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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刚泛鱼肚白,破旧不堪的平房前的场地西南角有一口水井,水井边有一个圆脸丰唇长相妩媚穿着时髦的少女,她诡笑着,对仰躺在长凳上衣衫褴褛少年耳朵吼叫道:“二傻,快醒醒,去给我钓两条黄鳝!”
被叫二傻的听后,显然受了惊吓,一骨碌摔地上。他刚睁开浑浊的双眼,想说话,脸被一只长长的闪亮鞋根踩住。
“我去!我去!”变了形的嘴巴连连发出顺从的叫声。
掩映在绿树丛中的村落,家家户户都是新盖的楼房,唯有这家户人家仍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
南墙是灌斗砖墙,几块青砖已掉落。屋檐低矮,青瓦上放着筛子。东西山墙有立柱突出在外,立柱间是斑驳的泥块。北墙也是灌斗砖墙,西北角有几捆稻草压着塑料纸堵住破洞。
前后门洞开,几只鸡在堂屋中窜上跳下,有只鸡在一张有个破洞的八仙桌上拉稀。
门前是泥地,稍远些是菜地。地上游着南瓜藤,有只南瓜被鸡啄食掉了一大半,瓜瓤散在草丛中。
“咯咯!最好给我抓只野生甲鱼!”少女把一张十元钱纸币扔在少年的脸上,娇笑说。
太阳初升时,少年左肩挎着鱼篓,鱼篓里插着一把砍柴刀,右手捏着钢丝钩,向村后十多里路远的山区走去。
绿油油的水稻一望无际,茎壮叶肥,看来又是好年景。
少年顺着水渠躬身走着,视力看来不好,时常会把脸几乎贴进渠内水面好长一会,才会抬头。突然少年放下左肩鱼篓,趴下身子,右手捏着的长长的钢丝钩探入水渠里隐在水下的一个洞中,钢丝钩在洞中搅了几下,用力拉出,左手配合着扣上去,一条指粗的活蹦乱跳的黄鳝很快被放进鱼篓。
少年左手拎起鱼篓,右手把砍刀扶正,继续边搜索边向前走。
一会儿跳过沟坎,一会儿埋下身子,鱼篓中的黄鳝越来越多。
一群几十米高长满杂树的小山丘环抱中,一汪清澈的圆圆的水潭。少年站在水潭边向水面仔细搜索。他发现二十米开外有一个模糊的东西,由于视力不好,盯着看了一会,仍没看清。看样子,很畏惧水中的东西,虽然没有看清,但接下来,少年右指捏着钢丝钩,左手提着鱼篓,边在湖边水面下的水草丛中搜索洞穴,边时不时地扫视湖面。
传说天眼湖里有鬼怪,没有村民敢来,张少华为了钓到大黄鳝,竟然来了。
湖边水面以下十多厘米处,有一个隐在翡翠莫丝水草中的洞穴。
少年右手中的钢丝钩探进去,只搅了两下,少年咧开嘴,双手抓住钢丝钩,突然用力望外扯。一条一米多长翻滚着的大黄鳝被拉出了水面。少年正要加把力,把黄鳝抛到岸上去时,突然一张长满獠牙的大嘴巴从水中窜了出来。少年毛骨悚然,惊恐万状,双手发软,钢丝钩脱手,一屁股跌坐在地,水中泛出股股殷红的鲜血。
少年连滚带爬,向岸上跑去。一条巨大的鱼头鳝身狗瓜怪物,快速向少年扑来。
少年抓住岸上的茅草,刚要爬上去,怪物的大嘴正好咬到,少年的腿赶紧一收,鞋子被怪物咬住。少年的脚挣扎,茅草断裂,眼看少年手中的茅草即将全部断裂之时,鞋脱了,少年赶紧爬上岸,没命似地埋头就跑。
怪物的獠牙在阳光中闪着恐怖的寒光,扭动着身子,快速追着。
少年抓起砍刀扔掉鱼篓,挥舞砍刀,边跑,边喊:“救命”。
怪物咬住了少年的左腿,少年跌倒,右手砍刀向怪物的头部乱砍。少年的左腿鲜血淋漓,怪物的头被砍下,少年继续用力砍,怪物的身体被砍成三断。
少年仰躺在半人高的杂草丛中,砍刀凌空挥舞,大喊大叫着。被砍断的怪物躯体两端快速合拢,没多久,变成四条长着獠牙的鱼头鳝身狗瓜怪物,一起向少年窜去。
血肉模糊的少年一瘸一拐地向山上跑去,众多怪物在身后追着。
山顶,少年挥舞着砍刀,边喊着“救命”,边步步后退。一大群怪物,张大长满獠牙的嘴巴,一声不响地步步进逼。
少年的脚踩空,“啊”的一声,跌落悬崖。怪物前赴后继,一个个纵身跳下悬崖。
在一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球体内,少年悠悠醒来,看到身边围着一群玻璃球状物,吓了一大跳,他双手挥舞着大叫道:“救命!”
