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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尘挥舞着手中的毛笔,动作轻盈,笔法娴熟,笔墨横姿,如行云流水,运用自如,无一丝停滞。
最后收笔时重重往下一点,又倏地提笔收回,真是矫若惊龙,一气呵成!他行笔迅捷,笔力险劲,笔势遒劲奔放。
秦墨尘低头看着刚写完的一幅字,墨玉般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满意,将手中的毛笔重新挂回笔架。
这时,一团白色的身影从敞开的窗户跳了进来,一下跳到了汉白玉书桌上,喊了一声,“喵——”
秦墨尘墨玉般的眸子淡淡扫了眼他手边的白白,在看到白白猫脸上的酱渍时,眸光骤然一深。
白白往前爬了两步,它的猫爪沾染了泥土,在汉白玉的书桌上留下了梅花似的黑色爪印。
秦墨尘的眸光又深了两分。
白白顺着秦墨尘的视线看去,终于注意到了被它弄脏的书桌,天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慌乱之色,急切地叫了两声,“喵喵!”声音又短又急。
白白又用爪子去擦桌上的脏印子,结果是越擦越脏。
白白终于放弃了,移了移身子,整个身体趴在被它弄脏的地方,好像只要遮住了脏印子,那脏印子就不存在了,颇有些掩耳盗铃。
秦墨尘见写完的字干得差不多了,便将字卷了起来,放到一旁,清冷却又含着丝丝磁性的声音从那张极好看的嘴唇里流泻而出,“哪家的食物那般好吃,你这月都偷偷溜出去几趟了?”
白白天蓝色的眼珠子四处游移,就是不同秦墨尘对视。
转眼三日过去。
这一日春光明媚,杨柳依依,春风温暖宜人,时不时能听到鸟儿停在枝头,发出的啁啾声,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奏响了美妙的交响曲一般。
今天也是沈云漪同沈文浩约定好的日子。
沈云漪请沈文浩找了一家被至善药铺害的家破人亡的苦主,让他去至善药铺那儿大闹。
事情闹大后,肯定会有不少人在周围看热闹,到时候就会有不少的捕快捕头出现,将至善药铺的主事人抓走!
捕快捕头之所以会出现,多亏了沈文浩跟县令公子是好友,他跟县令公子要了能出动捕快捕头的签文,事情才能如此顺利。
沈云漪就是打得事情闹大后,沈家航不能再和稀泥,因为种种考虑放任至善药铺这毒瘤。毒瘤还是越早铲除越好。
雨雁和紫苏是沈云漪的贴身大丫鬟,这些事自然瞒不了她们。
自从知道沈云漪的打算后,雨雁和紫苏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忧心忡忡。
眼见沈云漪要出门,雨雁劝道,“小姐,您就别去了吧。其实——那么大的事还是得跟老爷商量一下。”
沈云漪正在换出门的衣裳,她想低调,不叫人注意,所以只穿了一件藕荷色绣折枝玉兰花交领裙,头上梳的两个包包头也没用宝石流苏,只用了两根鹅黄色纱布缠绕,很是素雅干净。
“要是跟爹说了,他一定不会同意。”
紫苏嘴角一抽,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姐,您明知老爷不同意,还要去做,这是不是不太好。”
“我已经决定了!现在的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绝对不会退缩的!再者,我觉得我是在做好事。”
雨雁和紫苏在心里不约而同道,是在做好事,可想着就叫人瘆得慌。
沈云漪昨天缠了南宫氏许久,才令南宫氏松口,允许沈云漪今天出门。
马车早早就套好,等在大门外,沈云漪带着雨雁和紫苏两人出门。
停在大门外的马车,四个角落都挂着五彩宫绦,四面皆用精美,价值不菲的丝绸包裹,赶马车的是年约四十的车夫,一张憨厚的国字脸,一见沈云漪出现,便打了个千儿,“见过小姐。”
沈云漪摆摆手,让人起来,接着又有小厮搬来小几,她踩在小几上,在紫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撩起帘子,钻进马车里。
紧接着,雨雁和紫苏也纷纷进去。
马车的空间不算太大,因此没有摆设什么,沈云漪进了马车后贴着马车壁坐着,雨雁和紫苏两人分别坐到沈云漪两侧。
随着马儿嘶吼的声音传来,马车一晃,沈云漪的身子也跟着抖了抖,马车便徐徐前行。
沈云漪吩咐马夫将马车停在天香楼,便让他自行找个不远的地方停着。
天香楼是江南有名的酒楼,四层楼,碧瓦朱薨,飞檐反宇,大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热闹得不行。
离天香楼没多远的地方便是至善药铺,站在天香楼门口,一眼就能望到至善药铺。
至善药铺占地辽阔,一个药铺足足有三层,据说方圆几十里内就只有这一家药铺。
曾经倒是有另外一家药铺,坐堂的大夫医术还挺高明,不过至善药铺哪里能容忍身边有这样的存在。
至善药铺无所不用其极,用了无耻卑鄙的手段陷害对方,又是害的对方家破人亡,悲惨凄凉才罢休。
沈云漪伸着脑袋,四处张望,“人应该来了吧。二哥跟我说他找的人十二岁,穿着白色衣裳。看时辰,差不多了。”
沈云漪正说着,眼神蓦地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身上就穿着白色衣裳,年约十一二,只是他长得真是太好了!
沈云漪前世今生自认见过不少好看的人,但是这个人绝对是其中的翘楚!
虽然那人身上没有穿着多华丽的衣裳,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衣裳,但就这么一件普普通通的衣裳偏生让他穿出了锦衣华服的感觉。
那墨玉般剔透无暇的眸子流光溢彩,深邃迷人,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好似给他增添了一层圣洁的光芒,犹如天上谪仙下凡。江南的钟灵毓秀好似全都集中在那人身上,直让人感叹,老天爷真是鬼斧神工,竟造就出这样的人来。等再过几年,也不知这人会如何的风华绝代,俊美无俦。
沈云漪喃喃道,“殷家可真是作孽啊!把这样的人害的家破人亡,他们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沈云漪说完,小跑冲向不远处的男孩,正巧男孩也是朝着她的方向走,更准确地说是朝着天香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