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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外边传来拍门声。
春杏猜是猜是车夫来了,她身上背着主子的大包裹,手里还提着自己的小包裹,没控制住蹦跶着跑去开门。
见果真是车夫,她还是忍不住惊喜地喊道:“主子,是车夫来接我们了!”
说完她跑向马车爬上去把行李安置好,又爬下来恭敬的站在旁边等着主子们上车。
穆景衡牵着秦云曦出来,把门挂上锁,两人上了马车。
春杏坐在车夫旁边,满眼的高兴的和车夫聊了起来。
离挽灵寺越来越近,秦云曦不免有些忐忑。
她问小系统:“00,寺庙里会不会有高僧看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啊?”
小系统飘了过来,回道:“滴,宿主,这不是高阶位面,一般来讲是没有人能看出来的。”
一般?
那就是可能也还是有人能看出来咯?
秦云曦嘴角抽了抽,算了,摆烂吧!
挽灵寺名声在外,香火鼎盛。
特别是府试当即,来上香的当地学子家属便更多了。
幸好寺中还有几间空房,不然他们就得折返山下村民家中借宿了。
虽然秦云曦已经觉得无所谓了,但听到主持幽冥大师闭关了,她还是觉得松了口气。
山中的日子竟然比家中还要轻松自在几分,但夫妻俩也没有真住到府试结束才回去。
因府试时间与中秋时间相撞,再怎么着他们也不能丢下两个弟弟跑外边过中秋不是。
再说,穆景衡的节礼还未送呢!
回去那日早晨,穆景衡带着秦云曦去上了一炷香,捐了几两银子香火钱。
不想从佛堂出来的时候正面遇到了幽冥大师。
大师意味深长的看了秦云曦一眼,是而非的说了句既来之则安之。
秦云曦顿时寒毛乍起。
好在大师说话的时候并未对着她,似喃喃自语。
回到漠南城,夫妻俩灵感乍现。
秦云曦每日都待在书房里画图样,有绣品的有首饰的。
穆景衡就更忙了,他除了读书之外还要去送节礼。
礼单秦云曦早前就定下来了,只是之前订制的一些东西没做好。
穆景衡需要去把东西拿回来,然后分配好再和其他东西一起亲自送到先生家里。
“怎地回来了?我刚想让春杏去给夫君送衣裳呢。”秦云曦见到穆景衡微微惊讶。
送完节礼之后,他每日都早出晚归,若不是秦云曦每日早起送他出门,想必他们这几天都见不着面。
“先生见这风吹的邪气便叫我们早早散学,我便顺道把小明接回来了。”穆景衡见春杏手里拿着小包裹,摇摇头继续说:“仲夏兄他们这些考生就惨了。若是有所准备还好,若无估计坚持完这一下场,最后一场身子不好的也悬的很。”
秦云曦让春杏去照顾银宝,她跟着穆景衡进了寝房,问道:“家里不能送东西进去吗?”
穆景衡好笑的看着她问:“娘子怎么会觉得能把东西送进试场?”
秦云曦愣了一下,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说:“瞧我,这才半天脑子就被冻住了!”
转身又问道:“上回听你说宁公子要办诗会,那他是不参加今年的府试?”
“子恒兄是京都那边的人,府试得回去方可。这次与为夫交好的只卓起兄和仲夏兄参加了府试。”
“哦?他俩家眷不都在身旁吗?想必有内人打点在试场不会受到影响才是。”
穆景衡没继续这个话题,接过秦云曦递过来的衣服问:“缘绣坊可把秋衣送过来了?”
秦云曦摇摇头回道:“该是做好了才是,还未去取回来呢。”
“那为夫现下去取回来。”
秦云曦刚想说不着急,却听到穆景衡又说:“顺道去买两身成衣给仲夏当生辰礼,望他第三场考试能平顺,这次府试终成心愿。”
“那夫君也看看冬日的棉衣,顺道给自己也添置两件,听闻这漠南的冬日比清河镇还冰寒许多。今年天气怪异的很,早上还热汗淋漓,这会儿便是凉风习习,没准过两日便又是寒风刺骨了。”她笑笑没有反对。
听说那黎华已经是第二次府试了,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家中也不缺那点银子,便是成全他们的那点子同窗之谊又如何。
“有此贤妻,夫复何求!”穆景衡把她拥到怀里。
府试第二场结束的那天,正巧是黎华的生辰。
穆景衡早早熬了姜汤租了辆马车候在试场外边。
曹遇比黎华更早出来,他一眼便看到了穆景衡,兴冲冲的跑过来,招呼道:“景衡,兄弟够意思!”
穆景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退开两步皱眉问道:“卓启兄是抽中了臭号了?”
“隔了两个位,比臭号好了那么点。”曹遇摇摇头。
穆景衡正想说什么,便见单薄的黎华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走了出来,他皱眉挤过去喊了声:“仲夏兄。”
黎华咳了两声,抬头见是他,笑着拱手道:“景衡怎在此地?”
