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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在祠堂里面等候张虎援军的吕小伟,从看守的锦衣卫那里得知,薛霸天已经从只言片语中,猜测到了自己是官府的人,而且是为了同县茶摊刺杀锦衣卫的事情而来,并且愿意戴罪立功,只求留他一条性命。
面对这种死到临头的痴心妄想,吕小伟并未明确给与答复,只因为自己还怀疑,他们这伙刺客,正是杀害吕府李师爷及四个丫鬟的主要元凶,而这个手上至少有十条人命的薛霸天,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能够有这个薛霸天提供他们这伙匪徒的完整情报,总比自己套取的那些零散信息强得多,这样的话,在围剿这帮亡命徒的时候,也能够避免更大的伤亡。
所以,吕小伟先是对着跪在地上,暴露信息后心情忐忑的年轻看守道:“起来吧,虽然你暴露了一些机密,但是歪打正着,成功策反这个薛霸天,也算的上将功赎罪了,本官不但不会责罚你,假如在后面的行动中,你有优异表现,还会给你记功!你们去把这个想要活命的薛霸天带上来吧。”
年轻看守原本只想着免除责罚,没想到还有机会立功,兴奋的脸都红了:“多谢大人,属下这就去带人犯。”
而在祠堂里面留下的滨村村长和族老们,有些人知道吕小伟是官员,听见他自称本官并没有太过惊讶,而包括主张放人的老王几个族老,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吕小伟,然后惊讶的伸出手指,指着吕小伟问道:“大人?属下?你是当官的?”
“大胆!”村长呵斥老王道:“这位可是比县太爷都大的官呢,专门来咱们村,帮咱们抓歹人、保平安的,你怎么敢用你那脏手指向大人呢?”
“比县太爷还大?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吧,谁敢冒充朝廷官员,那可是形同造反了,是要抄家杀头的罪过啊。”
“我就说么,当初在祠堂看见这位先生。。。哦不,大人审那个淫贼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位大人的面相不凡,一看就是有官运在身,果然不出我所料啊,所以我经常说,我家传的看向本领,可是比县城的陈瞎子厉害。。。。”
“咦,我怎么记得,在这位大人审案的时候,你还说他贼眉鼠眼,你捂我嘴。。。。。”
“哎呦喂,我的祖宗哎,当时你听错了,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就在村民悄悄议论的时候,薛霸天已经被两名锦衣卫重新带回祠堂,吕小伟眼见事已至此,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轻咳一声,对着年老的锦衣卫道:“告诉他们本官的身份。”
就见锦衣卫上前两步,走到吕小伟桌子旁边后,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才转身面对村民和跪在地上的薛霸天,挺直腰杆,朗声说道:“这位就是皇上亲封的八府巡按,兼南京都察院副都御使,吕小伟吕大人,你们还不赶紧跪拜?”
哗的一声,村民们虽然不知道这一长串头衔中的说的八府巡按,还有什么都御史,到底是几品官员,但是前面可是带着皇上亲封四个字,那官还能小了?
村长听见锦衣卫的话,也是呆立当场,他刚开始看吕小伟的气质和派头,觉得对方是当官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比知县老爷大的官,那是因为他当了村长这么多年,见过几任知县老爷,给人的感觉根本不能和眼前的吕小伟想比。
可是,以他的见识,对于吕小伟真正的官职,就连四品的知府都没有敢想,毕竟那个级别的官员,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村长,往上数三代,都没有一个知府来过他们村。
可是当这位“先生”身边的保镖,字正腔圆的念出真正的官职,村长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惊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又是和吕小伟接触的所有画面,细细回想之后,发现了很多不太尊敬的地方,这下子更加惊恐起来。
村长不禁在心里揣测,万一这位皇上亲封的大官,要给自己这个草民找毛病,都不用明说,一个眼神给下属,县里面但凡一个带品级的官员,就可以让自己一家生不如死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中,村长居然忘记下跪行礼了,这在跪倒一片村民的中间,显得特别的突兀。
要说还是血浓于水,跪在村长后面的一个本家侄子,看见自己的叔父居然在吕大人面前傻站着,赶紧向前爬了两步,拽了一下村长的裤腿。
这个骚操作,才把村长从震惊、恼悔、恐慌、后怕中惊醒,就听见“哐嘡”一声,村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双膝撞击地板的声音,把后面的村民都吓了一跳。
一声带着沙哑、似哭非哭的叫声从村长的口中传出:“大人,饶命啊,呜呜。。。。”
村长这莫名其妙的一句饶命,让吕小伟也摸不着头脑,自己已经这么平易近人了,难道身上有什么王八之气?随意透出一点点,就让村长如此害怕?
其实,在场的所有中间,只有跪在地上的薛霸天,才知道眼前这位吕大人真正的份量,因为他们这几年,可是没少听这位“官场鬼见愁”的大名,而且,他还参与了吕府灭门案,如今又落在吕小伟手中,你让他如何不惊慌?
