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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默异样眼光的审视下,好为人师的二师兄脸红得比新娘头上的红盖头还要鲜艳。
酒也起了不少的作用。
严夜洲越发心虚,一个劲往嘴巴里面灌酒。
刚刚还劝人喝酒的林默这会儿真怕他直接钻了桌子,毕竟先前的都是玩笑,以二师兄的性格,除非真正难以启齿的话,不会这个样子。
他站起身,伸手摁下二师兄手里的酒碗,“你这种喝法,打算这壶下肚就不想拿酒出来了是不是。”
严夜洲酒碗往桌上一顿,酒水直晃荡,差点沷出碗沿,难得忿怒道:“劝人喝的是你,劝人不喝也是你,究竟想怎样!”
林默微笑。
真是有过不去的坎了,不然厚道的二师兄怎会失态。
“二师兄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一点不二师兄。”
他端起酒碗小啜一口,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好一会儿才长长吐息。
严夜洲抓着头发,满面纠结,支支吾吾:“我想请……请,师弟……唉,讲下精淬……精淬药性的诀窍。”
简简单单一句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字字千钧重。
这个请求的确很难开口,单说丹师炼丹之道,本就是一个丹师生存之本,压箱绝活,通常归类于不传之秘那一档。
除非大道将尽,有心传承,否则哪怕亲传嫡传也未必能得其精髓,这也是很多修行者传人中,关门弟子往往比其他人更强的原因。
二师兄这个请求在山上修行界相当犯忌讳。
林默的表情却没有严夜洲想象那般厌憎拒绝,很平静,眼睛依然明亮,嘴角微微上扬。
“就这……”
就这,这还不算严重冒犯。
严夜洲一直未能看懂眼前的林默,然而并不妨碍对他的好感。
总觉得他身上有种很奇妙的特质,令人亲近,却又深信交心,极少夸夸其谈,妄自尊大;自谦而又不失其坚毅风骨,无形中散发一种让人尊敬的自信。
林默微笑道:“二师兄这慧眼不是天生?”
严夜洲略一沉吟,道:“瞒不得师弟,我这慧眼其实来自受剑灵合神通,但也与天授神通无异。”
二师兄一如既往厚道坦诚。
好像怕不信,捏了个剑诀,一口剑便横在面前。
剑,薄而锋利,宛若十六岁小姑娘眼眸,纯净而明亮。
枝叶间洒下的光线仿佛一下子被剑吸收。
天光黯然。
“它叫‘洞明’,与本峰剑诀同名。”
林默大笑道:“二师兄能不能别这么实诚,搞得师弟我像那种喜欢窥人隐私的主儿。”
严夜洲又是一愣,从小便踏入修仙的他真没在俗世中生活过,显然对顽笑和正经话分辨不太明晰。
林默道:“以往我给二师兄说过一些剑意分割药性的方法,也提到过天门峰大衍剑诀,以剑意为阵的分割之道,事实上,大衍剑诀无非是把一种药材的药性分割成无数份,让它们之间不再相互结合,便于真元凝结精粹,然而,所有的前提需建立于精准基础之上。”
他伸出手,以食指尖沾了些酒水,随手在石桌上画出三横三纵交叉线条。
“大衍剑诀好比九宫,分割只是第一步,每种药性中仍残存其他不同成分揉结;如此一来,药性依然难言纯粹,因而需要再次切割、分离。然大衍剑诀本意实为着眼大势,不求精准,很难在这一点上更进一步。为此,你就得用上承露峰的指弦剑意相融合,微意求真……”
他的一番详解持续了很久。
几乎囊括九峰剑诀之精髓,却又别出蹊径,将每种剑诀撷取出其精华,再任意拆分,与其他剑诀相互融通,正如他对药材所做,信手拈来,融通自如,完全不拘泥于心法剑诀本身桎梏。
这是一种近乎道,却偏离成法的天马行空,偏偏听起来却又如此合情合理。
以往的严夜洲严守成规,从未去想象过突破陈规会带来什么。
然而林默仿佛就是那种天生要打破规则的人。
他若成长起来,五源大陆会怎样?天下会怎样?
