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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组织，感谢我？
老孟走后，他坐在那有些愣神。
入党半年，都是喊他小郑，小郑的。
第一次，老孟说了代表组织感谢同志的话。
他的心里，暖暖的。
连看向对面楚老三的眼神都温暖了不少。
然后，他猛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三哥，怎么还迷糊了？”
愣是用浑身力气的大嘴巴子把楚老三扇醒了。
反正他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看不出掌印，又醉的不成人样。
打得真爽。大晚上，啪啪啪，啪啪啪。爽啊。
又把楚老三拉起来，后者稀里糊涂聊着天。
他越说越兴奋，楚老三成了一摊烂泥。
临迷糊前，郑开奇猛地喝了一大口白酒，咕嘟咕嘟漱了口后吐了出来。
等楚老二带人到了这里的时候，郑开奇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楚老三躺在地上，旁边一堆呕吐物。
整个房间的酒味酸臭味无敌了。
楚老二身边的女下属也算是杀人如麻了，愣是被二楼的味道给顶的吐了。
楚老二面色铁青，先踢了楚老三一脚，后者迷糊推了推，来了句“滚开”，翻身继续睡。
他又到了郑开奇那，捏开郑开奇的嘴，闻了闻。
然后皱眉挥了挥手。
“把这两人泼醒了。”
郑开奇假装被泼醒。他临睡前用白酒漱口就是担心楚老二功败垂成后瞎猜忌，谁都怀疑。
“你们昨晚，一直在喝酒？”
不光是他俩，连去过一次医院的老骆都被问了。
结果现实就是三人一直在酒馆，老骆十一点多撤了，另外两人喝到了晚上两点多。
附近的居民都能听见深更半夜楚老三的鬼哭狼嚎和郑开奇的哈哈声。
各大医院里没找到齐多娣的身影，一个被劫走的共党，就这样突然失踪了。
楚老二很疲惫。
这一次损兵折将，一事无成，这是他当上了小队长后，第一次尝到了败仗的滋味。
“队长。”女下属吐完了回来脸色有点难看，“日本宪兵队到了警察局，特务科刘科长让你回去，解释一下。”
楚老二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自己已经跟借队员给自己的三队长老郭说了实情，他有偿保守了秘密，那么，剩余的，就是自己如何交代了。
抓住了共党没保住，被从医院里抢回去，这种事情如果被刘科长知道了，就不是小惩大诫那么简单。
所以，不能让人知道是共党。
自己的队员也好说，他把刚刚洗漱一新的郑开奇喊了过来。
“你的赏金如果还想要，你需要做几件事情。”
郑开奇眨眨眼睛，等楚老二说完，他瞬间就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您会让上层以为这是一次烟土老匪报复您清剿了他们的窝点，从而导致的恶战。”
“跟共党没有丝毫关系。”
警察局特务科对共党和国民党军统中统的重视程度太高，容不得半点失误。
“不错，医院那边的口风没问题，主要是你。”楚老二淡淡道。
“那没问题，您放心二爷，我是谁？嘴巴紧着呢。”他建议起来，“您不如做戏做全套。真的找个烟土窝点端了，赚点硬货回去，上面的脸色估计还能好看点。”
楚老二一愣：对啊，找窝点啊。如果收获很大，那么损兵折将也好，医院发生枪战也罢，就都无所谓了。
反正日本人对烟土生意本就是睁一眼闭一眼。清剿了也没什么。
“你有门路？”楚老二上下打量着郑开奇。
郑开奇指了指刚洗了脸带着酒气过来的楚老三。
“不如，问问三哥？”
醉酒时楚老三没少吹这方面的灰料。
楚老二伸手把楚老三揪到一边，不一会就有了结论。
“中午时楚老三会带着我的人去郊区仓库，里面应该有几箱烟土，你要不要帮忙？”
郑开奇为难道：“我这个店还得看啊，我还想着等房东来了，我能不能盘下来赚点钱。”
“成了我给你五个大洋。”楚老二喜欢贪钱的人。
郑开奇瞪大了眼睛：“二爷，抓一个穷嗖嗖的共党还得小二十个大洋呢。玩烟土的，都是狠角色，有枪有炮有人的，很危险的，不去不去。
名不正言不顺的，死了都没有抚恤金。”
楚老二笑了：“那还不简单，现在先去郊区警署，让老三给你办个正式警员的编制。好好干以后。”
郑开奇嘿嘿笑了：“二爷。我是爱钱，但不傻啊。郊区警署能有什么油水赚？我想跟着您抓共产党那才是正途啊。”
如果不是老孟的提醒，他就答应了，多好的事儿。问题就在于，一个够狠贪财的人，可以选择的话，怎么能稀罕进郊区警署？
楚老二看着他，笑了。
“那也行，不过警察局进入很麻烦的，先给你弄个编外成员吧，记录在册的那种。等忙完这一阵，给你转正。”
楚老二说到做到，他走后没多久，楚老三正在用公话联系他的业务时，那女下属就冷着脸拿来了一纸文书。
上面有上海警视厅的盖章，证明了郑开奇的编外身份。
“怎么称呼？”郑开奇问。
女下属瞪了他一眼：“卫。”
“卫长官好。”郑开奇给他来了个不伦不类的敬礼。
“你能活到转正么？”卫女警掉头上车离开。
目送着卫女警一扭一扭的上车离开，郑开奇骂骂咧咧，“真是个乌鸦嘴啊，我郑开奇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可没那么容易死。。”
“小郑，小郑。”楚老三大刀金马的过来：“南都仓库，你熟不熟？”
郑开奇转了转眼珠子：“可以很熟。”
南都仓库，是南边货运码头的一个仓库。大家盛传那里的很多仓库都是青帮的。也包括这南都仓库。
楚老三眼睛一瞪，“说正经的，我看听人说了，日本人刚开始查烟土的时候，南都仓库里就有一批货放置，起码十几箱。现在半年多了，还在那放着，平时也不见有人管。估计是哪位大佬的零星产业，也没在意，咱们去端了去，帮我二哥一把。”
郑开奇自无不可，只是说道：“三哥你想好了么？能把十几箱烟土看的可有可无的主，到时如果追究起来，你和你二哥，能不能顶得住？”
“我管他那个去了。现在都给日本人做事，他牛逼试试？”
楚老三甩了甩腰间的枪。
这就是他跟着日本人混的原因。
他混的不是日本人，是当地最有权力和武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