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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勉强笑了笑,对琪木格说道:“你且出去一下,我和赵姑娘有话要说。”
琪木格答应一声,向门外走去。卫青见她苗条的身影快到门口了,忽然想起一事,又叫住琪木格再嘱咐道:“不要走远,就在帐外等着,有什么意外立刻大声叫我。”
琪木格脸上一红,心知是卫青怕他被其他军官强行掠走,大校场的一幕也实在让她心惊胆战,她哪敢离开卫青半步,当下点头答应,出门去了。
赵月如看着卫青,心中有些惊慌。以前卫青可从没有这么郑重的做过什么事情,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勉强笑笑,嗔道:“你可倒是很关心她呢。”
卫青也微笑,但那笑容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看着赵月如说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这你是知道的。”
赵月如脸上微红,看着卫青也柔声答道:“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双眼开始迷离起来,嘴唇微微张着。
卫青却没有靠上来,只是看着赵月如,眼中竟似有泪光一样。
赵月如心中更惊,发急道:“你究竟怎么了?要和我说什么事?倒是说出来啊!”
卫青叹息一声,把马超的话转告了赵月如。
赵月如一下子呆住了。
她也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来的这么突然,让她实在承受不住。她呆坐良久,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卫青看的心中大恸,坐在赵月如身边,将她搂在怀中,亲吻着她的面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琪木格的喷嚏声。原来天已经暗下来了,琪木格出去时没有穿厚衣服,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有些着凉。
赵月如推开卫青,擦了擦眼泪,扬声叫琪木格进来。
琪木格进得屋来仍是低垂着头站在一边,一动不动。赵月如努力绽开笑脸,对琪木格说道:“你快坐下。我就要走了,以后全仗着你来照看卫公子了呢。”
琪木格猛的抬起头来,乌溜溜的眼睛一转,眼神中全是恐惧,失声问道:“妹妹为什么要走?”她生怕自己独自一人在这汉军的世界上,这个危险实在是不可测的。
赵月如叹息了一声:“这不是我自己要走的,是人家强逼着我走啊。”她说到这里,眼中灵光一闪,对卫青说道:“请你和马将军商量一下,我的老家已经没有人了,但河北我有一个亲戚,不知是否可以让我跟随大军过河,等过河后我去投奔那个亲戚?”
卫青虽知这办法拖不了几天,因为大军三日后就要过河了,但他也真是不愿意赵月如走,而且赵月如孤身一人生活,也的确不是一个办法,听得她在河北有亲戚,心中也是高兴,连连点头,笑道:“这个我相信马将军一定会答应的。”
琪木格看着这两人想出了办法,心中也是高兴,至少她不必一个人生活在汉军营中了,卫青虽是好人,但必竟是汉人,她的心里暗自着急,不知道完颜无术是不是正在想办法救自己呢?
完颜无术现在可没空想什么办法,他正在和扎木合生气。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个扎木合怎么就那么好管闲事。
他的脸上虽然仍带着微笑,但那微笑都已经僵硬了,而扎木合完全没有留意到这细微的变化,仍在说着:“王爷,顾卫东是汉人将军,我们此次大败,有数名万夫长战死,而您却要把他放回,末将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其他许多将领也都不明白,所以公推末将来问。”
“你们不必明白。”完颜无术终于开口了,“这件事是最高级的决策,与你们无关,现在,你听懂了?你可以走了。”他说完后转身进了后帐。
扎木合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左贤王这一连串话让他连个表达意见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说完就走人,根本就不理会他。
他叹息一声,转身出帐。左贤王说了,这是最高级决策,他们只好服从。
完颜无术慢慢的倒在自己的床上。
他感觉这床太大,这帐篷太空,这四周太静,总之,一切都不对劲儿。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这么不对劲儿?难道是因为刚刚和扎木合生气导致的?他想而又想,终于想明白了:因为他的琪木格不在身边!
