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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儿,绾儿”
“怎么了,母妃”,北堂清绾回过神,有些疑惑的看着楚姬翎。
“看你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楚姬翎微微柔了嗓音道。
“没有母妃”,北堂清绾说着温温一笑,“只是方才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了而已”。
“噢?是何事让你想的如此出神”,楚姬翎忍不住问。
“也没什么”,北堂清绾似未想过瞒着楚姬翎,“只是在进宫的路上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九皇妹看上了这新科状元”。
北堂清绾说着抬了眼看着楚姬翎,“母妃可曾听父皇提起过要给二人赐婚之事?”。
“并不曾”,楚姬翎眸眼含笑的看着北堂清绾,“绾儿为何突然如此关心此事?”。
看着楚姬翎那似别有深意的眼神,北堂清绾面色如常地浅笑着回道,“绾儿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看那日夜宴之上九皇妹似乎处处针对那状元,竟想不到”。
楚姬翎微垂下眼睑,“只要陛下和皇后认为喜欢,那就是喜欢”。
这一点,北堂清绾又何尝不知,出生皇室之人,根本就没有说喜欢与不喜欢的权利,就像她一样。
从秋梧宫出来后,北堂清绾并未直接出宫,因觉这心里有些憋闷,便想去御花园里走走。
谁知这方才走没一会儿,便隐隐听见啪啪啪的沉闷响声从自己的右侧传来,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蹙起,何人胆敢在御花园中如此?!
思忖了片刻,北堂清绾便沿着右侧的鹅卵石小路走了过去,见到的却是正背对着她站着的北堂明礼、北堂玄灏还有北堂清鸾。不知怎地,这心竟莫名地慌乱了一下。
走上前,对着北堂明礼行礼道,“绾儿见过父皇”。
北堂明礼侧头看了北堂清绾一眼,像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嗯的声音,“免礼吧”。
北堂清绾随即转过了身,却在看到那跪着受刑之人时呼吸陡然一窒,脸上的温和神色竟差点便没能维持的住。
“灏儿”,北堂明礼突然道。
北堂玄灏连忙拱了手恭敬道,“儿臣在”。
“待杖责毕,派人将君大人送回府,三日之内可不毕早朝”
“儿臣遵旨”
而后就听到首领太监的一声,“陛下起驾”,几人连忙转身行礼,“恭送父皇”。
北堂明礼离开了,北堂玄灏与北堂清鸾皆回转过身看着正受刑的君夕颜,唯独这北堂清绾动作要慢上许多。
杖刑已过半,君夕颜却硬是一声都未吭,只低垂着眼帘,微咬着下唇,连眉都未曾皱一下。
北堂清绾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下接着一下的木棒与**的碰撞声,在紧缩的心中迅速形成低沉又刺耳的回音,直震得人心神俱颤,可这面上却不能表露分毫。
北堂玄灏不动声色地看着身旁的北堂清绾,突然开口问道
“绾儿怎得会在此?”
北堂清绾随即回头看了北堂玄灏一眼,眸眼中依旧是那一抹清浅如常的笑意。
“方从母妃宫中出来,想着来御花园里走走,便过来了”
北堂清绾说着看向了站在北堂玄灏另一侧的北堂清鸾,可这话却是在问北堂玄灏。
“不知方才是出了何事,为何会让父皇如此动怒”
北堂玄灏随即往自己的右手边瞥了一眼,“这你就要问九皇妹了”。
北堂清绾果然没有猜错,从她看见北堂清鸾也在此处时,便猜此事定与她有关,果真如此!
听到提起自己,北堂清鸾随即将目光从君夕颜身上移了开来,看着北堂清绾理直气壮地道
“谁、谁让她又撞我的,还在外面胡言乱语”
不知怎的,这北堂清鸾说着说着声音竟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听来倒像是有些心虚的感觉。
这一点倒是让北堂清绾有些意外,不过稍一细想也便不足为怪,这北堂清鸾只是性子要强了一些,但心地并不坏,所以,这一旦亲眼看着别人因她的三言两语便遭受如此责罚,心里难免会有些慌乱。
“禀齐王殿下,杖刑已毕”
北堂玄灏随即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上前就欲去扶君夕颜起身,君夕颜却自己站了起来。
“本王派人送君大人回府吧”
“不必了”,君夕颜拱手回绝道,“多谢殿下,下官可自行回府”。
话落,君夕颜便缓缓转过了身,那一袭浅绯官袍已被鲜血浸染,黏在了那血肉模糊的背脊……
北堂清绾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收缩,却在北堂玄灏回头之时,又迅速恢复了那清澈温和。
“绾儿可准备出宫去?”
