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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死了没?”
“不清楚,不过看他一身的伤口,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纳兹格林你之前有见过这些长得半人半马的怪物么?”
那个名叫纳兹格林的人,一边用地上半人的马尸体将自己斧头上的血污抹干净,一边回答:“没有,莫格林百夫长。不过我听老兵们谈论萨尔酋长和先知森金说过我们在这片土地上会遇到一群勇敢强壮的土著,并且能和他们成为并肩厮杀的好兄弟。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希望预言里的好兄弟是躺在这里的半人半牛的家伙,而不是那些半人半马的家伙。”
这时一个兽人上前来汇报到:“百夫长,我们已经肃清了这个村子,半人半马的怪物们退入内陆,我让勇士们停止了追击。村子里没有找到活着的村民,可能已经在开战前逃走了,萨满正在试图和这里的元素之灵交流,但进展并不怎么理想。苦工已经开始加固村子的防御,并开始采集木材用于修补受损的船只,村子里有水源,但是我们的食物不太多了。”
莫格林思索了一会了安排到:“军士长,你带一半的勇士负责警备,将所有斥候散出去,纳兹格林你带剩下的勇士里的一半出去狩猎,不要走太远,那些半人马应该和战歌的那群家伙一样很擅长奔袭和突击,实在不行就去抓鱼。记住每一个勇士的生命都非常珍贵,不要有任何无所谓的牺牲。通知萨满们如果还无法与元素之灵沟通,就按我们兽人的习俗安葬这些牛头人,半人马都焚烧掉。让苦工们轮班,我们要尽量快的修复船只。剩下的勇士分成两组,沿海岸线上下搜索看看有没有别的兽人也搁浅在这片海滩,希望酋长他们比我们幸运。”
命令下达后,兽人们纷纷开始忙碌起来。莫格林这才走到受伤的牛头人边上,看着这个肤色棕黑的牛头人,身上单薄的衣服早已被利刃撕碎,身上全是刀伤,箭疮。当他们发现他时,这个牛头人依靠一把断了一半的长矛和三四半人马对峙着,而他身边已经有四五具半人马的尸体了。莫格林不敢断言,但是他自认为换成自己的话,这一仗大概就是自己的最后的一仗了。兽人素来敬重勇猛之人,加上他们看到这村落也想来这里打探下情况,要是能得到补给就最好不过,而眼前的情况,莫格林似乎只能放弃这个村子,把村子里所能用的东西都带走。就在这时一个头戴羽毛装饰头环的兽人走了进来。
“百夫长,这里的元素之灵回应了我们。”
“他们怎么说的来着,萨满祭司?”
“很多很多个黑色陨星从天而降,半人半马的怪物如同溪水一般汇集成洪水,将横扫这边土地,一群半人半马的怪物打算在掠劫之后离开,一个半牛半人的勇士只用简陋的长矛便将他们击败。潮汐指引我们向北,半牛半人勇士和兽人勇士背靠背的战斗着,然后红色和绿色的陨星点亮了天空,兽人勇士和更多的勇士背靠背的战斗着。”
“好了!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萨满。”莫格林无奈的催促到。
“元素之灵说,我们可以随意的拿这里的东西。”萨满心里想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不就是不好意思么:“但是这里的天气比东部王国炎热太多,尸体必须要焚烧,不然会引发瘟疫的,这是元素之灵的条件。”
于是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我是谁,我在哪?哞哞哞哞哞哞!”伴随着一阵吵杂声,兽人萨满赶紧进屋查看,一进屋便看到受伤的牛头人坐在地上的毡子上,一脸恐慌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由于剧烈的动作,亚麻布绷带上立刻浸出血来,疼得牛头人哞哞哞的乱叫。
老萨满看到牛头人恐慌的表情,赶紧用手做了一个安抚安静的手势,又指了指牛头人身上的伤口,示意牛头人安静下来,不要把伤口弄裂开。牛头人似乎看懂了老萨满的手势,然而却并没有安静下来,双眼里流露出空洞、恐慌和不安。看到这里老萨满叹了一口气:小伙子挺过来了就能成为一个勇猛的战士,挺不过来自怕是要一直活在这次战斗的恐惧中了。
而地上的牛头人脑袋里已经炸翻天了。
难道是我点门的姿势不对?还是时机不对?刚才的那个家伙是个兽人吧,不!那绝对是兽人,绿色皮肤,熟悉的外观,熟悉的獠牙,这是穿越了么?牛头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一身全是棕色的绷带,他试图举起自己的手臂,但是剧烈的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让他再度晕了过去。
屋外夜色降临,夜幕中海鸟纷纷归巢。渡鸦开始四处活动。
三天后!
