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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王木木斜靠着,还在迷糊着,还在今生往世间蒙太奇着、YY着。
小路上,传来了“嘿哧,嘿哧”的喘息声,两个人抬着一具棺材,晃晃悠悠的过来了。他们动作麻利地一前一后来到了王木木原先呆的坑前,两人四手把棺材前后左右的大概是销子之类的东西一拔,“哐啷”,一块木板和一具死尸掉进坑里了。两人把棺材下了肩,拿起铲子要盖土了。
“咦”?!一个杭州口音的人突然叫了起来:“不好了!小木匠没有了!跑了?”
一个广西口音的人骂道:“跑你个头跑,死人还会跑?”
杭州人:“可人没有了呀,被人家盗了?”
广西人:“盗你个头盗,这种穷光蛋,啥陪葬也没有,谁来盗?”
杭州人:“不会被野狗叼了吧?”
广西人:“这坑里的死尸,野狗是不会叼的,这么大的落差,最多跳下去咬几口了。”
杭州人:“那人哪去了?”
广西人:“会不会被这小姑娘给砸到下面去了,或者给遮住了?这坑深,黑古龙东的,也看不大清。”
杭州人:“那好,把那小姑娘拉上来,我们翻翻,说不定小木匠真被压在下面呐。”
广西人:“那是,男上女下,怎么说,小木匠也是我们家的伙计,哪能让一个歌女压在下面呐。”
王木木听着两人的对话,看见两人把一个约十几岁模样的小女尸给从坑里给拉了出来。王木木似乎有点期待,这小女尸可是宇文柔奴啊,这可是王木木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接触到的有名有姓、有记载的历史人物啊。这个被称为色艺双绝、忠贞爱情的楷模的女神,当初第一次读到她的事迹时,王木木也挺被感动的,百度了好几次她,王木木也算是她的一个小粉丝了,暗暗的还给她拟过昵称:柔柔、鱼露……
王木木暂停了自己的天马行空,看见那两人把小女尸拉上来后放在边上,拿着一根小木棍去研究坑里有没有小木匠了。
咦!不对!有情况!王木木看着小女尸觉得有点反常:按说,从先前广西人和杭州人的对话中可以知道,宇文柔奴已跳湖溺水身亡。从两人的表述和脱底棺材的二进宫来看,这宇文柔奴的死亡时间应该有十多个时辰,也就是二十多个小时了。但是,王木木清清楚楚的看到,两人把宇文柔奴从坑中拉出来时,整个身子好像是软软的,那手、那腿、那身板,都像是软软的。按说,一昼夜多了,尸僵此刻应当已经布满了她的全身,因此,她的手、腿、身体应当是僵硬的,绝不可能如此柔软——难道……
一缕希望、一丝可能,一腔期待,一股热血让王木木忘乎所以的从树后走了出来。他缓步走到横在地上的小女尸宇文柔奴的身旁,挪开了还半遮着脸的白布,他看到了一个仿佛睡着了的平静娇丽的脸庞。
王木木抓住宇文柔奴一只手,握在双掌之中,感觉了一下,又抓住宇文柔奴手腕,转动弯曲了几下,弯下腰伸手抓住宇文柔奴的下颌,左右扭动了一下,伸手又去掀开宇文柔奴的眼皮,先观察了一下,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从两边向中间挤压宇文柔奴的眼睛。
王木木挤挤宇文柔奴的这只眼睛,又挤挤那只眼睛,又抬起宇文柔奴的头,俯身下去,查看她的颈部和肩部,想了想,才站起身来,再从地上摘来一根坚轫的小草,死死地扎紧在宇文柔奴的大拇指上,又捡了一朵刚飘在地上的柳絮,放在了宇文柔奴的鼻孔前。
“你谁啊?你谁啊?你干吗?人吓人要吓死人的!”旁边的杭州小二瞪大了眼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王木木,整个人象被暂停了、定格了。
“哟!小木匠啊!你是鬼是人啊?”广西二老板在一旁边抖边说着,脚还往后退了一大步,准备随时扯呼。
王木木看了他俩一眼,见两人脸色在发白,嘴巴在哆嗦,想想两人人品还不错,就淡淡的笑了笑,说:“我没死,放心,我不是鬼。看,我身后有影子,是阎王爷不肯收我,我就回来了”。
广西二老板有些疑惑地看着王木木,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宇文柔奴,说:“那你折腾这姑娘干吗呢?”
