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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这是白马筱最后的感觉,他觉得脚踝像是碎掉了一样。
就算是在魂池里,他也能感觉到那种痛。面前的魂侣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好像连她也感觉到了痛似的。
一旁那个黑影,也不像往常那样蜷缩在亭子的角落,而是坐在亭子边,模仿思考者的样子,手托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是头一次,白马筱来到魂池却一句话也没有说,破天荒的是,魂侣也没话说。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亭子里的石桌前,也没有对视,而是各自低头思索着什么,谁也不肯打破这个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白马筱终于开口了,“我走了。”
魂侣还是没有说话,连象征性的“嗯”都没有,这样的冷暴力让白马筱感觉她在生闷气,“连你也觉得我做得不对是不是?”
魂侣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我没有资格评判宿主的对与错。”
白马筱看着眼前这个亦师亦友的魂侣,他觉得自己已经让很多伙伴失望,老聂,宁静,纪可言,还有小翎。如今就连这最后一个支持他的人也觉得他令人失望。
“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在意别人。你只需要对得起你自己。”
这声音非常熟悉,但白马筱不记得这是谁,但他能听得出,是那个坐在亭子边的黑影,它抬着头,似乎在看着他,但没有任何的五官,就是一团人形的黑气。
虽然白马筱不知道这团一直存在于魂池里的黑影是什么东西,但这是他在这段时间里,听到的最中听的话语。
魂侣闭上了眼睛,缓缓的摇头。
白马筱冷哼一声,既然不愿意看见我,那我就走。
离开了魂池,他失去了意识,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就像睡着了但没有做梦的普通人所处的环境,这样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当他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非常昏暗,只有床边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发出了橘黄色的灯光,将这个房间照的像黄昏的颜色。
灯前,一个女人正专心的低头缝补着什么,从白马筱的位置,只能看到她的脸,以及她忽上忽下的双手,桌上的东西他看不到,只感觉她在制作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女人长了一张好看的瓜子脸,不是多么的靓丽,但非常的耐看,虽然在他认识的女同伴里不算美女,把她丢进她们中间,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但在普通人眼中,已经算得上是好看的那一类女人。
尤其是她认真的模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贤惠,或许这就是每个男人心中的最佳妻子。
过了一会儿,女人例行公事般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太快,快到她收回目光后又过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又看向他,惊喜的说,“你醒了?”
这当然不是问句,女人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拿过手边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放在离他最近的桌脚边,“我去喊他过来。”
白马筱艰难的坐起身,那女人没再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东西就走。
白马筱看到,她手上是一根手绳,灯光太黑暗,他看不太清,但明显是一根造型很简洁,但却很细致的手工品,看她认真的模样,不像是给她自己做的。
“他是谁?”
“救你的人。”
“你呢?”
“我叫渡边惠。”女人没有丝毫的逗留,出了房间。
白马筱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卧室,装潢谈不上豪华,但明显能给人一种高级感,总之就是贵。不难看出这房子的主人是个挺有品味的有钱人。
他拿起桌脚的水杯,喝了一口,淡淡的甜味,还有一些柠檬味,好像是蜂蜜柠檬水,和这个房间的装潢很搭,淡淡的高级。
没多久,门再度打开,那个叫渡边惠的女人进来,手上拿着一根腋拐杖,放到白马筱床边,“感觉好点了,就出来吧。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又没有菜单,白马筱只能这么说。那女人没说话,又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那根腋拐杖,感觉像是给肢体受伤的伤员使用的,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打上了一层石膏,并不疼,但稍微转动一下就疼得厉害,并且不管他怎么想转动,都转不过去,看起来是骨折了。他拿起腋拐杖,拄在腋下,石膏腿悬空,一蹦一拐的出了房间。
房外就是客厅,一如卧室的装潢风格,淡雅别致,中间还有一个环形吧台,显得这个客厅非常大。吧台对面是一整面落地玻璃窗,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窗外的城市,车水马龙,夜景极美,其中最闪亮的就是那座灯光璀璨的高塔,以及塔后面隐藏在遥远黑暗中的雪山。
那就是东京铁塔和富士山。这让白马筱确信自己还在东京。
这时,一声开门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想起,从一个房间里走出一身黑的男人,这人上身是黑色毛衣,下身是黑色西装长裤,那毛衣很紧身,凸显出这个男人结实的肌肉,但又不像那些健美教练一样看起来很壮,他个子很高,这样的肌肉强度看起来非常匀称,脸也非常整洁,棱角分明,是个帅哥。白马筱第一眼的反应就是这人的气质和形象和聂涧枫有的一拼,都是那种看着很成熟,很有安全感的男人,总之应该挺讨女人喜欢的。
他看了一眼白马筱,径直走进吧台里,拿了一杯架子上叫不出什么名字的洋酒,从吧台下拿出两个杯子,每一杯都倒上了一个底。
和电影里看到的一样,那些有身份的人和洋酒都是拿出一个很大的杯子,但只倒一点点,这让白马筱很好奇为什么不直接用中国的白酒杯,上面那么大空间都空着,不是浪费吗?