兽人的苦工已经修好船体,只等涨潮让船顺势重归大海。期间,半人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纳兹格林的狩猎小队也在短短的时间里储备了大量的肉、看样子能吃的水果和牛头人种植在村庄外围的蔬菜。沿海岸搜索的小队带回了一些糟糕的消息,他们在海滩上发现了一些破碎的船体和被野兽啃食过的兽人同巨魔的尸体,通过残骸散布的方向,推测出大部队很有可能在海岸线的北部方向。驻守村庄的兽人在等了两天后依然没有见到任何村民返回,终于开始将村庄所有的东西开始拆卸,木材,皮革,没有被半人马发现的粮食、肉干等等。就在众人开始等待涨潮的时候,纳兹格林问起那个幸存的牛头人怎么处理?
老萨满摇了摇了头,说道:“之前他苏醒过一次,但是他的伤势太严重了,很快又陷入昏迷,之后更是开始高烧不退,已经昏迷两天了,一身的伤,又无法进食补充体力,现在的他身体十分虚弱。”老萨满想了很久才又说到:“可能他已经准备好去见他的先祖了。”
屋里的人大多是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兽人老兵,脸上不禁流露出勇士陨落的伤感表情。
“或许我们可以带他上船,他是一个勇士,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一定会让他无颜面对先祖的。”一个兽人说道。
这时莫格林开口说:“斥候长,大家的心情我都知道,但是你觉得我们这趟是外出打几只可爱的小兔子么?想想那些海上的风暴,暗矛群岛上的深海怪物,还有那个洞穴,就连你哥哥那么优秀的斥候都死在了那里。”说到这里,众人都低下了头,装作打理自己的武器或是擦拭自己的甲胄。莫格林见众人低头不语继续说道:“虽然这很残忍,或者说你们中的谁想在几天后亲自把这位勇士的尸体投进海里,任凭海里的鲨鱼撕咬?”
莫格林环视众人一周后接着说:“在此,我部落百夫长莫格林,我献上我的手斧,愿牛头人勇士手持我的利斧,砍倒阻扰他寻找先祖敌人。”说罢将自己的手斧放在桌上。
“我,部落的勇士纳兹格林,我献上我的圆盾,愿牛头人勇士手持我的圆盾,庇护他的灵魂回归他先祖的怀抱。”
“愿夜啸陪伴牛头人勇士走完最后的道路”说罢老萨满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狼牙的项链放在桌子上。渐渐的桌子上又有了弓箭,匕首,小护符之类的东西。
大概是这种伤感的场面不太适合兽人,众人便一个一个借口离开。只留下老萨满和几个人在里面整理这些“礼物”,莫格林和纳兹格林则坐在一边看着老萨满忙里忙外。许久之后莫格林突然问道:“老萨满,你说我们死在这片土地的话,灵魂是否还能回归纳格兰的圣山?”
老萨满头也不抬的回答:“不会!德拉诺正在死去,这就是我们来到这片土地的原因。现在传送门已经被破坏了,无论是我们的躯体还是灵魂都无法回去了,我只希望这片土地的元素之灵能够接纳我们的灵魂。”
这时斥候突然闯了进来:“百夫长,海水涨了起来,大家都准备好了,是不是立刻出发?”