王木木笑了笑,说:“这姑娘也没有死!”
“什么?你说什么?”杭州小二猛地抓住王木木的手,急声问道。
“这姑娘没有死,她是假死!”王木木强调了一遍。
“什么是假死?”广西二老板可是开棺材店、做死人生意的,所以这个专业知识要搞搞清楚的。说着,还边说边走,轻轻地替宇文柔奴搭起了脉。广西二老板可没有王木木的胆那么大,不敢把宇文柔奴的手握在手里,虽然死了,这年头,还会被人说男女授受不清的。
王木木不知道该怎么去对他们解释“假死”。在医学上,专业的解释为:人的循环、呼吸和脑的功能活动高度抑制,生命机能极度微弱,用一般临床检查方法已经检查不出生命指征,外表看来好像人已死亡,而实际上还活着的一种状态,经过积级救治,能暂时地或长期的复苏。这种情况叫“假死”。实际生活中,假死有个通俗的说法,即深度昏迷。
在现代,王木木还记得看过一个关于讨论“假死”的视频,演讲者叫马克·罗斯,王木木之所以还记得这个人的名字,那是因为马克·罗斯,只比马克斯多了一个字而已,马恩列斯毛,哪个不知道。
记得这位大虾在演讲时是这样说的:人类已经能通过谨慎使用某种毒气和低氧环境,制造并利用假死状态帮助创伤以及心脏病等患者延长生命,以获取治疗机会。这是一种暂停生命过程,然后再重启的艺术。
听起来非常玄,但这并不是科幻小说。马克·罗斯向我们揭示:自然界有许多生命都是早已处于假死状态,只不过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如一些植物种子和细菌孢子,它们假死着,并最长的可以坚持2.5亿年之久。对于人类,妇女卵巢中的卵子,大部分时间就处于假死或休眠的状态。在海外的一些宠物店或玩具店里,有种售品叫“海猴”,看上去,一包粉而已,但把它倒入鱼缸,几天后,会有小虾浮现。
王木木知道,假死重生的事例在现实中真不少:在挪威,有一滑雪爱好者,陷入了冰窟,10年后,被发现了,没有心跳,可是面目尚好,抢救了7个小时,活过来了。后来,这位女士成了这家医院的放射科主任。
在加拿大,一个13月大的婴孩,大人上班,赤身露体的自己溜了出去,冰天雪地的,冻死了,没有呼吸了。可是,父亲下班后,把他给救了回来。
在美国,有位65岁的大妈,被人发现冻死了,没有呼吸了,送到医院里,动了起来,医生要给她诊断,她怕付医药费,自己快快的跑回家了。
在中国,宋朝法官宋慈,在《洗冤录》中就讲到有一孕妇在下葬时,发现这棺材有滴血,结果开棺抢救,活了两条人命。所以,对于宇文柔奴,如果是假死,这点时间,不是问题。
但这些,哪能对这两个宋代人说呐,所以,王木木就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把头凑到广西二老板的耳边,有些鬼鬼祟祟地轻声说:“今天巧了,阎王不上班,牛头马面就是把人,喔,不对,是把鬼送到了阎王殿。可是,阎王不上班、不接单子。还说,放假,放假,假期中的死鬼还要回去做活人的,那么假期中的死就叫假死吧。所以,我,王木木现在活回来了。这个小姑娘与我同路,见过一面,大家都是“假死”嘛,大概也是可以活回来的。
杭州小二:“小木匠,我发觉你有点不大对劲。你说话的腔调、声音都与以前很不一样。而且,神神叨叨、鬼鬼祟祟、阴阳怪气的,总有点不大对。”
王木木:“不对?什么不对!我小木匠不就是你们抬到这里来的吗?难道我这脸这身体都变了?”