所有一切会不会因他而改变。
这天,他重新认识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林默。
……
药楼林默是不敢轻易再去,恼羞成怒的大师兄真不好惹。
筑基六层境界摆在那儿,他就算踮起脚也很难与之比肩,找啥都别去轻易找揍,搞得不好小命不保都有可能。
这方面林默自来谨慎。
好在不去药楼也能买来想要药材,他还有周满昆可使唤。
幸好这位周执事不在被平尘揪出来那伙人当中,不然他在药王峰还真没个可使嘴的角色。
帮他采购药材的周满昆还没等来,另一位客人倒先来了洞府。
长春子。
他到访并不让人意外,毕竟有约在先。
万年松下,两人临桌对坐,茶水新煮,流水伴松涛。
林默添了回茶,笑问道:“长春师兄难得来在下这寒窑坐坐,粗茶相待,只恐失了礼仪。”
以前不喜欢说话,是觉得无话可说,毕竟装弱者辛苦,当别人的面总得点头哈腰,不断说些心不由己的话让人难堪,索性就闭嘴。其实,当着胡涂的面,他的话还是蛮多的。
与人客套,就算做得少,南门药房见也见多了,他又不傻,很容易学会。
长春子也不喜欢绕弯子,浅浅啜了两口,便放下茶盏,说道:“你的丹、药两师品级已经定下,一年薪俸和一应修行资源很快就会由敬事阁下发,而你每年的任务很简单,两炉,不少于十二粒极品造化丹。而且,余祖转达宗主的意思,极品造化丹每年流出本宗的数量,不得超过五粒,其他对修行晋升有关的丹药,皆以此为标准。”
林默拇指不停转动着茶盏,并未开口质疑。
类似禁令很容易理解,五源大陆五宗鼎立,没人愿意本宗提升境界的丹药轻易流出自家地盘,共同强大是不存在的,哪怕五宗已十余年未历经战火,谁都清楚,和平永远是暂时的。
长春子道:“前两日,听说你与顾鸣有些冲突?”
林默道:“谈不上冲突,初次谋面,他看不惯我而已。”
长春子嗯了一声,道:“顾鸣心高气傲,出身修真世家,看不太起别人不假,境界却是货真价实的。”
林默也嗯了一声。
长春子以手撑桌,准备起身。
林默似笑非笑看着他:“长春师兄没别的事?”
长春子喉咙里呃呃两声,刚离开石凳的屁股又落了回去,嘴巴张了又合,就是没说出一个字。
这些人真不爽利,明明想问又抹不开面子。
林默暗自腹诽,从袖子里摸出一卷树皮纸卷,放在桌面上,说道:“这些是需要的药材,弄到了让周执事送来便是,无需长春师兄来回跑。”
长春子一咧嘴,看也不看,马上收起,拱手道:“那就不打扰师弟了,有空我请你喝酒。”
林默本想开句玩笑,想了想还是没开口,长春子不同于严二师兄,还没到那种交情程度,仍正色道:“药材中有一味徙木树根,药楼肯定没有,且无替代药材可换,长春师兄可得费心去找。”
长春子药师一品,药理造诣上甚至高于林默,对药物不可谓不熟,略一沉吟便道:“此木只青木宗独有,剧毒,青木宗多以此为引,炼制法丹,很少流出,不过,也不算罕见,有心自然能弄到。”
他很清楚单子上的药材未必是‘涤尘丹’所需,大家心照不宣,也没必要详问。
刚送别长春子,洞府外居然又来了客人。
这次还不止一个。
周满昆带了三位外峰客人来访,别人他当然不会轻易带来,只因客人中有一位他无法拒绝,林默更不会避而不见。
胡涂。
他去集仙峰送过多次肉食的小胖子。
“你小子怎么舍得过来了,又没肉吃了不是。”
林默用热情拥抱迎接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胖家伙,不过瞧了眼跟他一起来的两位,心里马上有了数。
王懿、梁珮儿。
带她们过来,还能有什么事?
想都不用想,能劳驾懒得出奇的小胖子跑这一趟,肯定是梁珮儿牺牲色相的结果。
来做什么嘛!用屁股也能想出来。
周满昆从多宝袋中取出些药包,林林总总加起来好几百只,没一会便堆满了半间屋。
看得胡涂在内的三人直傻眼。
“你这是要开药铺子?”
胡涂惊叹道,围着药包转圈,鼻翼耸了又耸,“到了内山,一天不寻思着好好修行,还是每天捣鼓这些玩意儿,南门十几年,你不烦啊!”
林默没理会他,看着周满昆问道:“给你的灵晶够不够?”
周满昆又掏出两块上品灵晶递过来,说道:“一共花了五万三千两百灵晶,再加上你的任务药材补贴五千灵晶,一共五万八千,药楼薛总执听说你您要的药,于是抹了三千零头,因此还剩下两块。”
林默也没客气,收了回来,想了想又拿出一块递给他,说道:“到时给我买些茶酒之类,总不能一直让周执事破费。”
周满昆含笑接过,拱手跟四人告辞。
胡涂将手臂搭在林默肩膀上,笑嘻嘻道:“恭喜、恭喜啊!入峰短短两三个月,就混成高阶丹师,再给你两年,岂不是要上天。”
林默往梁珮儿和王懿那边瞧,故作姿态问:“徐师姐怎么没来?”