要说这个薛霸天不愧是浪迹江湖的狠角色,不但对敌人狠,对那些无辜百姓狠,对自己和同伙那是更加的狠,面对吕小伟那阴沉的脸色,薛霸天彻底放弃了幻想,张口就求饶:“吕大人,吕青天,只要大人留我一条狗命,我这里有一件和您有关的天大秘密,想要将功折罪。”
听到这里,吕小伟罕见的用了几句官话回应:“本官向来恪守律法,奖罚分明,只要你真心悔过,而且全部交代自己的所作所为,本官会按照律法中的自首来对你从轻处理,假如像你所说的,还能戴罪立功的话,肯定会得到宽大处理。”
吕小伟的这番话,假如听在那种官场老油条的耳中,说白了那就是废话,既没有任何的承诺,也没有说放过薛霸天一条性命,仅仅是用律法说事。
但是薛霸天毕竟只是一个混迹江湖的人,在他的耳中,这位名震天下的吕大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既然他说宽大处理,估计自己的性命是留下来了。
想到这里,薛霸天的心里涌上来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热泪盈眶的一个响头,就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大人英明,小人一定将功赎罪,哦不,戴罪立功,大人请让无关之人退下,因为后面的这些秘密,只有大人能听。”
跪在地上的那些村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听见薛霸天要向上面的这位吕大人说秘密,大家都开始有些躁动,毕竟在他们的想法中,假如真的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那可就真的引火烧身了。
可是没有上面大人发话,自己又不能随意的起身离开,这可如何是好?
所幸,就在这些村民惴惴不安的时候,吕小伟对着两名锦衣卫说道:“你们带着这些村民下去吧,但是暂时不要让他们离开,记得把祠堂门关好。”
眼看吕小伟居然准备一个人单独面对薛霸天,两名锦衣卫顿时紧张起来,那名年老的锦衣卫更是直接开口道:“大人,请三思啊,这个薛霸天虽说受了伤,也已经捆绑,但是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江洋大盗,说不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大人高居庙堂之上,不能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啊,真出点什么事情,我们这些人就算赔上全家人的性命,也没有办法挽回,求大人可怜我们这些办差的人吧。”
说完,这个锦衣卫就拉着旁边傻站的同僚,一起跪在了地上。
“无妨,你们再检查一下捆绑的绳子,本官走南闯北这些年,什么江洋大盗没见过,还不是好好的,你们的好意本官心领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和你们无关,下去吧。”
吕小伟其实并不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两个锦衣卫,毕竟自从应天府挑选出来后,在来同县的这几天,吕小伟早已通过他心通技能,多次观察过两人的内心想法,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其实吕小伟还是太过心软,自从涉及玉佩案的白家村,无缘无故的消失后,吕小伟就明白了那句话,牵扯到了皇权和皇位,天下没有什么人不能牺牲的,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锦衣卫呢。
所以吕小伟当时就打定主意,让这些锦衣卫或者衙役,仅仅参与抓人,只要他们不牵扯到机密,那么事后大不了会被明升暗降,调到偏远地区去养老。
但是假如这些人参与到案件的审讯,知道了他们不该知道的事情,吕小伟肯定他们的命不会太长,毕竟在这个年代来说,要想让一个人去死,办法太多了,根本不用上官动手,只要挑选几个必死的任务,派他们去执行就行了,比如潜伏去辽东敌营打探情报之类的活,就能让他们十死无生。
而且,吕小伟如今修炼的五雷正法和神修术,早已登峰造极,除了系统给的那把被自己命名的“破邪”宝剑,能够划下细微的一条口子,其他的刀剑对他来说,根本没法造成任何伤害。
但是这些隐秘,吕小伟一直都是守口如瓶,除了怜烟之外,就连张虎也仅仅知道自家吕大人力气过人,并不知道早已刀枪不入,每次稍遇可能存在的危险,张虎依旧以胡护卫自居,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
看见吕小伟一意孤行,两个锦衣卫本来还想再争取一下,还没开口,就被吕小伟挥手打断:“这是军令,你们只管执行,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为你们作证,下去吧,再敢聒噪,军法从事!”
吕小伟直接下了军令,虽然措辞严厉,但明显是为了两名锦衣卫考虑,免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这一点,在锦衣卫当差多年的两人,又怎么会不明白。
两个人感激的看了一眼这位严肃的上官,齐齐拱手行礼道:“多谢大人,属下遵命。”然后带着所有村民离开祠堂。
随后,他们两个按照吕小伟的命令,为了防止泄露信息,让其他村民呆在旁边的空屋内,而他们则是打起精神,在距离祠堂十步之外担任警戒。
这一刻,他们已经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假如里面吕大人发出大声呼喊,或者有任何可疑的声音,他们宁可冒着被执行军法的后果,也要冲进去救出这位可敬的大人。
等到所有人离开祠堂,大门紧闭的里面,吕小伟按捺住即将得知真相的激动心情,沉声说道:“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本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下面的问题,假如有一丝隐瞒,或者避重就轻,就不算是自首和立功了,你可明白?”
薛霸天看见吕小伟如此威严,心里早已惶恐不已,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大人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大人饶我。。。。。”
“好了,饶命的这件事,本官刚才已经说了,如今就看你的表现了,本官首先问你,你被抓时候叫嚣的喊道,你曾经杀过锦衣卫,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是不是一个茶摊附近?”
薛霸天听见吕小伟上来就直接说出了地点,不由的庆幸自己在被看守时候的自首决定,这些人果然不是为了几个草民来的,而是为了追查锦衣卫被袭击的事情。
想到这里,又联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薛霸天不敢有丝毫隐瞒:“启禀大人,小人跟随老大,的确是在十二天前,去同县附近的一个茶摊,袭击了二十名锦衣卫,还灭口了十一名人犯。”
“时间,地点,人数记得这么清楚?”
薛霸天苦笑着说道:“大人,这么大的案子,小人怎么会记不清呢?去的时候,老大反复叮嘱我们,一定不能留活口,否则我们都要完蛋,所以袭击完这些人后,我们还都补刀了,并且一一清点了人数的。”
听到这里,吕小伟一惊,厉声喝问:“你敢确定是杀了二十名锦衣卫?不是二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