杭州小二:“这倒没有,不过——”
王木木:“不过什么呀不过,真是的。老实告诉你,我过奈何桥时,口干,喝了一大碗孟婆汤,所以,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但在重回阳间时,我想:我都喝了孟婆汤了,什么都忘了,那我回来后不是变成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了吗。那不行,你们阎府出了管理事故,不能推卸责任。在我一再坚持下,马面给了我一碗回魂汤。还说:现在想重新投胎的人太多太多,回阳的路相当的拥堵。你稍安勿躁。排队吧。
排队时,我喝了那碗回魂汤,好像味道还不错,有点象萝卜蛏子汤,淡淡的,挺鲜。我趁着他们维持秩序,又偷喝了一碗,这次的象牛筋牛蒡汤,更美,浓浓的,口齿留香。一二不过三,我又偷喝了一碗,这次的,哎唷,酸酸甜甜的,这可是俄式罗宋汤,阎府好开放,洋货都有了。现在我脑子很乱,我大概喝太多了,现在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的记忆在抢跑道。唉,有些话,慢慢的再给你们讲吧,头也痛死了。不过,我喝了这么多,都是别人的,自己的木匠汤没喝着,敢情,小木匠的记忆我恢复不了了,脑子里尽是人家的东西在丢手帕、抢位子。我是被你们丢进这坑里的,你们可是要负责的,我好多事都记不得了,你们要帮帮我的。”
王木木知道,重生后,小木匠以前的一切,自己将来会表现出来的一切,所带来的不连续、不和谐、不对称的一切,都需要有个让人容易接受、又有利于自己的理由、说法。现在,这个阴间一游的故事,大概可以解释一切了。
王木木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接下来想解决宇文柔奴的问题了。
王木木虽然对救活宇文柔奴比较有把握,但,凡事总不能一定,凡事都有个万一。自己既要为能救活宇文柔奴显得合理,又要为万一不能成功救援而脱责准备些伏笔。
王木木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宇文柔奴,对两人继续忽悠:“在回阳的等候中,我见到了这位美丽的姑娘。她也排着队,但似乎不愉快,在一群满怀希望、即将新生的人群中,她格格不入,她落寞、凄凉、孤独、窘迫。她想死,但死不了;她不想活,今天放假,没了方向了。无神的双眸呆呆地巡视着黑色的天花板(地狱中是没有蓝天的吧),用有点嘶哑的嗓音(大概是进了水的原因吧)低声吟唱着,明显的是充满了忧伤和寂寥,还有点焦燥:
……
如果真的有一种水可以让你让我喝了不会醉
那么也许有一种泪可以让你让我流了不伤悲
总是把爱看的太完美那种豪赌一场的感觉
今生输了前世的诺言才发现水已悄悄泛成了泪
虽然看不到听不到可是逃不掉忘不了
就连枕边的你的发梢都变成了煎熬
虽然你知道我知道可是泪在漂心在掏
过了这一秒这一个笑喝下这碗解药
忘了所有的好所有的寂寥
……”
这样的歌,显然牛头大哥没听懂,本来嘛,人家姑娘在自怨自艾,又不是在对牛弹琴,或者是对牛谈情。老牛却想歪了,他哞哞了两声,看着这姑娘又美丽又有气质,就嘻皮笑脸的嘟哝着搭讪了:“姑娘,要不——,你认我老牛做个干爹,或者认他老马做个干爹……”
王木木继续说:“当时我一听就上火了。人家姑娘在等着重新做人呐,你哥俩打什么岔?认什么干的?湿的?想让这姑娘跟你们一起在地府做牛做马?我一心急,口无遮拦了,大声斥喝道:好你个牛头马面,莫要舞弊营私。”
可那牛头火暴脾气,马上回敬了我:“舞弊营私?就算是舞弊营私,又怎么了,想单挑?还是想群殴?……”
结果还是马面厚道,劝架了,说:“小兄弟,别嚷嚷,对牛弹琴不可怕,牛对你弹琴才可怕呐。……”