莫格林看向老萨满,大概是询问老萨满这边是否需要更多的时间。老萨满吃力的将牛头人扶了起来,中央早已经准备好了柴火堆,纳兹格林过来一起和老萨满将牛头人放在柴火堆上。
老萨满开始念念有词的唱起兽人古老的悼念歌词。内容都是他瞎编的,毕竟他不知道牛头人的一生,他就编造了一个诚实勇敢的牛头人,为了保卫家园而战死,远到而来的兽人敬佩他的勇敢,献上自己的礼物,帮助他寻找他的先祖。最后他呼唤火焰元素,为勇士照亮夜空,让勇士不会迷失方向。呼唤狂风元素,托起勇士的灵魂,在勇士躯体回归大地时,灵魂则回归先祖怀抱。呼唤大地元素,接纳勇士的躯体,让这片土地如勇士一般强壮繁盛,呼唤水流元素,水流元素?还是呼唤潮汐之灵让我们顺利找到萨尔酋长吧。完成了长长的仪式后,老萨满将火把放在火堆上,转身离去。
在退潮的船上了,众人眺望着村庄,村庄终于被点燃,烈焰如龙卷风一样盘旋在村庄上空。狂风在村庄里呼啸,却未离开村子半步。潮汐托着船回到大海里。老萨满非常高兴的笑了起来对莫格林说:“百夫长,这里的元素之灵接纳了我们,只要顺着潮汐的流向我们就能找到酋长。”
不说兽人离去寻找大部队。却说受伤的牛头人,昏睡中的牛头人,渐渐觉得全身发热发烫,口渴难耐,好容易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置身火海。惊得他立马滚下柴火堆,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也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什么原因,牛头人踉踉跄跄的跑到哪火就追到哪,他往哪边跑风就把火往哪边吹。烟熏火燎之下,牛头借助月色看到前面有个大水池,也不管水池深浅一个猛子扑了进去,谁想水只有膝盖这么深,顿时把牛头人摔得头冒金星。不过说来也奇怪,牛头人跳进水池后,火便不敢靠近半分。正在牛头人得意之时,狂风将燃烧的木头什么的刮到水池边上,烈焰疯狂的舔食着这些优质的可燃物,活生生的形成了一道烈焰龙卷风,不一会儿,水的温度就开始上升。牛头人急得满池子乱窜,水的温度也从热变烫。
也不知道是高温烧坏了脑子,还是牛头人的中二病犯了,或者完全是放弃治疗后的放飞自我,牛头人抓起水里的两个木枝,抄在手中假装是自己的武器,对着烈焰龙卷风怒吼到:“大爷左手火元素领主拉格纳罗斯的炎魔之手,右手逐风者桑德兰王子的雷霆之怒还怕你这个小毛怪!”也不知道是被唬住了,还是火差不多该灭了,这一嗓子下去,火灭风停。牛头人见保住了小命松了一口气,跌坐水池里,身上伤口裂开的痛楚感一拥而上。牛头挣扎着坐了起来,背靠着水池边上的条石,被火焰炙烤后的池水暖暖的,牛头人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月沉日出,清晨的海风将睡在水池里的牛头人冷醒,变故横生的牛头人被冷醒之后才有机会好好的观察一下这个世界。昨天还是到他膝盖的水池,今天已经只到他的脚背,牛头从水池里爬出来,发现水池之外是已经被烧成白灰的村庄,很难辨别出原来的这里是什么样子,村庄不见了,兽人们也不见了,牛头人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他在村庄的废墟里搜索了一圈,除了一些未烧尽的木头几乎一无所获。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的身体好像愈合了,虽然只是伤口上的愈合,疼痛感依然在时时提醒他过往的真实性,废墟里他找到一把被烧得变形的斧头,斧头把只剩一半,斧刃也被烧卷曲了起来,一个长得像盾或者只是个大号的乌龟壳的东西。没有吃的,喝的水也被自己泡了一晚上。
牛头人只得离开废墟,去海边看看,看看兽人们是不是在那。而凌乱的海滩上除了杂乱无章的足迹和废弃的木箱、木材之外便没有任何多的东西,没有办法只得向南沿着海岸边一条像是道路的小径前进看看能不能找到别人的人。
一路上他一手拿着斧头,一手挽着那面奇怪的“盾”在空气中挥舞,晨风吹在他身上舒爽又凉快。他感觉自己就像在轻松扛着BOSS等待着BOSS倒地后摸尸体、分装备的老油条一样。一路上花草小树都难逃被他击败的厄运,当他一个箭步冲下去打晕一只野兔后,他的自信心已经爆棚,满脑子里都是穿越后幸福生活的样子。走了几个小时后道路开始离开海岸向陆地延伸,原本的道路也在荒野中开始变得若影若现,太阳的炙烤,开始猛烈起来。地面腾起热气,因为地表的热气,视线也开始扭曲起来,这时牛头人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吃的,也没有水,一想到没有水,顿时他觉得喉咙里开始冒烟,于是赶紧找到一颗大树,打算在大树的树荫下等到下午不热了再赶路,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路过的行人。
然而就算是在树荫下,一阵阵的热浪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但是至少没有了太阳的直射,又累又饿的牛头人靠着树干打起了盹来。梦里全是冰镇西瓜、冰啤酒、空调、出橙、出坐骑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