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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嚎风不停……
终于,王聪及时赶了回来,气虚喘喘,满脸血迹。
云川赶忙迎了上去,关怀道:“怎么样,顺利不?”
王聪用衣袖擦了擦脸,神情哀伤道:“任务顺利完成,不过……就在我们准备折返时被鲸兵发现了。兄弟们寡不敌众,悉数阵亡。”
云川奋力地地攥紧了拳头,满腔愤怒。他瞻望着前方,沉声道:“可有鲸兵追来?”
王聪紧咬着下唇,喃喃道:“属下不知。属下没有保护好兄弟们,请大人责罚!”
云川轻轻抚了抚他的肩膀,温声道:“不,这不怪你!鲸兵向来狡猾多疑,你能完成任务已经很不容易。”说罢,他面向众人,呼声高亢道:“兄弟们,仇敌就在前方,是时候与他们一决雌雄了,都跟我来!”
呐喊声久久荡漾在苏北平原,惊飞三五鸷鸟。
禁卫军齐冲向鲸兵据点,势如洪流。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杀到了楚州城下。
而此时,鲸兵正严阵以待,如狼群一般泛闪着亮眼,凝视着冲来的颂兵。
大战一触即发……
金戈铁马,谁主天下沉浮?
短兵相接,血鉴王者之师。
两万禁军宛如一把匕首直插敌营心脏。嘶喊声、搏杀声、惨叫声,震颤着城郊原野……
步云川身先士卒,左冲右突。他不断地从后背取箭,搭弩便射。弓箭嚎鸣,箭箭穿心。例无虚发下,他转眼便射杀了敌方的十多名将领。
因为弓箭数目有限,所以他射人不射马、杀贼先杀将。
在云川的带领下,禁卫军骁勇异常、所向披靡。不一会,楚州城下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由于战马多数都拉了肚子,忠孝军只能依靠步兵作战。而在大颂禁卫军无比勇猛的冲击下,忠孝军一战即溃,兵败如山倒。
眼见大势已去,鲸兵们纷纷丢下兵器,作鸟兽散。相互挤推之下,鲸兵们被自己人踩死的数不胜数。
不到一个时辰战斗已结束。令步云川纳闷的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发现蒲察官奴的身影。
就在云川深深叹息之时,王聪走了过来,向他禀报道:“大人,有兄弟发现贼首向北逃走了。”
云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长叹了一声,平声静气道:“知道了。你领人去数一数这一仗斩下了敌军多少首级。”
王聪笑着对道:“属下已经领人数过,共斩敌五万。另外,还有一万俘虏,不知该如何处置,请大人明示。”
云川摆了摆手,淡然道:“杀了,一个不留。”
王聪大吃了一惊,沉默了好一会,低声道:“大人,杀降不祥!再说,其中也有不少汉人。”
云川听后冷冷一笑,慢道:“本大爷才不管它祥不祥!是女贞人就该杀,为虎作伥的汉人,更该杀!不要再多说了,统统杀光!”
王聪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好领命而去,杀掉了所有俘虏。
云川立身在旷野之中,吐着浓浓烟雾,沉默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张巧儿信步走来,用润湿了的手巾擦了擦云川那血迹斑斑的脸颊,和声道:“步大哥,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云川转过头来,对着巧儿微微一笑,若无其事道:“嗨,哪有什么心事。首战告捷,咱们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巧儿笑着点了点头,挽着云川的胳膊,随着大军入了城去。
朝霞满天,百鸟司晨。
一大早,云川便携着巧儿登上城墙,极目远眺,耸峙的云龙山尽收眼底。此时此刻,步云川彻底放松开了筋骨,倍加惬意。
张巧儿倚身在城墙上,任凭清风吹拂着发丝,怡然自得。两只蝴蝶闻香扑来,伴着她翩翩漫飞,似乎在盛情地邀她共舞。巧儿一边伸手引蝶入掌,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步云川取出长笛,轻奏一曲,羞得蝴蝶停止了飞舞,落在了巧儿的肩膀上。
情渐深,意渐浓。偏偏有脚步声迫近。
“大人,楚州刺史韩守诚前来拜访。”王聪打破沉寂道。
步云川一听是韩姓将领,立即转过身来,兴致勃勃道:“韩守诚?可是韩世忠后人?”
韩守诚施礼道:“回大人,在下并非韩世忠将军的后世,而是韩信的四十世孙。先祖韩信用兵如神、未尝一败,作为他的子孙,在下羞愧难当,还是不提为好。”
云川闻言后心头一震道:“韩信的后世?他曾遭夷灭三族,竟然还有后世?”
韩守诚上前几步,慢道:“先祖韩信曾留遗脉于民间,汉庭并不知道,这才躲过一劫。”
步云川恍然大悟,点着手指道:“噢……原来你的祖上是韩信的私生子。”
韩守诚点了点头,笑着应道:“可以这么说。”
步云川迎前几步,用力拍了拍韩守诚的脊背,大笑道:“很好,没想到你竟用这城里的两万老弱残兵抵挡住了十万鲸兵,可要比韩信厉害多了!”
韩守诚谦虚道:“在下能保楚州不失,全靠祖上庇佑,全托圣上洪福。要不是大人援救及时,在下想多撑一天都难比登天。”
云川没想到这楚州刺史竟然比自己还会说话,三言两语几乎把所有人都吹捧了一遍。想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了半天,他催促着韩守诚去准备一顿庆功宴。
庆功宴上,步云川与韩守诚、王聪推杯换盏,亲密无间。为给大伙儿助兴,张巧儿在一旁跳起了昔日赵飞燕迷倒汉成帝的掌上舞——踽步。巧儿衣袖轻飘、舞姿妙曼,似仙女落凡,又似飞燕逐风,使得席上所有人把盏忘饮、陶醉其中。
随着巧儿止下舞步,全场一片喝彩。而此时,众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神魂颠倒。
巧儿将不胜酒力的云川搀回房间,帮他脱掉了靴子,并盖好薄被,这才离去。
还没等云川酒醒,王聪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云川的房间,大叫不好……
见公主匆匆忙忙的样子,步云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谁料是他们的师父让云川去候风亭下见他。步云川不敢耽搁,立即去了候风亭。
候风亭下,草花缠绵,浓香扑鼻。老道士深埋着头,正如痴如醉地抚弄着古琴,似乎并没有发觉十步之外的步云川,又似乎早已发觉。云川虽听不出他弹奏的是何曲子,却能听得出那如怨如诉的旋律。他不明白一个梅妻鹤子之人为何会如此多情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