区人说:
“让大家原地休息,不要弄出声响,不准生火,我们黎明前发起进攻。”
“可是,他们是。。。。。。”
山区人在黑夜中看不清少校的面貌,可少校一动不动骑在马上的姿态散发出了一股让他感到畏惧的气息,和在德州面对墨西哥人时差不多的气息。
“好的。”
山区人下去传达命令,谢灵顿盯着下面的营地,面无表情地拔马退到了山脊的背面。几个小时候,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新招募的志愿兵被一一叫醒,哆嗦着站在清晨的寒气中挤在一起,山区人指着一夜未眠骑在马上的谢灵顿说:
“少校为你们放了一晚的哨,不要让少校失望!”
谢灵顿见人都起来了,脱掉了自己的大衣,策马从队伍的左侧朝着右侧缓缓前行。
“脱掉你们的大衣,脱掉后会更有利于你们作战。”
志愿兵们纷纷掏出大衣中的威士忌,扔掉大衣,咬掉瓶塞,开始朝嘴中灌酒,这有可能是他们喝的最后一口了。
谢灵顿抽出自己的骑兵刀,大声冲这些朴实的,刚刚放下农具没多久的志愿兵们喊道:
“现在,你们还记得亨森特警长和那些无辜的人吗?”
“记得!”
志愿兵们齐齐发出声音,双眼盯着逐渐走来的少校,谢灵顿用骑兵刀指着他们头顶后面的天空说:
“想一想在大草原上被他们屠杀的兄弟姐妹,想一想在独立城吓得寸步难行的父母妻子,他们的血染红了大地!”
“杀!”
被谢灵顿两句话就挑起了情绪的志愿兵们开始眼睛泛红,谢灵顿来到的队伍的中央,用骑兵刀指着大家说:
“不留活口!”
“是!”
“杀光他们!”
“yeah!”
“剥掉他们的头皮!”
“没错,杀光他们!”
“出发!”
谢灵顿一马当先,从坡上冲了下去,10名骑兵和14名步兵紧随其后,开始向着清晨的阿拉帕霍部落发起攻击。
阿拉帕霍部落中,早起的女人和小孩们正在收拾昨晚欢宴的残局,昨日,战士们越过州界,带回来了61头野牛,是入秋以来最大的一次收获,爪熊酋长很高兴,决定今日开拔,越过州界,去战士们所说的有着大群野牛的地方栖息,为了犒劳战士,把与白人交易的威士忌全部拿了出来,大家围着火焰跳舞,很开心,很高兴,按照战士们的说法,那群野牛被困在一个山谷中,只有一个狭长的出口,他们可以占据住山谷的出口,采用类似于放牧的办法来养殖那群野牛,这样,他们就不用年复一年的迁徙了。
早起的一根羽毛们正在为战马梳理毛发,喂养一些长膘的草豆,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从山坡上冲下来的部队,中间是飞快奔跑着的步兵,两侧是控制着速度和步兵保持着一条兵线的骑兵,一根羽毛们大喊着白人来人,连忙向各个帐篷跑去,负责打扫的女人抱起孩子朝着自家的帐篷跑去,他们不知道这些白人要做什么?
穿着一身红衣的爪熊酋长从帐篷里钻出来,今天是他决定迁徙的日子,是个盛大的日子,早就把红色的衣物和白狼的皮毛准备好的爪熊一脸茫然地看着冲过来的白人们,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阿拉帕霍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白人,难道,难道这些白人知道他们要走,提前来接收领地了。
“不能让他们冲过来,马群和牛群会被吓走的!”
爪熊身旁的巫医大声喊道,并扯了一块白布,高举着跑了出去,他跑到最外围的帐篷处,奋力挥舞着手中的白布,用他仅会的几个单词大声呼喊道:
“不、不、朋友、朋友、和平、和平!”
骑兵越过步兵停在了巫医面前二十多米的地方,巫医见他们停了下来,以为这只是一场误会,连忙挥舞着白布朝前走来,嘴里喊道:
“和平、和平!”
