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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身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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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天地,世间谁主沉浮。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队伍一路往西行进,我们前行的速度却不算快,据报快活王和沈浪也重新启程朝关外进发。此时,我独自坐在马车内望了望车外,这里似乎显得更荒芜了几分,几乎再也见不到绿意。

    不一会儿,马车又一次停歇了下来。便见一名侍女自前面一辆马车下来,走至我的车窗前,说拓跋夫人要请我到她的马车上。

    “拓跋夫人找我?”我不禁在心中自语,再次勾起了一份疑惑,自那日在洞府交过一次手后,我们便未再见过面,或者应该说是拓跋特意让我们保持着距离。

    那名女侍又行一礼,恭敬的对我说道:“白姑娘,主上正在她的马车上等您,请您随我来吧。”

    “知道了。”于是,我便下了马车,登上了前面的那一辆。

    只见拓跋的母亲此时正端端的坐在车内,脸上挂着笑容,平添了几分柔美,竟是比那日更加夺目了几分。见到我进来,她的脸色更是亲切了几分,与那日欲置我于死地的情形,有如天壤之别。

    我淡淡的侍了一礼,便静默在车内的一侧,她微微一笑先开口道:“飞飞,我也像奕儿一样叫你飞飞吧,那日我没有伤到你吧?”态度竟是无比的温和。

    “没有。”我则依旧淡漠有礼的答道。

    “来,坐到我身边来吧。”

    “娘。”此时,车帘突的掀起,拓跋楚奕也跳上了车,冲我微微一笑道:“我刚回到车上发现你不在,才知道你来了娘的车。”便坐到了拓跋夫人的床边。

    几日来我原本与拓跋共乘一辆马车,只是今晨出发之时,慕蓉身体不适,他便过去慕蓉的马车,照看她的病情。

    拓跋夫人闻言望向拓跋,关心的问道:“蓉儿没事了吧?”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那身子向来受不了颠簸的。”拓跋笑了笑继续说道:“她向来不就是沙漠上娇贵的花儿啊。”

    拓跋夫人听后也是一笑,却又将目光掉转回我的身上,拓跋见状则是哈哈一笑说道:“飞飞,我们回车上去吧,别影响娘休息了。”说着他便率先跳下了车,拓跋夫人虽是看着我欲言又止,却终是只笑了笑便任我们离开了。

    回到了马车内,我便面色不豫的望着拓跋,说道:“原因。”

    拓跋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幽幽的说道:“飞飞,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我知道若是他不想说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只是我也有着自己的坚持,再次说道:“拓跋楚奕,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你知道吗?”眼神坚定的望着他。

    “飞飞。”拓跋微微皱眉喊道,神色间有着几分踌躇,此时,车外又传来一道传报声,“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拓跋撩开车帘,望向来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然后冲我说道:“我去去就回,回来就回答你刚刚的问题。”说罢便是展颜一笑,若梨花绽放。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细细思量着,少时,车外却是又传来一道柔弱的声音:“飞飞姐。”

    闻声便见门帘轻起,一道娇柔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正是慕蓉。她踩着侍卫为其递来的马凳,才缓缓地上了马车,姿态优雅。

    “飞飞姐,我是过来谢谢表哥的,刚刚劳他费心照料了,又为我耗费了许多的真气。”说着慕蓉低垂眼帘,无限的惹人怜爱。

    我仅微微一笑,道:“他马上就会回来的。”言罢便望着外面的天色,暗暗摇头,刚刚还是烈日当空,此时竟是阴沉了起来,天气果真是变幻莫测。

    慕蓉见我似是心不在焉,便又是柔媚一笑,继续说道:“飞飞姐是中原人士吧?”

    闻言我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回转眼神,车帘吹起,只见拓跋正朝马车走来,慕蓉顺着我的视线望去,脸上立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慕蓉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却突然溢满了委屈的神情,眼中闪烁出一股水汽,霎时变得泪意连连,好不惹人怜爱,然后她稍稍俯身,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道:“白飞飞,表哥是我的。”语气冰冷,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刻未变的柔弱。

    望着她此刻的神情,我却是不禁轻笑出声,引得慕家姑娘差点怒目相视,最后只是用满含着幽怨的眼神望了我一眼,便委屈无限的望向车外,我则轻摇了摇头,也将目光移向车外。

    不远处的拓跋却是满面地欣喜神色,与我目光相遇,便是相视一笑。突的,他的神色大变,极闪身形朝马车冲来。

    天,浑暗一片,狂风大作,黄沙漫天,似乎整座沙漠都要被卷走一般。

    剧烈的晃动,让我来不及他想,眼前只连连闪过慕蓉恐惧的眼神,还有拓跋焦切的目光,然后便直觉眼前一花,直直昏了过去。

    渴,这是我脑中恢复的第一个意识,只感到身体内的水分似乎都已被蒸腾,变得异常的干涸。我缓缓的睁开了酸涩的眼睛,入目的便是炙烈的阳光,强烈得不禁让我又紧闭了双眼,然后眯起了眼睛,慢慢的适应着眼前的光线。

    又是一阵的晕眩袭来,喉咙涩得发干,嘴唇似乎也已经变得干裂,不知自己在这里被暴晒了多久。我勉强支撑起自己有些酸软的身体,环视了一周眼前的环境,一望无垠的银沙,却是再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是之前的那场暴风将我吹到了这里吧,沙漠是出奇相似的,眼前的环境我感觉熟悉却又陌生。身体的本能告诉我不可以在停留在这里,没有水源,在沙漠里将是死路一条。于是,我缓缓地支撑起身体,朝着西方蹒跚走去。

    一抹白衣,出现在沙丘的另一头,我的脚步深深浅浅的印了一路,才走到了相隔不远的那座沙丘,慕蓉,我竟是和她一同被狂风卷到了这里。

    此时,一声婴宁子慕蓉口中溢出,然后便是睫毛不停的扇动着,最后才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微微皱眉望着我,说道:“是你。”她此刻的声音也已不复婉转悦耳之音,透着一股沙哑。

    “表哥呢?”她又继续问道。

    我则耸了耸肩,示意她自己看看这一片的空旷。

    慕蓉勉强自己坐起身来,环视四周后,眼中闪现出一抹狠意,却只是一闪而过,脸上立时挂上的是纯真娇柔的笑容,轻声说道:“飞飞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吗?”

    见状我不禁呵呵笑出声来,然后冷下脸来,深深地望向她,陈声说道:“慕蓉,你的这套把戏我白飞飞十岁时便可收放自如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

    “飞飞姐你在说什么呀?”慕蓉的脸上满是懵懂的神情,无辜的望着我。

    而我只是摇了摇头,转身便要独自离开。她的脸上立时染上一抹怒色,绷着小脸说道:“你到底要怎么?”

    我转过头看着她敛去柔弱的表情,微微一笑,悠悠的说道:“很简单,你负责带路。”我又望了望眼前望不到边际的沙漠,继续说道:“希望我们可以走出这里,在这之前还要先找到水源。”

    “你会带我一起走吗?”

    “我说过了,你还有用处。”

    “那好,我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