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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原完全不能动弹了。
距离太近、温度太高。
上一次和陆温礼意外睡在了一张床,醒来的时候陆温礼已经坐在一旁看着他,他反倒对两人一起睡了一夜没什么感觉。
可是现在一个转身,那张轮廓分明、眼眶深邃的脸庞就这样直接占满了他的双眸,晏原突然有些反应不及。
他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些,下面那处地方燥热得厉害,如果再近一点,或许都该戳到陆温礼了。
只消陆温礼动一下,可能就可以触碰到他的灼./热。
想到这里,晏原眨了眨眼,立刻整个人往另一处挪了一下。
下一刻,躺在他身侧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淡茶色的双眸骤然出现,陆温礼微阖着双眼,眼神似乎还没有焦距,像是刚醒的样子。
晏原呼吸一滞。
他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样,慌乱紧张得动弹不得,也开不了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死!
昨晚他确实有想过灌醉陆温礼来个霸王硬上弓,但是他也只敢想想,并不敢真的做啊!
他们昨天碰了杯,两人各自捧着盛满了酒的高脚杯喝了几口,随后又聊了一些事情,似乎是日后公司的发展和招聘新员工的事宜,然后……
然后他似乎喝的有些忘乎所以,居然想要灌醉陆温礼。
结果把自己给喝趴下了。
然后呢!?
晏原要疯了。
之后的记忆才是至关重要的,可是他这个体质,每次一喝高就断片,醉酒之后的事情永远都不会记得。这还连着两天宿醉,脑袋晕乎乎的,根本想不起之后发生了什么。
想不起怎么说好的只是请陆温礼坐一坐喝喝酒,就这么又到了一张床上。
床单很整齐,房间也一点都不凌乱,他虽然头还有些晕,身体却没有什么酸.软感,腰也不酸,昨晚应该和前一日的晚上一样,他只是喝醉了,或许又……
拉着陆温礼陪他睡了。
晏原脑海中还在翻江倒海,陆温礼却渐渐清醒了。
他没有戴眼镜,浓厚的眉毛和带着三分风采的眼镜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了晏原的面前,眼神透亮,双眸中只有躺在他面前的晏原。
他眉宇微动:“早。”
或许是因为睡了一宿,陆温礼平日里清冽的声线此刻带上了一些沙哑,衬得他本就有些低沉的嗓音更牵动人心。晏原听在耳里,简简单单一个字,他刚刚平息下去的反应又起来了。
晏原:“……”
真是要死。
陆温礼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晏原靠在枕头上,微微趴着,生怕被陆温礼发现他的反应。他微抬着眼,看向坐起的陆温礼,同时也看见了陆温礼身上的……他的睡衣。
他的身量不算小,一米八一的个头,他自己又喜欢宽松的,睡衣的尺寸本来就大,可是穿在陆温礼的身上却不宽松。
这人明明穿上衬衫,看上去总是斯斯文文、孱弱秀气,身材纤瘦,可是一穿上他的衣服,立刻看上去身量高大了起来。
晏原对自己的身高和体量恨铁不成钢。
陆温礼眸光微动,嗓音听不出情绪:“昨晚你喝醉了,非要我陪。”
和上一次如出一辙的话。
晏原声音虚的很:“又麻烦你了。”
“嗯,”陆温礼颔首,“又麻烦我了。”
晏原:“……”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呢。
这倒好,昨晚刚刚让陆温礼原谅他喝醉了酒一直拉着对方,刚原谅完,他又做了这样的事情。
真是奇怪,以前和朋友喝酒,从来没人说过他喝醉了会一直拉着人。难道是因为喜欢的人在旁边,他下意识会行动?那他可别哪天一不小心把告白说出口,吓走陆温礼这个直男。
“能借我一件衣服吗?”陆温礼挑眉。昨日一天没回家,前日又在酒店待了一晚,他已经没有更换的衣服了。
“衣柜随意。”
晏原还想给陆温礼说一下哪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陆温礼不等他开口,衣柜中随意拿了一件休闲套装,轻车熟路的自己一个人进了卫生间洗漱了起来。
晏原:“……”
好吧,他不应该低估陆大总监那能够一晚上赶出一个策划案,一周能写出一整个大程序的惊天智商。
他趴在床上,看着陆温礼慢条斯理地洗漱收拾好,走出房间,他这才松了口气,下半身的反应也逐渐消去。
床头的闹钟显示着八点十九分。
晏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喃喃自语道:“难道我又自己意志坚定地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我也太厉害了吧……”
他也起来洗漱了一番,刚走出房间,就看见陆温礼似乎打算叫早餐的外卖。
晏原立刻扑了上去:“我来我来!”
他握着陆温礼的手腕,微微他眸,看向男人。
这人正穿着他的白色tee恤。
晏原瞬间一点都不困了,他只想凑上去,把男人身上的围裙揭下来,把自己的白色tee恤给撕了。
……他也只敢想想。
他咽了咽口水,接着道:“上次房钱你都没收呢,你房子都是租的,我多给你发奖金攒买房的钱还差不多,怎么能天天让你付钱?”
“晏原。”陆温礼突然低声喊了一下他的名字,语气有些认真,声线厚重,直接把晏原喊得双腿一软。
他听见陆温礼说:“公司现在的情况,你现在应该比我更紧张。”
晏原:“!!!”
操!他差点忘了,即便他现在打算回归富二代人设,但是他在陆温礼面前还是个辛苦打拼全靠自己的穷一代。
陆温礼还很讨厌富二代来着。
他眨了眨眼,心紧张地砰砰跳,生怕暗恋对象发现自己其实很有钱,一个不高兴从此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对哦,我也很紧张……”他脑子转了好几圈,终于有了灵机一动,“要不……我们做饭吧?”