也不知是为了照顾北堂清绾,还是故意如此,这北堂玄灏走的是慢悠悠的。
两人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君夕颜的身后,看着君夕颜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的往皇城外走去。
“这君大人真是好生倔强”
看着前面的那个背影,北堂玄灏突然开口道,即便已受伤至如斯地步,纵然身形看来已如此狼狈,可浑身却依然散发着让人不敢心生怜悯的孤傲。
这样的感觉,让北堂玄灏似曾相识,犹记得,当初在西华门外看到的,也是如此这般的倔强。
“就是因为这不该有的倔强,才会有今日之祸”,北堂清绾说着侧头看了一眼北堂玄灏,“此人或有经世之才,却无那剔透心思,绾儿觉齐王兄需得三思”。
北堂玄灏温温一笑,“人皆言,吃一堑长一智,相信这君大人经此一事,必会有所转变”。
二人就这么在君夕颜的后头跟着,直到快走到皇城端门之时。
“去,用本王的马车将君大人送回府”,北堂玄灏突然对身后跟着的贴身护卫未名道。
北堂清绾看着未名迅速向那人追了过去,心中却早已知晓了结果,果然,君夕颜最后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杨泽和卫炔快马加鞭一前一后的赶到君夕颜的府邸门前时,君夕颜正勒马停在了府门前。
看着君夕颜正欲下马,杨泽立马纵身跳下了马,跑上前便欲去扶君夕颜,却又一次被卫炔拉开了。
“哎姓卫的你”
这杨泽话刚出口,却在看到卫炔那紧皱的眉时随即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君夕颜那已是鲜血浸透、血肉模糊的背部,这脸色瞬间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子谦”
君夕颜看也不曾看二人一眼,下了马之后便往府邸里走。
杨泽看着心中不忍,便欲上前去搀扶着,却是被卫炔拉着动弹不得。
“姓卫的,你要再拉着我,信不信我揍你!”
“你再啰嗦一句,信不信我拧折你的手腕!”,卫炔冷着脸道。
不料杨泽听了这话心中的怒气却越发的大了起来,“今日纵是手脚皆断了,我也要与你打一场,这子谦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这般阻挠于我,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这杨泽正要动手,却突然听见府中传出的声音,“大人您受伤了!”。
是元香!趁杨泽愣神的空档,卫炔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
“子谦是个那般骄傲的人,怎会愿意我们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二人只得把带来的药交到了元香手中,而后便在前厅里等着。
这卫炔虽心急如焚,但尚算镇定沉稳,只坐在那儿安静的等着,可这杨泽却是心焦的一直在那儿来回走来走去。
突然,杨泽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拧着眉一脸凝重加不解的看着卫炔。
“你说,皇上不是那么赏识子谦吗?为何这么快就”
卫炔冷抬了眼看着杨泽,那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线条。
“赏识又如何,犯了错一样责罚,更何况,在皇上的眼中,赏识与不赏识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便是所谓的圣心难测吗?”
杨泽似是在问杨泽,不过却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二位大人”
元香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杨泽连忙转过了身,“元香,你家大人现下如何”。
元香却先施了一礼方才道,“大人已经休息了,还请两位大人先行回府”。
蜡烛已燃烧过半,夜已深沉。
可本该就寝之人今夜却无丝毫躺下歇息之意,只默然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明星稀,心中却是各种思绪翻涌。
“公主,天色已晚,该歇息了”,采月在身后恭敬地道。
可北堂清绾却宛若未闻,依旧站在那儿未动,采月忍不住微微抬了眉眼,看着眼前那动人却纤瘦的背影突然道
“对了,公主这几日不是说留芳斋的点心吃的有些腻味了吗?奴婢听闻他们近日推出了一款新的糕点,很是不错,公主明日可要去尝尝?”
翌日
用过早膳后,季舒珩便如往常一样出府去了校场,北堂清绾先是回书房看了会儿书,而后便带着采月出府准备去那留芳斋尝尝那新推出的点心。
谁知这马车刚驶上那繁华的永宁街没多久,就突然听见几声马儿的嘶吼,而后马车猛地停了下来,猝不及防之下的北堂清绾差点栽倒在了车厢中部,幸亏被采月及时扶住了。
“怎么回事,可知惊扰公主是死罪!”
紧接着北堂清绾就听到车夫白三的声音,“白三该死,还请公主恕罪!”。
“你是何人,胆敢惊扰公主,可知此乃死罪!”
白三看着面前的人从马背上纵身跃下,对着马车拱手行礼道
“下官吏部员外郎卫炔,因兵部侍中君子谦大人伤重高烧不止,下官心急赶往探望,故而冲撞了公主的马车,还望公主恕罪”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