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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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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锋从窗口回转身,指着惊慌无措的梢搭子阿姨发怒:“说你什么好?人要脸树要皮不懂啊?而你却偏偏戳刀尖的脊梁骨,连野种猴子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他一屁股坐在窗口一侧的休闲椅上,继续训斥:

    “说句没大没小的话,如果我骂你是野种猴子,你什么反应?会不会拿刀架我脖子上?”

    “别跟我吹胡子瞪眼!”梢搭子阿姨反怒:“刀尖跳窗绝不是你说的那个原因,他是因为做了缺德事没脸活!”

    “哼哼!”刀锋冷笑:“也就是你把事儿看成磨盘大。不是我数落你,该多看看电视读读报了,别一门心思指挥梢搭子师傅给你做这做那,尽赚了个嘴巴油光光,文化水儿一点儿不长进。”刀锋虽粗莽,但也能诌:

    “你要懂得:现如今,男女之事已不是仅仅用婚姻就能维系,已然发展到你情我愿这个高层次范畴,也就是说在不伤害第三方的前提下,两人之间可以自由发挥,爱咋地就咋地。”刀锋见梢搭子阿姨貌似挺认真地听他掰乎,继续:

    “今儿这事吧,你做的有点儿过。当然,也不能完全责怪你,我和刀鞘也不冷静。正确的做法是:当你撞见刀尖抱着老板时,就应该礼貌地回避,而不是像天塌下来那样尖叫嘶喊。而我和刀鞘呢,也不应该听到嘶喊声就朝着刀尖挥拳头。总之一句话:我们都要跟上时代步伐,不能停留在人类情感发展的初始阶段。”

    梢搭子阿姨瞪眼:“跟我诌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串不就一句话概括吗?”

    “哪一句话?”刀锋难得有既和蔼又笑眯眯的时候。

    “就是:你赞成或者同情刀尖的**行为!”

    “我X!”刀锋爆粗口:“挺美丽的人间场景,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被描的乌七墨黑?”

    “我还没说完呢!”梢搭子阿姨正义凛然:“你说我‘指挥梢搭子做这做那赚了个嘴上油光光’,凭这,我就不爱听!我那么做为的什么?都是为了小姐的胃口!你们不也一个个跟着吃的脸上红光灿烂、肚儿撑得溜圆吗?”她越说越气:

    “小姐就给了我这份油光光的工作,关你鸟事!”

    刀锋懒得搭理梢搭子阿姨,起身朝门外走:“你守着老板我去客厅候着。如果刀鞘爬起来了,叫他赶紧出来,别在老板房里磨蹭。”

    “哎——!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梢搭子阿姨不让刀锋离开,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我问你:既然你同情刀尖,那他跳窗这事儿你管不管啊?”

    “切!”刀锋掰开梢搭子阿姨的手:“你让刀尖自个儿喘口气行不行啊?”

    梢搭子阿姨这才算听明白:“你是说刀尖跳窗没死是吧?”

    “啧!”刀锋好不耐烦:“他死的了吗?想死他也不能死!”他停顿一下,认为有必要给不开窍的梢搭子阿姨再做点儿普及:

    “你把脑浆集中到一块儿这么想:刀尖死了,就说明他真做了坏事,对不?所以他不能死,他必须等老板醒来给个说法。搁我——对,阿姨你就拿我打比方:如果我做了你认为的坏事,能死吗?”

    梢搭子阿姨点点头,接着再摇摇头,模棱两可。刀锋好笑,继续普及:

    “还是的呀!你要千刀万剐我,我也不能就这么死。不死为的什么?就为活着兜住下文!懂不?”刀锋不厌其烦:

    “我之前说刀尖‘以死明志’,那是吓唬你的。你今后得听话听音,开动脑浆想问题。关于刀尖所谓做了坏事,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刀尖说了算,而是老板说了算。所以,你别纠结刀尖了,让他躲一边好好喘上口大气吧。你呢,就跟以往一样伺候老板就行。”

    刀锋见梢搭子阿姨一脸疑惑,心都灰了:自己耐住性子对她普及,这老娘们愣是听不懂。于是,他接下来考虑自己:“对,我得赶紧回避,必须在夏侯菁菁醒来之前走出这间卧室。”

    作为吊刀,刀锋心里很有数:别说这间卧室,整个三楼都是夏侯菁菁的禁地。这层楼缘何隐秘,夏侯菁菁从来不说,他也从来不问。平时,吊刀们难得上一趟楼,今儿,虽属特殊情况,但作为资深吊刀,规矩还是要遵守。

    “阿姨,你有事就吩咐,我在外面候着,声叫声应。”说完,刚想走出房门的刀锋却看到刀鞘从过道里一拐一拐走了出来,不由地“呵呵”笑了起来:

    “吔?躺了一回老板过道的地板,起身就能迈步了?”