王木木想想,跟白二老板他们扯得差不多了,于是对两人略施一礼说道:“我现在得抓紧救治这小姑娘,这姑娘是个抢手货,希望还来得及,别让那牛头马面给再勾了回去。”
广西二老板满脸疑问的说:“这姑娘可是一点脉搏都没有了,是真的死了。”
王木木也不再多说,开始施救了。溺水而亡是由于大量的水灌入肺内,或冷水刺激引起喉痉挛,造成窒息或缺氧,以致死亡。一般人垂死挣扎,拼命求救,所以口鼻内一定会有不少污泥、杂物等。但宇文柔奴的口鼻很干净。王木木深深的叹了气,这姑娘真不想活啊,这种意志就是男儿也是万里挑一啊。望着那张洁净平静的脸,王木木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把她救回来。
宇文柔奴显然已经被人排过水了。为了下葬,也被简单的清理过了。
王木木将宇文柔奴的脖子后仰,好让气管通顺,一只手捏住宇文柔奴的鼻子,一只手往上托住宇文柔奴的下颌,深吸一口气,俯身吻住宇文柔奴的嘴唇,往里吹气。王木木将那口气呼进宇文柔奴的嘴里之后,双手按住宇文柔奴的胸部,有节奏地按压着。
杭州小二看着王木木的一举一动,有点按捺不住了。一个男人,对着一个不相识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又亲嘴又摸胸,成何体统。于是板着脸,说:“喂!喂!小木匠,你干吗啊?死人豆腐也要吃啊?!”
“说什么胡话呐?我这是孟婆教的回魂**,要立即施救。这个小姑娘可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不抓紧,会被两个牛头马面这两个鬼差抢回去做牛做马的。”王木木嘴里对付着小二,心里知道,要是自己救不活宇文柔奴,那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不过,王木木判断宇文柔奴是假死,应该说依据是很充分的,如果的确是假死,就应该能救活。他判断的依据主要有六点:
第一点:他刚才用小草扎紧了宇文柔奴的大拇指,现在已能看出开始有一点点青紫,说明这具身体还有血循环。
第二点:他刚才放置在宇文柔奴鼻孔前的柳絮,看见过一些微动。
第三点:宇文柔奴的尸体上没有出现尸僵,人死后,一般会在两小时后尸僵,到十二小时达到高峰,四天后缓解,这宇文柔奴死亡了一天左右,尸僵应该是很明显的。王木木扭动了宇文柔奴手、脚等,都是软软的,所以,可以肯定,宇文柔奴身体没有出现过尸僵。
第四点:宇文柔奴身上没有尸斑。
第五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刚才他挤压宇文柔奴的眼睛瞳孔,在挤压变形之后,一旦松开,马上恢复,这是死人做不到的。
第六点:宇文柔奴已经死亡了二十多小时了,此时的体温应该降到与环境温度差不多了,刚才他握了宇文柔奴的手,是在感觉她的体温,宇文柔奴的体温没有明显下降,手虽然有些凉,但死尸的温度肯定还要低得多。
现在,王木木在一遍又一遍地给宇文柔奴进行人工呼吸、心脏复苏按压。可是,好一会了,宇文柔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木木把宇文柔奴翻来覆去的摆了好几个姿势,尝试着分别用仰卧压胸式人工呼吸、俯卧压背式人工呼吸、仰卧牵臂式人工呼吸来对宇文柔奴施救,可是就是没效果。
汗滴开始从王木木额头慢慢淌了下来。但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努力着。呼气……按压……呼气……按压……
大概是宇文柔奴本身缺乏求生的**。所以,王木木的努力,没什么效果。
王木木看着宇文柔奴那张洁净平静的脸,如此坚贞、如此决绝,心都要碎了,这样的女子,难得啊。