“喝吗?”
和那个女人不一样,这个人的中文说出口让他一听就知道是日本人。
白马筱这时候正是最烦心的时候,毫不客气的蹦了过去,拿起剩下的一杯,一口就喝光了。
极冲的酒精味直冲脑仁,他呛得连连咳嗽。
这鬼东西,看着像冰红茶,喝起来还是和白酒差不多,一样的苦,一样的冲,一样的难喝。
喝酒的人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不会喝酒,那男人笑了笑,举起自己的那杯只微微抿了一口,仿佛在嘲笑他,酒不能喝这么急。
“你是谁?这是哪?”
男人看着白马筱,点了点头,“在陌生的地方,看到陌生的人,也不害怕,陌生人给的酒你也喝,看来果然有胆识。”
白马筱冷哼一声,“又不是小孩子,不能跟陌生人走,也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你的确不是小孩子,不然也不会大胆到去刺杀新口组的社长。”
白马筱上下打量着这人,看着不像警察,电影里的警察都很穷,住不起这么贵的房子,这人看着像商业精英,或者像个明星。
他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从山口的别墅里翻墙逃出,在翻墙头的时候脚下一滑,然后一头从墙上掉了下去,一下子就晕了。
再醒来,就出现在这,那女人也说过是这个男人救了他,要不这人是个超人,能从那种环境里把他救下,要不这人根本就是新口组的人。
又或许两者都有,这人没准是电影里常见的卧底,是个不知道自己是警察还是黑社会的纠结角色,会在黑夜无人的时候对着天空咆哮:“三年之后又三年,这都十年了!”之类的。
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让白马筱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形象一下子就丰富多彩起来。
“你哪位?警察?还是黑社会?难道是蝙蝠侠?”
“我听小惠说中国人都很幽默,我一开始还不信。”男人玩味的看着他,又喝了一口酒,从吧台里出来,走到吧台前的沙发前,有些疲惫的坐进沙发里,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小沙发。
白马筱会意的蹦过去,坐在沙发上,这沙发看起来其貌不扬,但非常的柔软,真的感觉整个人都坐进去了一样。
“我叫渡边武志,算是你昨天杀死的新口组社长的接班人之一。”
让渡边很惊讶的是,眼前这位白马筱居然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慌张,反而淡定的点点头,无所谓的说,“我叫白马筱。”
“有胆识。或者是傻。”渡边笑着说,“你杀了我老大,竟然一点都不怕我报复你?”
“想报复你早就报复了,何必把我救起来,还让自己的老婆来照顾我,不怕她有危险吗?”
渡边皱着眉毛说,“你知道她是我妻子?是小惠和你说的?”
“没有,只是我注意到你手上那根有些破破烂烂的手绳,我看到她刚才很认真的在编一条新的,一模一样的手绳,我猜是编给你的。”
渡边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绳,笑着说,“那也不一定是妻子送给丈夫的,也可能是下属送给上级的礼物。”
“那你也是个睡了下属的领导,还生了个孩子。”白马筱指着茶几上的照片说。
渡边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那张合照,是他和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的合影,哈哈大笑,说,“真是有趣的人。你说得对,我不会报复你,你也用不着怕我。”
“你也不用跟我绕圈子了,说吧,该轮到你解释,为什么我杀了你老大,你却不想报复我?”
“很简单,我们社长不是你杀的。而且杀他的人,你知道。”渡边坐起来,将酒杯放在茶几上,双手十指交叉托着下巴,“现在,请你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杀的?我以为那家伙会把锅全部甩给我。”
“今天一大早,山口平二就把监控视频交给了警方,他可不是会警民合作的人,我一看就知道他这是急着想把这事推到你头上。并且也能看出,杀害社长的人,多半也是他。”渡边分析着,他对事情的冷静让白马筱觉得这家伙没准真是个卧底警察。
白马筱挑了挑眉,开始述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