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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正月,吕小伟一直呆在吴县,
等待詹虎的死刑复核,
对于这次帮助阮小旗翻案,
其实吕小伟的心里也没有底,
毕竟牵扯到了三司的人实在太多,
二月中,期盼已久的批复终于穿回来。
公文很简单,为冤死的阮小旗正名,
判处詹虎的斩立决也同意,
贪赃枉法的柳知县虽然离职,
但是仍旧被判处了绞监候,
由柳知县老家的衙门负责执行。
新的吴县知县已经任命,
随后就会来上任。
吕小伟看着这份公文,
顺利的自己都不敢相信,
也许,这个世界还是正人君子多一点吧。
既然吴县的事情了结,
吕小伟就带着李师爷、张虎、小夏收拾行李,
继续驾着马车,准备离开吴县,
巡视常府地界。
就在吕小伟刚刚出城的时候,
看见一个中年男子,
慌慌张张的迎面跑来,
这名男子跌跌撞撞向着县城奔跑,
看见吕小伟的马车,
直接就扑了上来,
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
“杀人了,杀人了。
快,帮我去县衙报案。”
听闻杀人重案,
吕小伟也是直接挑起帘子,
大声询问:“哪里杀人了?
本官湖广巡按吕小伟,
带我过去看看。”
说着,右手亮出腰牌,
那个中年男子听见吕小伟是官,
赶紧跪倒在地,
带着哭腔喊道:“大人啊,
裘家一门全都死了啊,
就躺在院子里,好惨啊。”
好家伙,居然是灭门案,
吕小伟不敢怠慢,
对着中年汉子说道:
“你先上车来指路,
一会再去禀告县衙。”
话说吕小伟为什么这么着急,
因为在古代,
大家都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
有些案子稍微迟一点,
死者都装进棺材了。
张虎也知道事态紧急,
皮鞭不要命的抽打在马的身上,
一炷香的功夫,
中年汉子带着吕小伟一行就到了裘家庄,
指着就在庄口的第一家,
对吕小伟众人说:“大人,就是这家,
裘老汉一家都死了。”
吕小伟快走几步,
刚到门口,就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
没时间管其他,
吕小伟直接推门进入院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年男人,
趴在院子正中间,
身下一大摊子血迹,
看见现场并没有破坏,
吕小伟反倒不急了,
打发张虎去县衙报案,
让衙役和仵作带着工具前来,
自己则是退出院子,
询问那个报案的中年汉子:
“你进屋子了吗?”
惊魂未定的男子摆着双手:“没有,没有。”
吕小伟奇怪的问道:“既然你没有进房屋,
怎么知道裘老汉一家被杀了?
院子可只有一具尸体。”
男子惊慌道:“我是裘老汉的邻居,
我叫裘贤,
今天一早来找裘老汉借农具,
门外喊了几声,
发现没有人回答,
就觉得奇怪,
毕竟我们邻居,
平时有事都是喊几声。
我寻思他们是不是还在睡觉,
就准备敲门,
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的,
并没有上锁,
我也没多想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谁知道,
刚推门就看见裘老汉趴在院子里面,
身子下面那么一大摊血,
我没敢进去,就大声喊了几声,
发现裘老汉身体没动静,
里屋也没动静,
如果不是全家被杀,
好歹有个回话的啊,
毕竟昨天下午,
我还看见裘老汉和他儿子在家呢。
这才慌慌张张准备去县衙报案。”
吕小伟略一沉思,
这个人的话倒也合情合理,
农村的邻居之间,
有点小事也是基本靠吼,
只要不出远门,
好多都是不锁门。
看见这个汉子身上衣服并没有血迹,
脚上的鞋子也没有沾血,
好像和血案无关。
不过也不能排除,
贼喊捉贼的桥段,
说不定裘贤晚上杀了人,
第二天换了衣服再报案。
一切等仵作来了,
勘验了现场再说。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
就看见张虎带着大队人马进了村。
毕竟是巡按大人亲点的案子,
县衙众人不敢马虎,人来的挺多。
顾不得寒暄,
吕小伟就带着县丞和仵作、报案的裘贤重新进了院子。
其余人都在外面等着,
这个时代的衙役,
普遍文化水平较低
进去人太多,
到处一顿乱搜,
破坏了现场就得不偿失了。
