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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奇怪地问：“为什么会是四页一起脱落的？”\r
以前都是一页一页地掉，四张一起掉，是有什么玄机或提示吗？\r
“踏雪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风烟冥详细地解释给我听：“你在还第三笔债后，可以解除封印的那一页纸就出现了。后来被我用去救踏雪，所以我现在没有办法看到下一个阴债的提示。红鞋子也拿去给踏雪引路，所以你现在也没有红鞋子牵引着去发现下一笔债。”\r
这些话和我那天偷听到的内容，相差不多。不过，听到风烟冥说用红鞋子去给踏雪引路，我就有些不开心。\r
毕竟，那是他给我的聘礼。\r
“你最近遇到的几件灵异事件，有一些可能是人皮书很后面的债。而人皮书纸页的脱落，是需要依顺序来的。也就是说，就算你把后面的所有阴债都还清了，但如果这第四页还没有清，后面的纸页会永远都在。可我又看不到提示，所以对每一笔债都不清楚，也就没办法教你怎么做。”风烟冥看着我，问：“我这么说，你明白吗？”\r
“我明白。”我说：“你的意思是，我最近遇到了四件顺序错乱的阴债，又正好是四五六七的顺序。就在今天，我正好把这四笔债都搞定了，所以四页人皮纸就一起掉下来了。”\r
风烟冥点点头。\r
“可是我算来算去，最多只搞定了三件事。”我说：“多出来的一页纸是怎么回事？”\r
“是那个孩子。”风烟冥说：“那个由小鬼转生成人类的孩子，或者出事了。”\r
“什么？”我一愣，几乎立即否认：“白馨儿的执念已经消失，酸奶现在不哭不闹，会出什么事？”\r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孩子不能留。”风烟冥无情地说：“这种没有走过奈何桥，更没有经过地狱洗炼的鬼魂，是不可能转生的。它被人类供养，已经吸取了很强大的灵力。现在他又直接跳过奈何桥，不忘前世的记忆，就由小鬼转生成孩子，底子戾气很重。如果他不死，等他长大后会变成恶魔祸害人间。他周围的人和事，绝对会经历一场大灾难。”\r
“酸奶是个好孩子，他一直很坚定地守护他的母亲。”我绞尽脑汁地为他解释：“而且，他的脑子都坏了，以后就是个傻子。他怎么可能会祸害人间？”\r
“你不相信我？”风烟冥挑眉：“我和那孩子无冤无仇，没必要这般诋毁他。”\r
风烟冥的话刚说完，林晋就给我打来电话了。他的声音是前有未有的惊慌和急迫，语无伦次：“语菲，我刚刚一直给你打电话，可是你没接。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快救救我们！酸奶出事了，你快来救他。他的脸色突然发黑，不能呼吸。我送到医院，医生说他已经断气了。”\r
我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发凉。\r
但电话那边是林晋几乎崩溃的声音，还有沙沙隐隐约约悲伤的哭泣声，我马上回过神来，问：“你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r
林晋说：“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r
“你走哪条路？”如果我现在出发，半路上碰面，可以缩短一些时间。\r
林晋把路线告诉我后，我马上去找姥姥，拉着她一起去和林晋汇合。\r
我们在半路上碰面。\r
林晋把孩子抱给我看过，沙沙则对着姥姥又跪又磕头，恳求姥姥救救她的孩子。\r
我抱着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酸奶，仔细地观察他的样子。发现他脸色发黑发青，似乎是什么憋到断气的。\r
断了气的孩子，心脏没有任何起伏，脉搏安静。他全身冰凉，只剩脚背还是暖的。\r
我连忙让姥姥来查看，毕竟还有个位置是温暖的，说不定还有救。\r
姥姥让沙沙先起来，然后接过孩子仔细地瞧了几眼，再肯定地摇摇头：“孩子已经去了，救不回来。”\r
沙沙一听，绝望地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可能是蹲得太累，她直接坐到地上去哭。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半点大明星的形象都没有。\r
林晋也是一脸的难受，但还是强忍着去拉沙沙，让她不要太伤心。\r
这样的场面，比看苦情电视还要煽情。我忍不住眼眶有点发红，小声地问姥姥：“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要不，我请三太奶上身看看？”\r
姥姥顿时就有点怒我不急的样子，狠敲我的脑袋，小声地骂我：“三太奶是随便能请的吗？以后机灵点，不要一点小事就麻烦她老人家现身。”\r
我不服气地嘀咕：“都出人命了，怎么能算是小事。”\r
姥姥叹口气，不再训我，转而向沙沙解释：“原本呢，你养小鬼转运就容易多生事端。如果你送不走小鬼，临到老了，一个弄不好就会晚年凄惨。可是替你炼小鬼的那个人也是厉害，居然能让小鬼直接从你的肚子转生成人类。这原本就违背了世间的因果轮回之道，这个孩子如果能顺利长大，以后也是个混世魔王，绝对会加倍加倍地向你讨还他以前给你带来的好运气。换个简单的词，就是讨债。”\r
沙沙哭得声嘶力遏，抱着姥姥的脚说：“语菲姥姥，我不怕他向我讨债。只要他能活过来，我愿意用一辈子还债。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贪图成名的捷径，胡乱养小鬼。我种下的恶果，就是让我自己来还。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给我背负？”\r
“许是你供养小鬼的时候，对他极好。所以他转生成你的孩子后，心里总念着要还你的恩。”姥姥叹口气：“他小小年纪，就和白馨儿的执念相斗，只为保护你。可见他心里十分喜爱你。你们的母子情，是段孽缘。如果让他顺利长大，不但你遭殃，还会害更多的人。现在他因为和执念斗得太狠而死亡，也算是圆了功德，以后才算有机会堂堂正正地投胎重生。”\r
沙沙僵着腰纳纳地问：“酸奶还能重新投胎做人吗？”\r
姥姥也许不忍再给她添更多的伤心，肯定地点头：“会。”\r
沙沙的腰一下弯了，把孩子抱回怀中，哭着说：“宝贝，如果你要重生，就来妈妈的肚子。只要你还肯来找妈妈，妈妈一定好好爱你。”\r
沙沙说完，却见酸奶突然变得透明，然后慢慢消散在天地间。\r
以前郑家那位老爷爷灰飞烟灭时，就是这样的情景。\r
沙沙不敢置信地盯着只剩空气的臂弯，尖声叫道：“宝贝，你要去哪里？”\r
她看起来就像疯了似的，拼命地追着空气跑，想把孩子的尸体找回来。\r
林晋紧紧地抱住她的腰身，又劝又哄好半天，沙沙的情绪才慢慢地平静一些。\r
姥姥对沙沙说：“刚刚我摸过孩子的心口。他全身都冰冷僵硬的，但心口仍然是暖乎的，证明他下辈子还能做人。你们以后就以酸奶的名言，多行善事。从前因养小鬼而赚到的财物，要统统散到需要帮助的人手上。如此，孩子的功德可以早日圆满，也可以早些投胎为人。”\r
沙沙原本绝望到呆滞的眼睛亮起一丝微弱的光，不停地朝姥姥道谢。\r
有时候人活着，不就靠着某种希望和信仰支撑的吗？也许帮助酸奶早日投胎做人，就是沙沙的信仰了吧？\r
但愿她可以早点走出悲伤的阴影。\r
他们和我们道别，驱车离开。\r
回去的路上，我不解地问：“姥姥，我刚刚也摸过酸奶的身体，他的心窝是冷的，只剩脚底暖热。我知道这种死法是要在地狱永远受苦的，你为什么要骗沙沙他们？”\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