王木木忽然发现,宇文柔奴的发簪上插着五根银针。宇文柔奴出身医家,后又师从陈太医。所以,针灸的工具一直随身带着。王木木伸手拔了一根银针,轻轻刺入宇文柔奴的人中穴,然后抽出来,一滴鲜血从针眼里慢慢沁出。但宇文柔奴还没有反应。
王木木不会放弃,刚才的鲜血更增加了他的信心。他又继续人工呼吸了一会,宇文柔奴还是没有反应。王木木继续了呼气……按压……呼气……按压……。接着,王木木又拿起银针逐个刺入宇文柔奴手指指尖的十宣穴。可宇文柔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木木真有些着急了,他左手平按在宇文柔奴左侧LF上,摄住心神,右手猛的一拳用足全力向选定点使劲砸去。
宇文柔奴被砸得整个身体跳动了一下,接下来,身子似乎有些抽搐,“咳……咳……咳……”,宇文柔奴身体随着咳嗽声剧烈抖动起来。
王木木松了口气,自诌道:“老牛老马给面子,谢谢了”。
“活了!活了!真的活了!”旁边的两个人惊讶得跳了起来。
宇文柔奴连连咳嗽着,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扫视了一下眼前的三个人,表情很淡,没有动作,眼光中有一丝疑问,若有所思,脸上则显得很无谓,但没有任何声音。
杭州小二这时鲜格格地凑到宇文柔奴面前,摇头晃耳地说:“姑娘,是我们把你救活了。哈哈,认识一下,鄙人姓王,是仁和城白喜堂(是棺材店,不是白虎堂)的小二,我们做白喜(死人)生意,是老了以后吉利的生意,所以人家都叫我王老吉,从小老板收养,不知父母所踪。为人勤俭,无**嗜好,小有积蓄,尚未婚配……”
广西二老板在旁边翻了翻白眼,插嘴说:“臭小二,你讨什么好?抢什么功?还想抢人啊?救姑娘命的是人家小木匠,我们最多算旁边看看场子的。他们两个同生共死的人,怎么处,他们自己解决,你插什么横杠啊?至于我老板哥赐名你们几个小二,也是盼个分产到人、责任到位。当然也讨点口彩、图个吉利。那个小施,赐名禄客,福禄寿,禄客禄客,让客人禄一下,多喜人。再说,他姓施,四加六,等于拾,让客人值了,大家高兴嘛。可你这个臭小二,与他就是不对付,你力大,一直欺负他,这样不好,要是传外面去了,说这个白喜堂的王老吉每天都要打施禄客,不务正业,有损店颜”
王老吉(现在大家熟了,以后可以称姓道名了)有些尴尬,就有点强词夺理地说:“说什么呀,我王老吉有口皆碑、誊满全州,是不仗义的人吗?其实,他们都已经死过一回了,人死灯灭,清零了,一切都要重来过了。君子成人之美,我提供一次机会,你多一次选择,不也是为大家好嘛。唉,二老板度小二之腹,颠倒了,悲哀、悲哀。好了,我王老吉吉人自有吉德,小二不与老板计较,以德报怨,现在老吉特向姑娘隆重推出我们这位白喜堂的二掌柜,人见人衰、花见花关,人称浪里白条(爱打白条)白顺(不是张顺,是白顺,爱打白条不就是白白的顺顺人家嘛)。白二老板通吃黑白两道,混迹生死两界,颇有家产,仅有一妻,尚未纳妾,若真心相爱,将赐名**或小三,有志共享财富者,请踊跃报名,先来后到,接受预约……”
白二老板在一旁瞪了眼王老吉,喝道:“臭小二,别跑嘴了。这姑娘是我二老板给小木匠配了阴婚的,小木匠在阎王府里为姑娘敢面斥牛头马面,也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的。回阳后又竭力相救,阴阳两界,不弃不离,尽心竭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两人有两世之缘,别人是搅和不了的。好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两个要死要活、不死不活、共死共活的事,别人还真插不了嘴,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再说,我们一厢情愿个啥,他们两人自己还没吱声呐。”