进院子的时候,
吕小伟注意到院内朝向门口,
有半个血脚印,
粗略估计,
脚印较大,
凶手可能是一个男人,
杀完人后从正门逃走,
吕小伟让县丞用白灰,
把那个血脚印圈起来,
防止后面的人进来破坏了。
几人来到院子中间的裘老汉尸体旁边,
只见裘老汉头朝着东屋方向趴着,
头部完全浸泡在血滩中,
吕小伟示意下,仵作把尸体翻了过来,
只见死去的裘老汉两眼怒睁、嘴巴大张,
脸上满是露出惊愕的表情,
好像不相信来人会杀了他,
咽喉处有一条深深的刀痕,
皮肉外翻,刀口割的很深,
明显是喉管被割断了,
由此可见,
裘老汉明显是被人用利器
一刀割喉所杀,
而且大概率是仇杀,
众人先走进正房,
没有什么异常,
来到了西厢房,
发现房梁上挂着一截绳子,
远远看去,
床上还躺着两个人,
走近一看,
发现是一男一女两具尸体,
两人均是衣衫凌乱,
裘贤看见其中的年轻女性尸体,
立即惊呼道:“这是裘老汉的儿媳啊。”
而对另一具尸体,却说不认识。
仵作解开裘家儿媳衣服,
发现她全身并无伤疤,
只是面孔酱紫,眼睛暴凸,
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印痕,
仵作按照吕小伟的要求,
翻看死者后颈,
颈部无勒痕,
明显是上吊窒息而死。
再仔细看旁边躺着的男子尸体,
面白无须,细皮嫩肉,
全身上下也是没有致命伤,
只是脸色暗红,嘴鼻处有隐隐的黑色血迹。
看见这两具明显违和的尸体,
吕小伟不由感到怪异,
具体哪里怪,
还说不上来。
既然这具男尸不是裘老汉的儿子,
难道是因为裘老汉儿子,
撞见了自己老婆偷情,
一怒之下杀人?
可是再怎么说,
也不会杀了自己亲爹啊。
留仵作继续检查尸体,
其余众人退出卧室,
随后众人来到东侧柴房,
发现在柴垛上躺着一具男尸,
叫裘贤来辨认,
确认这就是裘老汉的儿子。
从伤口粗略来看,
衣着整齐,胸部腹部有伤口,
一看就是利刃所杀。
看来自己先前的通奸、义愤杀人推断应该是错了。
吕小伟找了个凳子,坐在院子中间,
总觉得这个案发现场有蹊跷,
裘老汉死在院子,这没什么特殊,
毕竟杀人不一定都要选地方,
裘老汉儿子死在柴房,
好像是被人偷袭,也不特殊,
但是裘老汉儿媳和陌生男人,
衣衫不整并排死在卧室,
这就非常不合常理了。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仵作带着验尸报告来给吕小伟汇报。
看完报告,吕小伟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
质问道:“仵作,你可查验清楚了,
你可知道,但凡你出了错,
这可就把破案带入误区了。”
面对吕小伟的责问,
仵作不敢轻慢,
赶紧回复:“大人,
小人一家三代都是仵作,
这种伤痕见过无数,
而且人死了的时间,
虽说不敢确定到时辰,
但是天数总是没错的。”
吕小伟好歹也是两世为人,
看见这个报告也是啧啧称奇。
从报告来看,
裘家儿媳居然已经死亡四天了!
死因是上吊自杀;
而和裘氏一起躺在床上的男子,
居然比裘氏晚死了一天,
就是说,距今已经死亡三天!
死因是中毒,
大概率是砒霜。
而院子的裘老汉和厨房的小裘,
是昨夜才被杀死的!
从伤口形状、深度来看,
两人大概率是死于同一把刀下;
四个人,
死在三个不同的时间,
又是三种不同的死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无名尸体又是谁?
怎么和窦氏死在一起?”
真的是离了个大谱!
这也就是冬天,要是夏天,早都臭了,
吕小伟头脑里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只能按照惯例,
把这些衙役撒出去,
先开始走访街坊四邻吧,
就算现代查案,
走访这一招也是屡试不爽。
吕小伟安排衙役,
先保护现场,
暂时不要动尸体,
然后就去了邻居家裘贤家里,
等待这帮衙役的走访结果。
这个裘家庄本来就不大,
一共也就是二十多户人家,
一个时辰后,
衙役就走访完了。
吕小伟端着茶杯,
一个一个的听着衙役的结果,
基本都是东家长,
西家短的闲言碎语,
这时,一个重要线索浮出水面,
两天前,
裘氏的娘家几个兄弟,
来裘家闹事,
不过吵闹了一会后,
就离开了,
可以确定的是,
裘氏娘家人走的时候,
裘家父子还出门相送。
吕小伟立马觉察出里面的问题,
既然裘家儿媳已经死了四天,
那么她的娘家人来闹事的时候,
肯定已经发现女儿死了,
但又为何又偃旗息鼓的走了?