    刀鞘脸色虽然苍白些,但看似已无大碍:“也不知刀尖那小子使的什么手段,明明听见了一声‘咔嚓’,我心里还咯噔呢:这回腿是彻底断了,没想到睁眼一摆弄吧,还真不怎么疼了嗨!”

    刀锋上前扶着刀鞘:“你就是嘴贱惹的祸。上一次被刀尖弄伤了手腕,这回是被他弄伤了腿,再敢朝他射冷箭的话,就考虑考虑你的小心脏吧。”话刚出口,眼角忽地一亮,他看见夏侯菁菁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位小秧子醒了瞌睡,第一句话就拿刀子们说事儿:

    “就听见你们的声音没完没了!”她把梢搭子阿姨伸过来要扶住她的手挡开:“说!你几个怎么上了我的楼?是想趁乱打劫还是想把我的家瓜分了不成?”

    刀锋和刀鞘双手垂立,略微地弯下一点儿腰。刀锋梭一眼虽然貌似立住身,但仍然蒯着伤腿摇摇晃晃的刀鞘,回应:

    “老板有恙,我等不敢怠慢。如有造次的话,请您担待。”

    “有恙?”夏侯菁菁身子往床头一靠:“我有恙吗?都睁眼看清楚我像有恙的人吗?”

    梢搭子阿姨为夏侯菁菁披上一件衣裳:“小姐啊,你把我们全都吓死了,哪里是个‘恙’的说辞?简直就是人命关天呢!”

    夏侯菁菁居然咧开小嘴儿笑:“其实吧,我就做了个梦,好长好长的梦,根本不是‘有恙’。对了,”她看向刀锋和刀鞘:“我记得家里不止你们几个吧?那些人怎么不站我跟前呢?”

    “他、他们都在医院。”刀锋感到庆幸,原先还担心夏侯菁菁醒来会斥责他们走进卧室,没想到她不但没怎么呵斥反而还问其他人去了哪里。故,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报告梢搭子师傅被梢搭子阿姨打破了头,以及探究李方晓究竟在这间屋里做了些什么事。正在思忖,就听夏侯菁菁的话又转了向,似乎她根本就没听进‘他们都在医院’这几个字:

    “问你们一个问题,谁能回答我,我就给他加一个月的奖金鼓励。”

    奖金不奖金的,刀锋、刀鞘,包括梢搭子阿姨都不在乎。平时,夏侯菁菁发给他们的月俸,远高于同类公司员工收入的数倍以上。在乎的是,夏侯菁菁睁开眼就提起了‘奖金’这两个字,有些陌生,不像是从夏侯菁菁口中说出的话。

    刀锋略感不安。“看来,刀尖说‘老板病了’,不是托词。”他上前半步,轻声道:“老板您说问题吧,我们都不要您额外的奖金,一定有问必答。”

    “那怎么行?我说到做到,一定给奖金鼓励。听好啊,我开始提问题了。”

    几个人站在夏侯菁菁的床头左右,等了一些时,居然没等到“问题”,倒是听到了另外一句:

    “阿姨啊,我好饿好饿,能给我发奖金去买吃的吗?”

    梢搭子阿姨顿感大事不好,泪水就差夺眶而出。她跟刀锋一样,意识到夏侯菁菁生了病。“哎!看来刀尖是受了冤枉。”她一边为自己辱骂李方晓自责,一边为夏侯菁菁果然生了病心疼,还手脚麻利地冲到卧房外、客厅里的小冰箱边上,打开冰箱门取出一包饼干就又梭回了床头边,慌里慌张地把饼干递给夏侯菁菁:

    “小姐你先垫垫肚子,乖啊,先用点儿饼干,是很好吃的奥利奥呢。我这就下楼给你盛粥。昨晚梢搭子跟以往一样煲了一大锅海米粥,这会儿喝正是时候——”

    不成想,夏侯菁菁把饼干往地上一扔:“奥利奥有什么好吃的?我要吃大餐!鸡鸭鱼肉海鲜蘑菇统统给我端来!”夏侯菁菁坐在床上指手画脚:

    “你们觉得我屋里没桌子是吧?那就给我去搬呀,都愣着干什么呢?告诉你们哦,给我搬一张大桌子上来,跟餐厅里的那张椭圆形的一样,不一样我就不吃饭!”

    刀子们和梢搭子阿姨面面向觎。他们熟识的夏侯菁菁哪里会说出这等没水平、没教养的话?在他们的记忆中那是从来都没有。尽管,夏侯菁菁有时候会表现出稚嫩,甚或还会撒点儿小娇气,但从来没有如此颐使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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