他抓起枕头,狠狠一下咬在口中。
顾尚书此刻则正在咬牙。
他接到了完颜无术的秘信,告诉他将会放了他的儿子,只是,如果他不能尽快想办法杀了卫青,他们会认真考虑把某几封信公布出去。
顾尚书不是没尽力,为了杀掉卫青,他又是陷害又是栽赃,甚至派出了杀手,但最后都失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卫青就这么难缠。
他明白完颜无术的意思,现在人家手里有他的几封亲笔信,他现在这封信一回人家就又多了一封,所以他的儿子对金人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与其养着,不如做个人情干脆送回来,问题是,这个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这要卫青的人头来还,但现在他却没有任何权力,因为他已经向皇帝告假三个月,把全部权力都给了江侍郎!
他抬起头,看着黄历,心里算着日期,暗自着急。
三日后,南河边上号炮连天。从早上起,每三刻就这么热闹一阵,时下已经近午,仍是这么折腾着。
卫青坐在帐内,以手捂耳,深皱双眉。
他现在心烦的要命。他接到了江小玉的一封信。江小玉在信里严重质问他是不是已经戴上了她的玉佩,并且严禁他去找别的女人,否则的话,哼哼------哼哼是什么意思,卫青也不知道。
这些还算小事,信末的那几句看似无关的话才是大事。
江小玉说,顾卫东居然回来了,而且被吹成了抗金英雄,说他力抗强敌,虽然最终被俘,却宁死不屈,终于用勇气折服了敌人,让敌人放他回来。她曾建议爹爹去调查一下顾卫东是不是真的这么勇敢,却被爹爹训斥了回来,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没得调查,何况皇帝陛下也一定不愿意一个已经被塑造成英雄的常将军再变成狗熊。所以,顾卫东此时正在京城戴花游街呢。
卫青一看这几句话脑袋就发大。
这个灾星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成了抗金英雄,那接下来不就是升官了?江侍郎能耐再大,也不能压住这种英雄的官不给升吧?他现在是常将军,升一级就是定远将军,难不成接下来他会取代吴明指挥左路军?就算不是吧,如果把他派来给吴明当副手也够麻烦了。想到这里,他的头能不疼?而那号炮每三刻就响一阵,让他的头更疼的厉害。
号炮声终于停了。
卫青这一口气才松了一半,号角声和鼓声同时响起。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穿上衣甲走出门去。他知道,这是要渡河了。
大司马亲自操刀,设计了一个极富创意、极为诡诈的渡河方式。
自早晨起就就不断的放号炮,让对岸的金军摸不清汉军什么时候会渡河,到了正午,正是人困马乏之时,汉军大举渡河!
大司马站在船头,威风凛凛----或者说他自我感觉威风凛凛,将手中剑向前一指:“开船!”
其实不用他说,船都离岸十丈开外了。但他要不说这一句,也实在是没有抖够威风。
南河上白帆点点,数十艘战船争渡,船上大大的“汉”字旗帜迎风飘扬。
卫青站在船上,看着渐渐接近的对岸,心中也颇有些感慨。虽然这次行动实在有些仓促,但他又何尝不希望早日渡河北进呢?
他身边有人发出了哭泣之声。卫青侧头看去,却是刘七。刘七哭的满脸眼泪,嘴里喃喃的念着:“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卫青的眼睛突然也有些发酸。
是啊,三年了,一河之隔,大汉的子民们被异族整整蹂躏了三年之久,直到今天才算能见到自己的军队!他的心里开始自责起来:如果从战术考虑,现在过河的确不是好时机,但对那些日夜期盼王师的百姓而言,哪怕早上一个时辰都是好的啊。
风好象也知道汉军的焦急心情,明明是午时风力最弱的时候,今天居然吹的帆涨鼓鼓的,船压着浪花往前疾进。
快了,快到岸了!
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弓上弦,刀出鞘,随时准备拼杀。
四五艘战船几乎同时冲到岸边。“杀啊~~~”士兵们纷纷从船上跳下,趟着岸边的浅水大声呼喊着直冲上去,一个个都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岸上,桃红柳绿,绿草青青。虽已近初秋时节,但江南的天气仍暖,还看不出季节的改变。几只麻雀在正午的阳光下正站在树枝上昏昏欲睡,被这喊杀声吓醒,纷纷吱吱喳喳的叫着扑楞楞飞上天去。
士兵们冲过河岸,冲上河堤,冲过河堤,冲上田野。
四下里一片祥和,连个金兵的人影都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