“过来接你们。”穆景衡扶着他往马车那边走。
“我准备了些姜汤,你们想喝两口暖暖胃。”把黎华扶上马车又招呼曹遇也上车,给两人倒了姜汤他才接着说:“今日正巧是仲夏兄的生辰,本想小聚一回,但想着仲夏兄在试场肯定睡不好得回去歇歇,便觉得来迎迎仲夏兄顺道一起吃个早膳也不错,仲夏兄不会怪景衡自作主张吧?”
黎华喝了姜汤冰冷的身体缓和了不少,他笑笑道:“景衡有心了。”
后见穆景衡拿出送他的衣服,他也欣然接受。
如果是其他人做这些,他会觉得是在可怜他羞辱他。
但这人是坦荡穆景衡,他又生不出这种心思。
曹遇见黎华当场把新衣穿在身上,见是不错的细棉布衣裳,他伸手摸了摸,取笑道:“景衡要给仲夏庆生也不知会一声,倒显得我有些不晓人情。只景衡送这般厚礼,不怕跪搓衣板吗?”
穆景衡颇有些得意的回道:“那卓启兄可小看了我家娘子了。”
他那神情让曹遇想起几月之前去穆家吃的那顿饭,然后好奇的问:“绣品当真那么值钱吗?我家中姐妹也会做些玩意儿,但也只得换几个头发带带。”
“我家娘子手艺精湛,绣品做的又好又新颖,遇到了识货的人自然不会给低价。”
穆景衡从未隐瞒过自己靠妻子刺绣争取钱银读书,和其他花用妻子嫁妆遮遮掩掩怕人耻笑的人不一样,他觉得妻子肯掏钱出来支持他读书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那是妻子看重他,对他有期望又信任他的表现!
几句话的功夫,马车便停了,交代车夫两刻钟之后来接,穆景衡便带着人进了酒楼。
寻了个人少的角落,知晓两人口味穆景衡便自己做主点了好几样吃食。
曹遇和黎华见他这大手大脚的样子,真的怕他回去跪搓衣板,忙道够了够了。
穆景衡又点了几样,交代店小二给他打包好待会带走。
这番又惹得曹遇和黎华嘲笑:“景衡莫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功抵过?你这才成婚一年不了解那些小女子!”
穆景衡也笑着摇摇头,“别的女子不知,但我家娘子我自是了解的。卓启兄还未成婚,想必是连自己未婚妻喜欢吃什么都不知晓吧?”
“她爱吃什么还真不知晓,但我家姐妹不少,女子那些心思自然是知晓的。”曹遇是无所谓的,他未婚妻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这婚事成不成还不知晓呢。
闲话间点的东西陆续都端了上来,曹遇和黎华受了两天罪的胃瞬间得到了安慰,他们埋头大吃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吃饱之后,两人更感疲惫,哈欠连连。
穆景衡招呼店小二把剩余那些能带走的分两份打包分别给了曹遇和黎华,他自己拎着特意给妻子买的早点。
出去的时候,车夫已经候在外边了。
曹遇嫌弃家中嘈杂,打算回书院休息,黎华租住的地方也在书院附近,三人都是同一方向,倒也方便的很。
见穆景衡回来,手里还拿着带着酒楼名字的油纸包,秦云曦叫春杏拿去加热一下,问他:“他们可还顺利?”
“我观他们还算轻松。”说着牵起她的手,皱眉继续道:“娘子怎地穿这般少?”
“不少了,比你们都多穿了一件衣裳了呢,许是刚洗了把手的缘故,待会就暖回来了。夫君下响可要去书院?”
“不去了,先生对这次府试期望很高,想必这两日也没甚心思授课。”
一晃又是半月过去,府试要揭榜了,整个巷子是又热闹又紧张。
外边没什么风,秦云曦便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做绣活。
见小明和春杏有些坐不住,便摆摆手让他们看热闹去。
她看了看旁边的穆景衡,问道:“夫君觉得咱这巷子有人能中吗?”
“张秀才和程秀才学识才能不差,不出差错的话,他俩应当能中。”穆景衡从书中抬起头问她:“娘子可想去看热闹?”
秦云曦摇摇头道:“罢了,闹的慌。”
府试报喜比县试那会更为隆重和热闹,虽然他们这巷子还未有人来报喜,但前面巷子已经有人中了。
听着前巷传来的喧闹声,还在等待的考生更为紧张。
按惯例向来都是从末位开始报喜的,午时中喜人会走到府试魁首家中,然后三年一期的府试便是结束。
接下来的便是新晋举人老爷们参加各种宴会诗会的时间了。
一直到巳时末,巷子终于传来了专属报喜的锣声。
等那阵喧闹过去,小明和春杏终于心满意足的回来了。
穆景衡嘴里很有希望中举的张秀才和程秀才果然都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