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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柒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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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御》拍摄十分辛苦,历时3个月,终于要到尾声了。

    杀青之前的那场戏是整部戏的最高 潮部分,莫净言扮演的卧底杀死了王紫又扮演的女士兵。

    爆破声中王紫又从被囚禁的废弃瓦房里冲出来,在同伴的掩护之下跌跌撞撞地往田野里奔去。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迷蒙了王紫又的双眼,她沉重地喘气,被烟熏黑的脸上透着深深的迷茫。她的腿被炸伤了,可是脑中的意识涣散,不知道自己在干吗,不知道自己将去哪里,她只知道拼命地拨开那些高高的向日葵,在其中奔跑。直到莫净言出现在她面前,只一恍惚就消失了。

    王紫又猛地停下脚步。

    刚才……不是幻觉吧?是她!不会错!

    王紫又挺直了后背,转着身子向四周张望。无论转到哪个方向都只有一模一样的向日葵!天旋地转之间突然后背猛地一痛,她低喊一声摔了出去。

    “逃啊……看你往哪里逃。”莫净言手里握着鞭子,气定神闲地慢悠悠地走过来,一声干净整齐的军服和王紫又身上千疮百孔的衣服反差明显。

    王紫又凝视着莫净言的眼神突然就泄了下去,像是已经彻底地无牵无挂,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莫净言莫名了。

    王紫又浑身瘫软地倒在一片向日葵上,身体轻轻的,被它们托动着,像浮在云端。

    “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王紫又笑得很单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笑呢。”

    午后的阳光很灼热,刺得莫净言睁不开眼。

    “你要杀我?”王紫又双眼尽是纯粹和无辜,“我不反抗。”

    莫净言二话不说就举起枪,对准王紫又的心脏:“我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王紫又站起来,和莫净言平视着,她甚至没有去看莫净言手里拿着的那把枪。

    “生在这个年代,能活到我这个年纪已经是很不容易啦。我出生的地方是个很小很小的小村落,能跟着部队走出大山,见识到外面的世界,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而且,死在别人手里我多少有些不甘,但如果杀我的人是你,我没有什么怨言啊……”

    “……你是白痴吗?”

    王紫又依然笑得灿烂:“或许是吧。”眼神忽地坚定了,“来吧,开枪。”

    莫净言举着枪的手不停地颤抖,导演看着觉得不对劲了。

    “monica怎么了?”

    “这……应该要开枪了啊……”

    莫净言依然不动。

    “cut!”

    听到导演喊“cut”,莫净言像从梦游中惊醒一般,冷汗直冒。王紫又站起身来,看莫净言脸色白得吓人,生怕她又昏倒,急忙扶住她,轻唤着:“莫姐,莫姐你没事吧?”

    “没……没什么……”

    王紫又向莫净言助理肖招手,让他快点过来帮忙把人扶去休息。

    莫净言躺在田边的遮阳伞下,用毛巾盖着脸休息,王紫又站在她身边抽烟。

    “莫姐。”阳光很强烈,王紫又眯起眼说,“莫姐,只是演戏而已,为什么不敢开枪呢?”

    “……”莫净言双唇动了动,没说话。

    王紫又蹲下身来,抚摸着她的发丝,莫净言听见她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地笑了一声:“一枪杀了我,你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不是很好吗?”

    莫净言突然感觉到她的手中一沉,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一把枪,惶恐之间王紫又已经把那把枪强行压在了自己的心脏处。

    “开枪吧莫姐,没什么好恐惧的。一枪下去,你就解脱了。”

    莫净言拼命摇头,可是王紫又力气大得惊人,硬生生压住了她的手指,控制她的动作,一声巨响,莫净言开枪了。

    “小又!!”莫净言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弹了起来,额头上的毛巾落在地上,工作人员被她这一声惊呼吓得浑身一哆嗦。正在喝水的王紫又被呛得连连咳嗽,一边咳嗽一边跑到莫净言身边来,蹲下,和她平视:

    “莫姐,莫姐我在这呢。”看她脸色苍白,双眼空洞,不住地喘气,王紫又抚摸着她的后背说,“怎么了做噩梦了?别怕啊……要不要喝水?我给你拿去。”

    “不,我不要。”莫净言见王紫又要起身,急忙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眼前,“你别走……哪也别去……”

    工作人员都看呆了,王紫又多少有点尴尬,但是心底又是说不上的酸涩和甜蜜并存。

    算了!你们要看就看吧!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都是女人,怕什么!