“砰!”
谢灵顿一枪打中了巫医的左肩,巫医眨巴了几下眼睛,转头向站在部落帐篷周围的族人看去,他们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快逃!”
“砰砰砰!”
巫医伸开双手挡在几十杆骑兵手枪面前,很快就被打成了筛子,他无力地朝着大地上倒去,嘴里唱着:
“除了大地和群山没有什么可以永存,大灵啊,我将回归你的怀抱~尽管我一身庸庸碌碌~尽管我。。。。。。”
马蹄踩碎了巫医的头颅,骑兵分成三路一边放枪一边冲进阿拉帕霍人的营地,爪熊看着冲进来的士兵,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钻回自己的帐篷内。
抱着孩子的母亲被一枪打中后背倒地,孩子被母亲压在身下嚎啕大哭,一个志愿兵听到孩子的哭声,停下脚步,看着倒地死亡的女人,颤抖着双手翻开了女人的尸体,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印第安男孩嘶喊着他不懂但是绝对明白的语言。
“妈妈,妈妈。。。。。。”
“砰!”
男孩稚嫩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倒在地上呜咽着还在喊妈妈,志愿兵回头看着如同死尸一般冰冷的谢灵顿少校,少校却冲他咆哮道:
“杀光他们,铭记纳扎里斯!”
吼完便接着冲向了下一个逃跑中的印第安人,志愿兵回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芒让他后退着朝着战场的反方向逃去,一边逃一边用颤抖的手捂着心口。
“上帝啊,我们都做了什么?”
爪熊捏着一面美国国旗冲出了帐篷,双手撑开,大声冲着策马在营地中到处杀人的士兵喊道:
“不不!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和平!”
这几个词是他和巫医在上一次和白人会盟是学会的单词,白人送给了他们一面美国国旗,告诉他们,只要悬挂这面国旗,学会几个关键的英语,白人的士兵就不会攻击他们。
“和平!和平!”
爪熊徒劳地站在帐篷前挥舞着十三星旗,步兵们则已经喊着“铭记纳扎里斯”的口号冲了进来,一名印第安老人扶着女儿和孙女上马,手持着印第安战斧牵着马冲着营地外冲去,不过瞬间便被一大群的步兵给包围了,老人怪叫着高举战斧冲上去,被乱枪打翻在地,几名士兵用装着刺刀的燧发枪对准倒地的老人一阵乱戳;一个不过5岁的女孩坐在妈妈的尸体前哭着,用手推搡着妈妈,一名士兵远远地蹲下,装填,瞄准,射击,让小女孩停止了哭泣,一切的精准和冷静,完全不似人类。
“不!”
爪熊被两名战士推上了马,从营地后方逃了出来,他们朝着河畔的密林逃去,谢灵顿的人在追杀四散而逃的阿拉帕霍人,爪熊骑在马上,周围全是逃出来的战士和妇女,他看着被白人们点燃的营地,对身旁的幸存者们说:
“这是耻辱,即便是死后不能见到大灵,我们哪里也不去了!去告诉整个阿拉帕霍部落的人,我们被偷袭了!”
谢灵顿少校打了一场漂亮仗,以三人死亡七人受伤的代价杀死了177名野人(其中有一半是妇女和孩子),他们的胜利很快就回传回独立城,而独立城搜捕队,此时还在一片荒原中向着一个不同的方向前进。
“威尔,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来,我们可是进入了印第安人的地界!”
