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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鸢歌被贺名诚火急火燎地请到凤砚卿房里,阿锅也被他强制性带上,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药粉是楚鸢歌给的,她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但阿锅以为那就是假装是毒药的普通药粉而已。
因此,看到凤砚卿“面目全非”的时候,他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舌头打成了千千结:“怎怎怎怎么会这样?鸢歌,你给我的是毒
药?”
楚鸢歌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憋笑憋得很辛苦。
软塌上的凤砚卿,一张俊脸上布满了黄豆大小的红疙瘩,肿成了猪头,那双本该深邃矍铄的眸子通红,无精打采的。
这个样子,倒是真像了他段公子的传闻——奇丑无比。
听到两人的对话,凤砚卿唇角一抽,几乎是咬着牙问:“鸢歌,你想毒死我吗?”
楚鸢歌无辜摊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那是给阿锅防身的,你要不对他动手,他也不会把毒粉撒你脸上啊。”
阿锅点头附和,被凤砚卿红通通的眼睛一扫,又怂哒哒地缩到楚鸢歌身后。
“我没对他动手。”凤砚卿为自己辩解,指指痒得抓心挠肝却不敢伸手碰的脸,“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阿锅听出了秋后算账的意味,本能地抱住楚鸢歌胳膊,意在寻求安慰,却不知这动作让中毒的人怒气暴涨,眼神已经将他凌迟
了数遍。
“阿锅,”凤砚卿死死盯着他的手,声音却相当温柔,“玲珑阁今年明年的印刷都排满了。”
言下之意: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你的话本了。
阿锅眼睛一瞪,顾不上担惊受怕,撒开楚鸢歌就去拉他的袖子,就差个声泪俱下:“段公子我错了,我不该一时手贱朝你撒毒粉
。”
“为了尽早把话本给玲珑阁,我废寝忘食,你看看,我黑眼圈都出来了,我保证故事精彩,绝对大卖特卖,玲珑阁一定会赚得盆
满钵满!”
凤砚卿凉凉地看着他,视线时不时往楚鸢歌那边飘一下。
阿锅愣了愣,忽地福至心灵,明白过来,右手抽了左手一巴掌,自我谴责道:“看你这贱手,没规矩,让你碰不该碰的人了吗?
再有下次就给你剁掉!”
凤砚卿听着觉得顺耳,恩赐地扫他一眼。
“段公子,你放心,我以后绝对和鸢歌保持距离。”阿锅信誓旦旦。
“你不在的时候,我绝对帮你盯死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来一个弄一个,来两个弄一双。”
说完,阿锅又凑近他耳边,小声地道:“其实,鸢歌她心里是喜欢你的,但她害羞又别扭,不好意思说。”
“那个梦姑娘来看你的时候,她心神不宁的,趴在窗户上瞅了好半天,看见人家走了才跑去我偶像屋里看书信。”
且不论这话是真是假,凤砚卿觉得好听,那阿锅的马屁就没拍到马蹄子上。
见他眼神比方才柔和,阿锅再接再厉,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他的猜测,把凤砚卿听得神清气爽。
楚鸢歌听不清他们说的话,但直觉没好事,尤其是看阿锅贼兮兮的表情,她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出声打断:“你们俩嘀
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凤砚卿的目光看过来,阿锅识趣地闭嘴,退到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呕心沥血创作的新话本,千万不能胎死腹中。
“名诚,吩咐下去,阿锅公子的话本优先印刷。”凤砚卿心里熨帖了,自然不会与人为难,甚至非常有人性。
阿锅松一口气,看他直直地看着楚鸢歌,极有眼色地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说完就溜了,贺名诚也想走,但在走之前,没忍住提醒道:“楚姑娘,劳烦你先帮我家主子解了这毒粉的毒。”
楚鸢歌一脸坦然地说:“哦,这个是我随便弄来玩的,没有解药。”
她也不打算为此给他配药,反正无伤大雅。
贺名诚真心实意地担忧:“那可如何是好?”
楚鸢歌耸耸肩,无所谓地道:“丑几天就好了呗。”
正好她打算今晚给他下第二剂药,喝完后,第一种毒能去大半,但后面需要休养几天,多半是没什么精力作妖的,赶巧了。
贺名诚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同情地看一眼自家主子,转身和影一分享最新进展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此刻的楚鸢歌不觉得尴尬,看着那张丑得活灵活现的脸,憋了半天还是笑了出来,非常没心没肺。
凤砚卿本还有些生气,看她笑得花枝乱颤,只剩下满满的无奈。
他忽地在想,以后要是惹她生气,她就来包毒粉,专给他意想不到的人来暗算他,那他的日子得有多惨烈?
但凤砚卿的念头又转回来,现在都没解决好,还想以后,若真的有以后,他绝不会做这般的蠢事了。
心思百转千回,凤砚卿等她笑得差不多了才道:“小没良心的,我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消气了?”
楚鸢歌眨眨眼,拒不承认这几天的小性子:“我没生气呀。”
凤砚卿得到教训了,不和她争论这个问题,而是可怜兮兮地道:“鸢歌,我好难受,脸疼,胸口也不舒服,这毒怕不是蔓延到五
脏六腑了。”
楚鸢歌哪能看不出他在装,无情地道:“段公子,你要是‘毁容’前扮可怜,那真的是个人见了都心软,但这个样子的你,恕我直
言,有点……恶心。”
凤砚卿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眼底一暗,隐隐有怒气翻腾。
小财迷竟然说他恶心?也不看看是拜谁所赐!
凤砚卿有点儿想发火,却是生生忍下了,抿着唇瓣生闷气。
过了好一会儿,见她不来哄他,却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的脸,似乎在研究这毒药还有什么能改进的地方。
凤砚卿在心底叹气,认命地朝她招招手:“鸢歌,过来。”
楚鸢歌快步走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喃喃自语,凤砚卿一听,果然是在研究这毒药。
他咬牙,曲起手指弹了弹她脑门,半晌也只憋出一句:“小坏蛋。”
楚鸢歌白他一眼,努努嘴道:“挺好的,我去给你煎药,喝完就乖乖躺尸,别出去霍霍别人了。”
说完,不等凤砚卿趁机问更多的问题,她便哼着小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