胡涂手臂一紧,一下勒住他的脖子,把他勒得身子后仰。
两位女修惊得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修行者清心寡欲,大多自幼便步入修行道,本就很少像世俗人一般玩闹,更不会当别人面做这种看似幼稚可笑的举动。
原本在试炼秘境和短短数月晋升高阶丹师上好容易积累下来的形象,就在胡涂这个小小不经意的举动下轰然崩塌。
林默当然不知道两位女修内心想法,即使知道,也不在乎,从小长到大,他就没在乎过别人看他的眼光。
胡涂另一只手放在林默脑门前,拇中两指相扣成环,作势欲弹,大笑道:“好你个黑木头,见了小爷的面不认真问个好,只晓得打听徐师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胡。”
林默伸手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掰开他勒住脖子的手臂,笑道:“恁大个人了,当两位师姐面还做这种幼稚的事,让梁……二位师姐怎么看你。”
胡涂瞥了眼两位女修,嘴里兀自说道:“反正我不管,今天得拿些好酒好肉招待我们。”
林默嘴里嗯嗯马虎应承,眼睛却瞧着王、梁二人。
王懿道:“徐师姐一直在闭关,正是紧要关头,从洞府给我们传了封信,让我们转交于你。”
说着她取出一封以术法封印好的符书,叠成纸鹤状。
林默接过,却没马上拆开,揣进怀里,说道:“小胖子带两位师姐先去崖边坐着喝会茶,我去灶屋做几个菜再来。”
……
洞府不大,待客只能崖边万年松下。
香茗一盏,客人自便。
林默只能自个撸起衣袖去了灶屋。
周满昆送来的各种各样野味真是不少,全都变着花样腌酱风干,挂在柴火灶上方,让烟火自然熏染。
挑了几样肉多骨头少的肉块,洗净隔水蒸了部分;又切些半肥瘦的猪五花,拣些青椒香干配了炒成一盘;半条鹿腿剁成小块,加些葱姜炖煮。
忙活了好一阵子,其间抽空出去和那三位客人聊上几句。
那三位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跷脚在那喝着茶水,谈笑风生,反正胡涂尤其话多,逗得两个姑娘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死胖子,看你那副奴才样。
林默远远隔门相望,心里既失落又开心。
失落的是,自打入峰,徐渝一直闭关不出,他始终无法得见;开心的是,小胖子总算另有纠缠对象,哪怕有一天他外出游历,至少小胖子也不会感到孤寂。
香喷喷的三盆菜占满了本来不大的石桌。
四人围坐,桌上摆着酒。
酒,全是飞泉峰百年陈酿,一壶价值十块灵晶,比普通仙酿贵出十倍。
胡涂很难得只倒了小半碗酒,筷子也没有不停往菜盆招呼,相当节制的挟起一小块搁嘴里细嚼慢咽。
酒过三巡,两位姑娘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睛也更亮。
梁珮儿道:“这次专门请胡涂带着来拜访叨扰,其实……其实有事相求。”
胡涂咕哝道:“求个屁啊!直接说就是了,黑木头不喜欢别人绕弯子。”
梁珮儿马上瞪了他一眼。
小胖子脖子一缩,嘴里犹在咕哝:“本来就是嘛!他自个说话绕来绕去,却不喜欢别人……”
下半句还是给板起脸的梁珮儿瞪回了肚子里。
林默含笑不语,偷摸摸掐了把他腰后肥肉,笑着道:“不妨事,梁师姐有事说便是。”
梁珮儿嗫嚅着没好意思开口,眼睛望向胡涂。
王懿心直口快,道:“我们听说林师弟晋品药师时,制出了上品造化生基丸,早有心过来求药,可惜徐师姐一直闭关,无缘成行,故而这次专门去了趟集仙峰,把胡涂拽了过来。”
林默挠了挠头发,眨了眨眼:“造化生基丸啊!”尾音拖得很长,故意显得犹豫不决。
胡涂眼一瞪,正想开口,话到嘴边,又给梁珮儿瞪了回去。
林默心头狂笑不止。
他很乐意见小胖子偶尔吃瘪还没法还击的样子。
有时候看看弟兄伙丢人也是无聊的修行生涯一大乐趣所在。长生久视,视则看也,看什么,眼前这一幕不就是想看的。
小胖子啊!小胖子,你也有今天。
王懿道:“林师弟的意思……”
“呃。”林默面露难色,说道:“造化生基丸,早不做了,手上倒余得一剂,正是当日晋品那剂。”
两女面色有些难堪,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胡涂一拍桌子,好在桌子整块石头连根生于石崖,纹丝不动,大声道:“好你个黑木头,少在小爷面前打马虎眼,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大不了我们割袍断义,嗯,画地……”
真是的,没几个词就别在姑娘面前丢人现眼,流奇行卷上看来的词也不晓得活学活用。
林默满脸坏笑。
怪也怪这两位师姐消息太不灵通,两天前他晋升高阶丹师的消息就已在楼、阁前公告碑上发布。
