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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书说道展昭跟着卫平到了尉氏县城的一家大宅子,逍遥门的“伶俐鬼”齐彬把他们引到内院。此时内院中人可是不少了,卫平东张西望一阵,就听后面有人喊他:“卫平!小师弟,小师弟……”
卫平回身一看,见后面大步流星来了一个瘦高个子,往脸上看黑黪黪的脸膛,留着几根小黑胡,冲卫平呲牙一乐,露出一嘴的黄板牙。
卫平看见这位也乐了,赶紧上去一把抓住这位的胳膊,哈哈笑道:“哎呦,大师兄啊,你也来了?”
“可不是么,不光是我,你看看还有谁!”这大师兄闪身冲后面一指,见后面还出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彪形大汉。要说卫平的身量就不小了,比展昭都还高半头。但是这位的体型可是比卫平还大了一号。往脸上看连鬓落腮的胡子,脑袋锃光瓦亮没有一根头发。见了卫平哈哈一笑:“哎呦,小师弟啊,你也过来了!”
要说来的这都是谁呢?前面的那个是卫平的大师兄“土大虫”贺大安,后面的那个彪形大汉乃是卫平的二师兄“活熊罴”潘彪。这三人都是逍遥门的外围弟子,学的都是外家功夫。如今的贺大安在密州一带做土匪,而潘彪却在河间府真定府一带的宋辽边界当马匪,论起来这二位混的可是比卫平好得多。
哥仨一见面,都挺高兴,聊的也很痛快。正这时候,就见那院子东头的一个大台子上去一人,此人大概三十多岁年纪,穿的像个员外,上去之后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道:“众位逍遥门和如意阁的弟子安静一下!安静一下!”下面都是土匪响马之类的家伙,本来就没什么规矩。这位在台上喊了半天,下面依旧是乱糟糟的。
展昭在一旁冷眼旁观,心说:原来这边除了逍遥门,还有如意阁的弟子,看来真的是下五门在谋划什么了。
不提展昭怎么想,单说台上这位看自己喊了半天都没有效果,当场就急了,气运丹田,张嘴大骂:“呔!你们这群没规矩的王八蛋,给老子安静!老子要说话了!”
这一下可管了事了,这一声带着内家功,声震百里,给在场的人震得耳朵嗡嗡直响。这才停下来,纷纷看向此人。
台上这位一见大家伙都看他,这才冷哼一声,厉声断喝道:“你们都是我下五门的弟子,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就这个样子怎么对付上三门?难怪人家上三门叫我们是贼,是乌合之众!就你们这幅样子,怎么能不让人家说咱们乌合之众!”
一席话说得下面这帮贼都急了,正所谓人要脸树要皮,他们虽然是贼,但是也毕竟是贼头子,平日里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说一不二。可是如今却然人家这一通臭骂,这帮人哪里人忍得了啊,就算知道是同门,也非要在面子上过得去!
因此下面可就热闹了,一帮贼头子扯着嗓子就骂开了——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就是,谁的裤裆开了露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骂谁是乌合之众啊!我他妈弄死你!”
……
台上这位极怒反笑:“哈哈……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可知道我是何人,居然如此放肆!”台上之人说罢,手往上抬,就有动手的架势。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窜出一个老者,赶紧冲着台下群贼高声喝道:“别动手,你们都给我安静!你们知道这台上的是何人!这位可是咱们下五门中逍遥门的长老,‘搜魂手’闵舫闵长老!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活腻了吗!”
这几句话一出,直让群贼倒吸一口凉气。这波人可是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善茬啊,搜魂手的名字在逍遥门中太有名了。逍遥门的弟子,孩子晚上不睡觉哭闹,只要一提搜魂手闵舫,孩子立刻吓得就不敢哭了。这位的名声,就能止小儿夜啼,因此大家想想吧,这位得多高的能耐。
就这样,靠着闵舫的凶名,群贼都不敢说话了。下面的展昭却凝眉看着台上,心中不断的嘀咕:这闵舫的名字他可是听说过的,连这样的人物都出动了,那肯定是说明下五门有大动作。因此展昭赶紧往前挤了挤,好听听到底他们要干什么。
闵舫一看众人都静了下来,这才放下手来。看着下面群贼惊恐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笑道:“老夫你们也都应该认得了,老夫便是闵舫!既然认出了老夫,那就要守老夫的规矩!听明白了吗?”
群贼不敢怠慢,纷纷说道:“我们听闵长老的,我们听话!”