说完这句话,晏原就后悔了。
他不会做饭来着。
好在陆温礼还会一个煎香肠。
于是乎,清冷优雅的陆大总监围着围裙,骨节分明的右手拿着铲子,左手轻轻地握在锅饼上。
灶台上的抽油烟机对他来说有些低了,他一直微微地低着头,伴随着油花溅起的声音缓缓地挥动着铲子。
一旁的吐司机没过多久吐出了几片吐司。
晏原就站在旁边打着下手,他的瞳仁乌黑透亮,闪烁着光,视线粘在陆温礼的身上,看着陆温礼将煎好的烤肠放在吐司当中,一刻都不想挪开。
等到了公司,晏原还在心中懊恼,居然看到陆温礼做的早餐就扑上去吃了,一点形象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忘了拍照!居然没有保留这一瞬间!
他满脸写着悔恨,陶浮以为他是在想姜华清的事情,将打印下来的招聘文稿放到了桌上:“晏总,这是招聘报告。至于姜华清的事情,他也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了,白鹿实验室的人对外说是他惹了不该惹的人,所以才切断姜华清所有使用白鹿专利的权利的。”
“活该是活该,”晏原语气低沉,“但是还是便宜他了。”
且不论重生前,他实实在在因为姜华清丢了命,就是现在,姜华清也仍然对他的车做了手脚。
只不过是一个项目的竞争失败,姜华清居然就想要他的命。
这样的人,仅仅只是破产,晏原还觉得不够解气。
等他拿到了姜华清所有的资料,他不会就这么便宜姜华清的。
他拿起陶浮写好的招聘文稿,看了一眼,中规中矩,只是工资开得略有点低了:“资薪……”
一听到这两个字,陶浮垂头丧气的:“公司帐户里的资金不多了。”
晏原却笑了笑。
他拿起笔,大刀阔斧对着合同上各个职位的资薪范围改了起来,写写划划了好一会,这才将文件交回到陶浮手中:“按照这个发招聘需求吧。”
陶浮随意低头一瞥,就瞥见几乎所有职位开的薪水后面都加了一个零。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握着文件的手抖了抖:“晏总,这……”
如果按照这个资薪,他们公司恐怕撑不了三个月。
远光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陶浮就成为了晏原的助理,他很清楚,他们总裁短短几年将公司扩大到这个规模,一路走到现在多么的不容易。
可是因为姜华清,公司这么多年的积攒一朝之间被挖了个空,只留下个空壳子。陶浮当时不想走,因为五十万比不过他对公司的感情。
即便晏原平日里几乎人见人爱,所有员工都和晏原关系很好。可是在如此高的利益面前,坚守下来的只有陶浮。
可是看着所有同事一个个收拾着东西离开,陶浮还是感受到了难过。
晏原肯定更难过吧?
他看着手中被更改过的文件,生怕晏原因为公司的巨变受到打击,再加上晏原一向不是个忍耐的人,现在表面却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
晏原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
因为心中愤愤不平表面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才把所有的暴躁都发泄到了提高资薪这里,想找到比以前的员工更好的人。
陶浮开始有些心疼起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上司了。
他刚想出声安慰几句,又听到晏原带着笑意的话:“对了,陶浮,我真的很感动你还留着。你的工资提十倍,奖金我和陆温礼商量一下,再另算。”
陶浮立刻闭嘴了。
晏原是认真在提高薪水的。
他的上司好像真是难过到失去理智了。
晏原一向执拗,劝是不可能劝得动的。
他看着晏原脸颊两侧的酒窝,完全不忍心反驳晏原的观点,只好应了一声,拿着招聘的文件走了出来,想征询一下陆温礼对薪资的意见。
陆温礼正在调试公司的所有电脑。
他站在一排的电脑桌前,接过文件看了一眼,陶浮在身旁念叨着:“晏总可能是这几天受太大刺激了,这个水平的薪水绝对不可能啊,他打拼这么多年才有点积蓄,可别一时意气,全都拿来争一口气了!”
这么多的工资,排面是有了,但是陶浮并不觉得远光公司能支撑得住,晏原自己也没有那个底气。
陆温礼低着头,目光在文件里提了十倍的工资数字上一一扫过。陶浮有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晌,一会是担心公司财政支撑不起,一会又担心晏原是不是身体气出了毛病,甚至已经想着去给晏原买点鸡汤补补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听到陆温礼不高不低的声音:“按照这个工资去招人吧,一时意气也挺好。”
陶浮目瞪口呆。
他觉得他们公司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都疯了。
他甚至有些结巴:“陆、陆总监,这、这……”
“去吧,钱……”陆温礼推了推眼镜,眼尾微微上挑,“钱无所谓,他开心。”
陶浮的下巴都要掉了。
与此同时,晏原独自待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对着一个电话号码看了许久。
日头已经渐渐升到了头顶,窗外传来微弱的鸟鸣声,他整了整衣领,将领带收拾了一下。
分明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他,他却像是面对参加什么重大的典礼一般,衣冠楚楚,神情严肃。
他拨出了这个电话。
嘟、嘟、嘟――
忙音响了三声。
晏原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些,掌心发着汗,眼神也有些紧张。
这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会不会生他的气了?
嘟、嘟、嘟――
下一刻,担心中的责问或者生气都没有,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轻快,语调还带着浓浓的惊喜:“阿原!?”
晏原攥紧的手总算松开了,他的声音有些颤动:“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