“张少华,你不要怕!是我们救了你!”一个金属合成的声音传入仰躺在水晶样地面的少年耳中。
“你们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鬼?”张少华边向后退缩,边惊恐万状地大叫。
“这世上哪来的鬼?你刚才遇到的是多基因组合新物种,是你们地球人自己造的孽。物种异化将成为趋势,地球生物包括人类在内,有可能会灭绝。我们来自X00001星系,银河系研究工作已结束,我们得走了。我们不会干预地球生物发展进程,但为了保证地球生物的延续,便于我们下次来时,还能继续研究,我们决定给地球生物留下一件全息诊疗仪。”金属合成的声音。
“什么是全息诊疗仪?听不懂你们说什么,我收了陈桐的钱,我还要送黄鳝给她呢!快放我回去!”少年坐起来,四下张望着,边大声说,边寻找逃跑的路。
“你必须承担起拯救地球生物的责任,我们发现还完整保留人类纯种基因的人不多了,你是其中一个。我们已改良了你的身体,提高了你的智慧,为了防止影响你的思想,我们没有给你增加知识,你的情感特点,生活习惯,思考问题的方式等还和过去一样。你的情商存在缺陷,我们也没有修补。”金属合成的声音一结束,张少华只觉得头一晕,眼睛一花。
一秒不到,张少华突然感觉大脑清醒无比,眼前的一切仿佛一下子全部明白了。弯腰驮背傻傻的浑沌少年,已变得眉清目秀,腰背挺直,浑身肌肉轮廓分明。
张少华暗喜:“哈哈哈哈!老子遇到了外星人,他们正要送老子宝贝。”
左手手腕上,突然出现一只绿莹莹的电子表状物体。
张少华心想:“这东西是什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手腕上?”
“张少华,全息诊疗仪是我们X00001星系的高科技产品,是我们的随行医疗保障机器人,给你们地球人一千年时间都不可能解开它的工作原理。现在送你了,它会保护你,并协助你拯救地球生物,下次来时,我们希望还能看到地球文明。”金属合成的声音。
“这东西怎么使用?”张少华好奇地问。
“我们不会教你做什么?一切都得靠你自己。”金属合成的声音。
张少华再想问时,已站在山顶上,刚才的一切象梦境般,全都消失了。
表带两指宽,圆盘和表带浑然一体,绿莹莹通体透明,摸起来手感非常好,温润光滑得很,仿佛是婴儿的肌肤,还具有一定的弹性。
圆盘内的指针不是金属的,象光线,又非光线,四周刻度和指针盯着看清晰可见,粗看象块绿宝石,连一丝杂质都没有。
“九点十八分五十三秒。”呵呵!第一次有表,第一次看时间,意义重大,张少华眉开眼笑。遇到怪物的恐惧完全消失,内心中充满了狂喜。
圆盘里侧隐约有文字,仔细一看,是“启动”两字。盯着看了没两秒,张少华一下惊呆了,因为眼前出现了一只模糊不清的电脑屏幕,他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屏幕越来越清晰,上面出现四个图标:“动物、植物、菌类、病毒。”
张少华虽然在学校没学到多少知识,但毕竟读到了高二,这些字还是认识的。好奇心顿起,眼睛盯住动物图标看了起来。
出现“靶向治疗和全面治疗”两个图标。
眼睛看“靶向治疗”。
又出现“药物治疗和自动治疗”两个图标。
张少华更加好奇了,赶紧再盯着“药物治疗”图标看。
出现“药丸和药水”两个图标。
张少华站在山顶上,面朝着悬崖,一遍又一遍地用眼睛看着图标,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的脑海中展现出一个美丽的梦景:“塌鼻豁嘴的小花,变成了仙女,正穿着漂亮的衣服在他的面前跳舞。”
突然张少华的脸沉下了,自言自语道:“外星人真不是东西,也不教我怎么使用,光点图标就能看病啦?还叫我拯救人类,怎么救?人类与我搭什么界?我连饭都没有吃,也没一个人喜欢我,我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呢!要救,我只救小花,她太可怜了,娘春桃的舌头象蛇一样,分着岔,被村上人叫巫婆,种了几亩西瓜,一只象样的瓜都没结,她们两个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嘛?”
稻田间,上身只有几片布晃荡着的张少华习惯性地驮着背,垂着眉,拎着鱼篓,跳来跳去。一步跨出有六七米,遇到水渠一个纵身就跳了过去。
芦苇扎成的瓜棚已在眼前,门口丝瓜藤上飘扬着几件花衣服,张少华的心跳加快了。他决定把小花当试验品,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的鼻子和嘴巴治疗好。由于心中没底,还怕被小花娘春桃骂,内心忐忑得很,越走越近,脚步却越来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