闵舫更满意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冲着下面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给你们说说,为什么把你们叫道京城这边来!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下五门如今跟上三门已经是水火不容。所以这次叫你们上京,就是来完成我们的大计,这个计划,你们是最重要的部分。如果这件事能成功,立功之人,我们会奖励你们本门的内家绝学!”
这几句话一出,下面的群则都躁动起来,这帮人都是逍遥门和如意阁的外围弟子。只是学了部分外加招式功夫,都没接触到真正的核心武艺,更别提内家功夫了。不然这帮人也不会仗着武功出去当贼,因为要是有了内家的绝学和核心的武艺,每天练功都忙不过来呢,哪有空出去打家劫舍啊。
因此下面群则都兴奋了,纷纷叫嚷:
“闵长老,您放心吧,您说干嘛我们都去!”
“没错,上刀山下油锅,您一句话的事儿!”
“我们都给你办到,您就吩咐吧!”
下面这一通吵吵,让闵舫又有点烦,于是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喝道:“你们吵吵什么!只要好好干,自然会有你们的好处!下面我告诉你们干什么,你们从今天起,就在京城外方圆百里之内的范围干你们的老本行。不管你是偷也好,抢也罢,偷香、拍花、金批彩挂、风麻燕雀,我都不管!只要能把整个东京汴梁闹个鸡犬不宁,就算你们成功!到最后我们看谁干的多,就奖励谁!”
这下可让下面的人有点为难了,他们多是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作案,就算是在富裕地方落草,也都得偷着干。可是现在居然让这么多的贼一起在京师周围疯狂作案,那不就是故意跟官府顶着干么!这还能有好?
闵舫也看出众人的疑虑了,呵呵一笑道:‘怎么?一说在京城周围动手就胆子小了!怕什么,又不是只有你们自己。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已经是第五拨人了,前面四拨人马已经派出去了。咱们下五门前前后后调集了一千三百多人,都在这京城周围。就是要闹他个天翻地覆,闹的京城中的包黑子胆战心惊。他包黑子再厉害,开封府在厉害,他们能挡得住我们这么多人吗?他们想动我们,就必须让上三门帮忙。到时候,咱们下五门的长老们一起出手!就把上三门一网打尽!”
说到这儿,闵舫看着下面的人渐渐来了精神,于是赶紧趁热打铁道:“不光是咱们下五门。现在小蓬莱也派出了高手参与其中,只要咱们把事情办妥。上三门来了,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包黑子就得跟咱们服软,咱们下五门非但没罪,还能在朝堂上当官……”
展昭听着闵舫的话,听的是冷汗直冒。虽说后面说的当官之类的是纯熟放屁。但是展昭判断那一千三百多人已经聚集到了京师周围,这个只怕不是假的。展昭看看四周,这些人里什么山贼土匪、响马草寇。上到大盗飞贼,下到小偷小摸。什么骗子、混混、采花贼、拍花的人贩子。什么玩意都有啊!这些人要是真洒到京城附近来,拿京城非乱套不可啊!
展昭想到这儿就有一种冲动,马上返回开封府把这一切报告包大人,让包大人带兵剿灭了这伙儿贼人!可是展昭转念一想,又赶紧按下了这层心思。他知道,这些小贼不是关键,虽然嫩扰乱视听和治安。但是京城有三十万禁军,只要五军都督府一调兵,这一千三百蟊贼顷刻间就灰飞烟灭。因此这些贼这怕都是下五门的障眼法和炮灰,只怕背后还有阴谋!
想到这儿,展昭就又按下了心情,想要再查看查看再说。于是就又等着闵舫接着说,这闵舫还挺能忽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给下面这帮贼说的个个恨不得马上就出去作案,不多干两件坏事就对不起自己!好半天,这位才讲完,然后告诉所有人,在这宅子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出发。
于是展昭就跟着卫平等人去休息,他作为卫平的喽啰,安排的是下人住的通铺。而卫平本人则因为好歹是个头头,安排跟他那俩师兄睡一个单间。
展昭跟着吃了点饭,又跟另外一拨贼聊了会天,然后早早就躺下了。别看是通铺,但是好在这屋里住的都是卫平带来的小喽啰,这些人都是被展昭洗过脑的。因此展昭就跟他们嘱咐道:“今夜我要夜探这间大宅,你们就老老实实的睡觉便是。”说罢,展昭换上夜行衣靠,翻身出了后窗,就要夜探敌情!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