不管怎么说,
起码案子有了突破口,
吕小伟当机立断,
直接来了个现场办公,
把裘贤的家里当成了衙门,
让张虎带着衙役去传唤裘氏娘家人。
。。。。。。。。。
这裘氏的娘家辛家,在隔壁村也是个小地主,
几个儿子吃穿不愁,偏偏喜好舞枪弄棒,
从小更是都疼爱这个最小的妹妹。
去年辛家姑娘嫁过来的时候,
几个大舅哥袒胸露乳的,
在婚礼上表演了武术,
威慑之意,不言而喻。
下午的时候,
这辛家家主及三个兄弟都被传唤而来。
看见坐在裘贤家院子的吕小伟,
就连县丞都是站在旁边,
两边的衙役水火棍更是敲得震天响,
辛家主说破天也就是个村子里面的地主,
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进门就和儿子们趴在地上,
还没问话已经浑身哆嗦,
吕小伟也懒得用那恐吓之术,
直接开口问道:“辛地主,
你可知道你女儿已经死了?”
辛地主吞吞吐吐地说道:“嗯,
知道,亲家前两天来通报了。”
吕小伟紧追着问道:
“你可知道你亲家父子都被杀了?”
吕小伟一个他心通技能,
然后紧紧盯着辛地主,
辛地主“啊”的一声,抬起头来,
一脸的迷茫,下意识的说道:
“我不知道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昨夜,
被人用刀杀死,
是不是你做的?”
辛地主顿时面如死灰,竟然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嗯?他就是真凶?
等到一碰凉水泼到脸上,
辛地主慢慢悠悠的醒来,
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却一言不发。
吕小伟通过他心通,
发现辛地主心里想的并不是杀人的场面,
却是咒骂自己女儿的话,
看来,辛地主知道些什么,
却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明说,
吕小伟让张虎单独把辛地主带到了侧房,
一改刚才的威严,
轻声询问:“辛地主,
如果此案真的是你做的,
你还是早点承认,
还能算你个自首,
从轻发落。”
辛地主沉默好一会儿,
才缓缓地说:“事到如今,
我就给老爷您实话实说吧……”
“两天前,
我的女婿突然去了我家,
说我家闺女上吊自尽了,
让我去看这后事怎么处理,
我一听,
当时就怒火攻心,
嫁过去好好的人,
说没就没了,
我想肯定是他裘家欺负我闺女了,
于是我带着几个儿子,
想去找裘老汉给女儿出口气,
谁知到了裘家,
进了卧室,
一下子惊呆了。
我的女儿衣衫凌乱的和一个年轻男子躺在床上。
没等我反应过来,
裘老汉告诉我,
他昨天打算带着儿子去县城买点油盐,
走到半路想起忘了带钱,
回到家就看见儿媳和这男人正在翻云覆雨,
当时裘老汉两人差点气晕过去,
冲上去就是一阵撕打,
一不小心居然掐死了男人,
当时大家都愣住了,
裘老汉父子本想去找辛地主
商量怎么处理那个男人尸体,
顺便要个说法,
辛家怎么养出这等淫贱放荡的女儿,
出门的时候,
儿媳还坐在地上哭,
可是走在路上,
父子二人思虑再三,
这杀人的事情,
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而且这年头娶个媳妇也不容易,
闹出这等丑事,
传出去也不好听,
商议后决定,
只要回家后,
找个没人地方把尸体埋了算了,
儿媳裘氏如果能认个错,
保证没有下回,
这次就算了,
谁承想两人一回家,
就看见裘氏已经挂在房梁上,
裘老汉父子赶紧把人放下来,
发现已经没气了,
心想,虽然人死了,
放在地上也怕受凉,
就搬到床上先放着。”
听了辛地主的话,
吕小伟心底的疑惑更重了,
不对啊,明明仵作说,
裘家儿媳比那个无名尸早死了一天,
怎么变成裘氏自杀在后了?
到底谁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