埃里克森在后面不耐烦地吼道,自打离开了独立城后,他们向着东北方疾驰了三日,而埃里克森也紧张了三日,即便是在野外露营的时候,除了安排人轮岗当值外,还要求大家布置一些陷阱和警示用的绳索。
不知道为何,埃里克森就跟进入了印第安人的大本营一样,比队伍里的一些年轻人更加惶恐。
“别理他!他是从哥利亚那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里已经不正常了,11年了,除了例行地汇报,他半步都没有离开过独立城。。。。。。你看看,他的左手总是在不自然地抖动着,墨西哥人已经把他的胆给摘掉了。”
“不,我们的确该打起精神了。”
距离菱形的标记只有英里不到了,这一路上,除了沿途的荒草,连个印第安人的影子都没见着,马队中的人都有情绪,他们认为这个所谓的传奇猎人根本不敢去抓红乌鸦,只是带着他们在大草原上绕圈儿玩儿。
这种情绪暂时被埃里克森给压制了,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埃里克森也觉得该改变一下方向了。
马队跑过了又一个山坡,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山坡了,一栋农舍的出现让大家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约翰高兴地冲在了前面,黄厉却抖了两下马缰,让棕马拦住了约翰的马头。
“退到后面去,副警长,你带10个人从右侧的矮坡下摸过去,警长,带10个人从左侧的玉米地过去。剩下的放慢速度,缓缓地靠近。”
“hat?”
“照他说的做!”
埃里克森也发现了问题,农舍就建在坡上,四周除了那片玉米地就是一片被砍伐后剩下的树木桩子,在这样开阔的视野下,按照道理说没有人会傻到在这里设伏,可同理,如果农舍的主人在,应该老早就看见他们的马队了,而在密苏里州,只要对方不是印第安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遇到马队,一般都会出来打探情况。
菱形标记就在农舍内,黄厉让剩下的全部装填,呈扇形缓缓地朝着农舍靠近,农舍是一座简单的单层木屋,挂在木屋门前的十三星旗只剩了半幅,而越靠近,大家发现了更多的异常,地面上干涸的血迹,扎在屋外木墙上的羽箭和一头倒毙在屋前空地上的驮马,都预示着这是一场惨案的案发现场。
“该死的野蛮人!”
威尔看到了一个挂在栏杆上的男人,背后插着一根长矛,双手耷拉在栏杆上,右手被砍掉,可能是印第安人为了夺走他的武器。
“警戒!”
黄厉喊了一声,在屋前60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那枚鲜红的菱形标记突然变成了几十个小小的菱形标记,屋内有七八个,玉米地那边有十几个,而屋后的一个土坡下则密密麻麻地布满。
“发生了什么事?”
威尔奇怪地问了一句,一根羽箭透过农舍的窗户射来,插进了他的胸膛,威尔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颤抖着的箭尾,瞪大了眼睛,在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冲着农舍放了一枪。
“印第安人!”
“向我靠拢!”
呜呜啊啊的怪叫声从玉米地那边传来,黄厉冲着窗户那边开了一枪,发动偷袭的克劳人立刻没了动静,他把燧发枪放回马镫旁的枪套里,抽出右手的骑兵刀,回头对惊慌失措胡乱放枪的人喊道:
“拔刀,随我冲!”
约翰跟在黄厉的身后朝着玉米地冲过去,警长的人已经和玉米地中的克劳人交火,在他们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骑兵冲锋的概念,当黄厉带着10人冲过来的时候,竟然有6个人都选择了在玉米地前下马,继续装填弹药然后射击,只有黄厉、约翰和另外两个赏金猎人一头扎进了玉米地中,马刀朝着正在和副警长互射的克劳人脑袋上砍去。
“继续冲!别停!”
黄厉砍翻了一个背对着他的克劳人,左手抄住一把刺过来的长矛,来不及给这个持矛的家伙补刀,就顺着马势拖走了他的长矛,约翰和一个克劳人互砍了一下,震得手麻,那个克劳人想要扑上来把他拽下马,一根长矛则飞了过来,戳中他的肚子,让他倒飞了出去。
“跟上,跟上我,抽你的马,别停下来!”
黄厉大声地嘶喊着,他带着约翰和两个老头在玉米地里杀进杀出,埃里克森也带着手下们协助他绞杀玉米地中的印第安人,等到他们这边的战斗结束时,农舍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当黄厉收拢了埃里克森的残部,在玉米地中建立了一个简陋的防线后,农舍那边传来了一阵生硬难听的英语喊话:
“白人,放下武器,我们抓到你们的治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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