王木木看了眼宇文柔奴,听着二老板和老吉两人真真假假的嘻笑怒骂,在一旁很感慨,万恶的旧社会啊,人家小姑娘还没有说过一句话,怎么就已经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了,任你们宰割了。才多大的岁数啊,也就是个初中生嘛,这个时代的人都在犯罪啊。
王木木前世已经奔四了,各种原因,成了齐天大圣(剩)。面对面前这个小萝莉,救她,那是因为发现她是假死,自己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关注她,那是因为她是自己穿越而来见识到的第一个古代的知名人士;但要是把自己与这个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萝莉扯一起,王木木顿时就有了种魔鬼老头、怪叔叔要做少女杀手、嫩草农夫的怪怪感。当然,这是王木木今为古用造成的心理层面上的问题,21世纪时他37岁,可到了大宋,他才18岁,王木木的脑子还是37岁的那个脑子,王木木的身体已经是18岁的身体,他用37岁的那个脑子来看宇文柔奴,那么,现代人与古代人概念上的落差就出了问题了。事实上,现在的王木木和宇文柔奴都属青少年,相差不过一、二岁,应该还是同龄人呐。
宇文柔奴开始注意两人的谈话,也有转过头来瞅一眼王木木。眼光里有些迷茫、无助、无奈。表情则是忽而沉思、忽而凄苦、忽而无谓。脸色苍白,显是心力和体力都很透支了,一副疲惫不堪、弱不禁风的样子。
王老吉闷了会儿说:“今日已晚,早点回去。有些事明天再说,让时间来解决一切吧。这样,我和白老板把棺材抬回去,小木匠你身强力壮,把宇文姑娘背回去。阿好?”
宇文柔奴没想到王老吉会这么说,显然不想接受,撑着地想站起来,可腿一软,又倒了下去。
王老吉人蛮直、嘴挺臭,悠悠地叹道:“宇文姑娘,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了,你们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刚才小林匠救你时,手也握了、嘴也亲了、胸也摸了、人也压了……”
二老板大喝一声:“臭嘴!打住!什么话啊,这是小木匠在用孟婆教授的回魂**抢救宇文姑娘,你是知道的,别胡咧咧!”
宇文柔奴身形一颤,脸一下红了起来,再次挣扎着爬了起来,又双腿一软再次的跌跪了下去。
王木木见了,也不多说什么,心想,老吉没说错,握了、亲了、摸了、压了。那么,背一下又有什么呐?所以,走上前去,见宇文柔奴并不配合,也就不客气,双臂一伸,把宇文柔奴给硬抱了起来。宇文柔奴惊恐万分,挣扎了,小手握得紧紧的,人也抖了起来。可是羊入虎抱,一切反抗都一定是无效的。宇文柔奴只能紧闭双眼,把头埋进胸里,做个小驼鸟了。
二老板看了看,木已成舟,就嘱咐道:“大家小心点,天都快黑了,快回家吧,我们摸着石头过河吧。”
王老吉扯着嗓子:“欧也——,带我到山顶——。欧也——,美丽的村庄。欧也——……”
二老板笑骂:“破鸭嗓,嚷什么嚷。”不过,以前两人出来扛活,也总要吆吆号子的。所以,二老板也扯着嗓子接了下去:“……夜里游子多少泪水淋湿多少回家的梦——,就在那个山顶听听来自天堂的声音——,欧——,就在那个村庄平息难以安静的灵魂。”
王老吉继续:“滑乎滑乎滑——,走啦——,走了——;滑乎滑乎滑——,滑乎滑乎滑啊滑——,走啦——,走了——,一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