外峰自然不会有正式宣告,但凡关心筑基药物的弟子,只要有心,想打听并不难。
比如刚公布的当天,周满昆就告诉他,试炼阁吴九真就通过内务堂某位弟子想给林默传话,想邀请他参加下次的本宗黑市交易。
其实林默一直想去见识见识本宗黑市,手上还有些早先炼出的中低阶丹药,拿去涿州仙客来丢人,放到黑市上正好能换回几个零碎灵晶。
不过他一想到吴九真原本是云峦峰弟子,便觉得过不去心头那道坎,未能真正成行。
胡涂正骂起劲,瞥见林默似笑非笑,立马醒悟过来,动嘴即变动手,环臂再次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死死往胸口肥肉上挤,粗声伍气道:“给个准话,给还是给,反正小爷今天豁出去了,不给,弄死得了,免得杵这儿看着碍眼。”
林默不停往外吐舌头,双手抓着他手腕往外拉,一张脸憋得通红,小胖子力气真不小,不动用真元想凭力气挣脱真心不容易。
两女总算看出来他就是故意逗乐。
胡涂当然也没当真,要不十几年兄弟真当白混了。
林默拍着他的手膀子,喘着粗气道:“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真下得去手啊!我要嗝屁了,谁来给你每月送肉。”
胡涂终于松开手臂,双手环抱胸前,一脸傲娇:“你不给面,休怪当兄弟的辣手无情。”
林默揉着脖子,身子往胡涂反方向倾斜,喃喃道:“本就是事实好不好,造化生基丸再好,上品也就那样,效果与造化丹中品没啥分别,还做它做啥子,不瞎耽搁人修行不是。”
王懿后知后觉,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晋升了高阶丹师,就能做造化丹?”
林默抬起手臂,双手分别在鬓角上一抹,淡淡道:“不就是我能炼出极品造化丹,宗门才因此破格晋品,你们自个不打听清楚,还问那造化生基丸,岂不是多此一举。”
胡涂身子往侧边一偏,林默立马警觉,闪身换了张石凳。他们太熟悉了,小胖子踹人前,必做这个动作。
梁珮儿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担忧着什么
王懿心直口快,问道:“需要多少灵晶……尽管开口。”
林默瞟了眼兀自愤愤不平使劲瞪他的小胖子,微笑道:“刚去涿州卖了三粒,每粒嘛!不多,四百三。”
“四百三!”
三人一齐惊呼,胡涂伸出可爱的小胖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林默仰头躲开。
“脑子坏掉了,再便宜也不能这么上当。”
“你才脑子坏掉了,四百三上品灵晶,冰晶,冰晶,是冰晶,你懂吗?”
好话重复说三遍,林默也只在胡涂面前才有显摆的欲望。
“冰晶。”
三人表情各自不同。
胡涂瞪大了眼,上下打量着林默,喃喃道:“那不是你脑子坏了,是别人脑壳有病,钱撑出来病。”
两女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开口。
四十三万灵晶对任何一个刚入峰弟子无异一座世俗金山,除非徐渝那种含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即使王懿真是飞泉峰何长老的私生女,想要一次性拿出这么大一笔灵晶,只怕也并不容易。
林默伸出手,稍一握拳,掌心便多出一只丹瓶,“瓶中正好四粒,你们仨,加上徐师姐,不管需不需要,先放身边傍身,况且也不像其他造化丹,总之不存在筑基境六层天堑。”
王懿面露羞色,讪讪道:“我真没那么多灵晶,还是……”
胡涂伸手飞快将瓷瓶抓在手上,咧嘴笑道:“管他呢,没钱欠着便是,他不是说刚挣了四百三,呃,不,是三四一十……管它多少,反正挣了不少,还缺这点小钱。”
林默留下这四粒丹药,本打算送徐渝和胡涂一人两粒,丹药破境筑基,也不能保证一次成功,多备一粒至少能保证成功几率提高,而且他们用不用得上另说,至少代表他的心意。
“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等这几炉出来,到时再给你们留上一炉,保管有备无患。”
胡涂已拔开瓶塞,药香扑鼻,沁人心脾。
两女也凑了过去,三个脑袋凑在一起。
“这就是极品丹啊!听说很多丹师一辈子也未必炼得出一炉。”
“那是别人,也不看看丹师的兄弟是谁?”
“人家林默有本事,跟你有关系!”
“当然……你说了算。”
林默很满足,比刚刚拿到一千六百多上品灵晶,比药楼面对顾鸣的大言不惭,比……还要满足得多。
家人、朋友的称赞,远远比外人的追捧更让他充满幸福。
其乐融融中,最遗憾就是徐渝不在。
要是她在,唉!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期待花好月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