    王紫又索性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莫净言整个抱在怀中,莫净言也没有挣扎,缩在她的怀抱里,一直颤抖着。王紫又双眼迷茫地看着前方。

    其实,我也很累呢……王紫又无奈地笑着,自己对自己说,我也想要一个拥抱,我也想在无助的时候你来安慰我,给我勇气,我也会心痛,也会不知所措,也会难过到想要放弃……可是最后我还是忍下来了。因为我知道,我们俩都是女人,我们都容易受伤,所以当伤害是一把双刃刀时,我只能顾你而放弃自己。爱会让人变蠢,果然是这个道理啊。

    其实王紫又的心已经空了,她只是在凭着一种惯性在前进,那种爱着莫净言的惯性。可是如果没有新的能量新的动力,惯性总有停止的时候。

    她已经伤痕累累,却还在不停地给予,结局是绝对的崩塌。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一根筋到底的人,真正爱上一个人会投入所有,一心一意,可是到最后受伤也是最深,因为一根筋只有到心都已经碎得不堪入目的最终一刻才会发现——原来我该死心了。

    休息了很久她们才继续拍摄,好几轮下来莫净言始终无法完成最后的那一枪。刘正旭完全的哭笑不得,monica啊monica,你说说你,就最后一个镜头了,怎么就这么难完成呢?晚上的杀青酒你是不想让大家喝了吧?

    对不起……莫净言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不管是真实的生活还在电影里的世界,她就是无法对王紫又做出开枪这个动作!那是毁灭,那是教人感觉一切都要葬送的恐惧。很可怕,她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是手了,她已经无法控制那本是属于自己的四肢。

    “莫姐。”王紫又笑着说,“开枪吧。”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左胸膛,“往这里开,别偏了。”

    莫净言顿时头皮发麻,这竟是和梦中的一模一样!

    导演见莫净言的情绪来了,急忙让摄影师赶紧抓拍。

    “没有什么比死在你手里更完美的事情了。”王紫又的身体沐浴在阳光之下,像是被金色包围了,和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连成了一片……

    “我爱你。”王紫又用极低的声音说出了这三个字,莫净言听见了,但是其他人没有听见。

    莫净言心里一颤,完成了这个开枪的动作。

    《抵御》终于杀青了。可是在杀青的酒会上两大主演莫净言和王紫又都没有到场。记者很好奇两人的去向,刘正旭只好又敷衍又炒作,很老道地说:“她们俩因为拍戏太过投入,最后一场戏下来情绪还不能马上恢复,所以都回去休息了。”

    “这么投入?看来这部戏是相当的精彩了。”

    “所以啊,大家锁定年底的压轴大戏——《抵御》,哈哈哈。”

    80和苏迟的杂志以莫净言和王紫又专访照片为封面,一上市就脱销,卖疯了。两个人说要去西藏玩一趟,公司的事情全丢给助理。

    “去西藏?会不会太潇洒了一点啊?”80好怕高原反应。

    “哦?”苏迟斜眼看她,“莫非你不敢?”

    “不敢?你说谁不敢。你敢去我就敢去。”

    苏迟哈哈大笑,圈住80的小细腰,轻轻把她抱起,由下往上吻住她的下巴,说:“你说的啊,我去哪里你就要去哪里,不许跟丢了。”

    80看着她,这张太过熟悉的脸,为什么每一次看都还会有心动的感觉?明明就是一个女流氓而已啊!

    “那你所说的,尝试一下和我天长地久,现在尝试的结果是怎样?”

    听完80的话,苏迟一转身把她压在沙发上,脱了衣服就开始吻她。

    “尝试的结果,觉得很香很甜。”

    “你……去死吧!”

    “要死一起死,先死没意思。”

    “……”

    谁来了解这段孽缘啊。

    利器乐队拿下了年末音乐盛典的最佳新人奖,小绯很不争气地抱着奖杯哭了个稀里哗啦。回头被小玖面无表情地嘲笑了一个晚上。

    “你真是毒舌妇,践踏人家的劳动成果!”

    “不就是个最佳新人嘛……”

    “有本事来一较高下啊!”

    小玖撩撩头发:“正有此意。”

    “说回来,你不是要加入那个叫major的组合出道的吗?怎么人家都发了专辑,卖疯了,你还跟家闲着呢?”

    “别说了,还不是我贰姐锣拢ξ掖砉撕major出道的机会,不过……”小玖拉过小绯的小领带把她整个人扯过来,说,“我明年就会正式出道,你想逃是逃不了的。在乐坛一决胜负吧,小猫。”

    日子一天天的过,看似平淡无奇,其实荒芜了每个人的青春。

    《抵御》票房一举突破两亿,成为今年最卖座的电影。而一个很扑朔迷离又浪漫的传说就是,在电影的最后那个镜头,莫净言开枪杀死王紫又的时候,用心仔细地听,你会听见王紫又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不在剧本上的台词,那就是——我爱你。

    很多人为了求一真相纷纷踏入影院。有些人说听见了有些人说根本没有只是炒作。

    真相是什么呢?众说纷纭而已。

    年底的的电影人盛会,金桐奖就要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