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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砚卿摸摸楚鸢歌的脑袋,想先带着人走,却听温景杭恍然大悟地道:“段公子,原来是你。”
凤砚卿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深邃的眸色里揉着唾弃与愤然。
“段公子,玲珑阁向来不多管闲事,这是要坏规矩吗?”温景杭沉着脸道,掌心暗暗运气,是个想出其不意的预备动作。
“玲珑阁是不多管闲事,但温门主伤了我玲珑阁的人,这笔账,段某自然要算。”
凤砚卿嘴里说着狠绝的话,手上动作却是温柔地拍着楚鸢歌的背脊,像是在跟她说:别怕,有我在。
楚鸢歌中的那一掌,被影一卸了大半的杀伤力,疼是真疼,但没到奄奄一息的地步,至少可以自己站稳。
刚刚看他天神下凡一般,她情绪上头,一个冲动就投怀送抱,现在稍微反应过来,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刚烈清冷的味道,她顿时
又窘又羞。
再想想脱口而出的那句“你终于来了”,脸上更挂不住,恨不得就此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想退出他的怀抱,自己冷静冷静,却不想他将她抱得更紧,怕她跑了似的。
楚鸢歌咬咬唇,手指蜷了又蜷,终是没放开。
刚把心绪稍微平复,却又听他道:“鸢歌是我玲珑阁未来的主母,温门主却将她伤成这样,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
温景杭冷笑一声:“素闻段公子武功盖世,风华绝代,不成想今日一见,颠倒黑白的能力也令人叹为观止。”
凤砚卿无辜地道:“温门主,鸢歌在我怀里,气若游丝,你难道要告诉我,她是自己将自己打伤的吗?”
温景杭道:“本座不与你逞口舌之快,本座只问你,同玉扇公子闯我飞鸾门重地之人,是不是你?”
“是又如何?”凤砚卿嘴角一扬,张狂地道。
“好,好,好!”温景杭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恶狠狠地道,“既如此,你们便都把命留下。”
话音未落,掌心往前一送,忽然出手,眼中杀意大盛,竟是想取他性命。
凤砚卿眉目一压,搂着楚鸢歌的腰纵身一跃,堪堪躲开这一致命攻击,略一抬手,影二影三等人立即上前,和温景杭缠斗起来
。
他此前在地下校场和余天宁等人打斗时受了伤,这一跃,落地时身形有些不稳,楚鸢歌忙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受伤了?”
凤砚卿垂眸冲她笑笑:“别担心,可以带你安全离开。”
说完,他从袖中抖落烟花信号弹燃放,极其简单的图案在天空绽开,玲珑阁的人护着他们撤退,而后丝毫不恋战地走人。
温景杭下令追杀,却又见一人匆匆来报:“门主,水牢里的人被救走了。”
“余天宁呢?守着的人呢?”温景杭大怒,揪住来人的衣领质问。
那门人瑟瑟发抖,语速极快地说:“余护法和五大高手一直在地下校场,还没上来。”
温景杭一把将他甩开,转身朝着水牢走去,却只见东倒西歪的门人,粗壮的铁链被斩断,关在里面的秦书墨不见人影。
“这么多人守不住一个秦书墨,我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温景杭脸色铁青,怒斥禀报的人。
跟上来的门人抖着声音解释道:“门主,他们声东击西,属下们一时不察……”
不知来了多少人,一批直接和巡抚汇合,想去地下校场,他们便都先去阻止那些,却不想,人家的目标不是那里,而是关在水
牢里的秦书墨。
并且,来的这些人轻功极好,也不打斗,见到阻拦的人就撒毒粉和胡椒粉,救到人之后直接从后山撤退,明显是有备而来。
温景杭气得几欲呕血,一掌拍在水牢的门上,问道:“巡抚大人呢?”
门人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道:“也、也被那些人带走了。”
巡抚带来的官兵并非真正的官兵,而是白鹿山庄的影卫伪装而成,救到自家少爷,他们当然也不会逗留。
温景杭握紧双拳,指骨捏得咔咔作响,咬牙切齿地道:“竟是一伙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玲珑阁!白鹿山庄!”
门人害怕极了他此刻的样子,吞了吞口水,小声问:“门、门主,现在怎么办?”
温景杭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袖去了议事厅:“去找余天宁和绿翘,让他们滚过来见我!”
既已被发现,这里必是不能留了,否则随之而来的或许就是朝廷的大军围剿,他们必须马上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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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且说成功从飞鸾山撤退的凤砚卿等人,一到山脚,他们便换上快马,直接回城。
来的时候,凤砚卿准备了马车,让重伤昏迷的秦书墨和脸色蜡黄的楚鸢歌各躺一边,命令随手从城中抓来的大夫给他们诊治。
马车颠簸,大夫切脉不稳,只得先给秦书墨身上明显的外伤上了止血药粉,用布条简单包扎,待回到城里再仔细医治。
要给楚鸢歌把脉时,她摇摇头道:“不必费心,我知道我的状况,你看看他怎么样。”
她说的是坐在她脚边的凤砚卿,那大夫瞅了一眼,凤砚卿冲他摇摇头:“我无碍。”
大夫是他亲手逮的,当时他脸色骇人,把大夫吓得不轻。
即便此刻有面具遮挡,威慑力依旧在,大夫冲他颔首,不敢多说,弯腰去外面,和赶车的贺名诚坐在一起。
楚鸢歌撑着身下的软塌坐起来,亲自抓过凤砚卿的手腕,却被他躲开:“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受伤了,回去再说。”
楚鸢歌自己疼得慌,也不勉强,没什么力气地点点头。
实在被马车抖得没法睡,她拧着眉道:“这下彻底撕破脸了,不知道温景杭会不会对地下校场的那些人下毒手。”
凤砚卿抬手圈住她的肩膀,抬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柔声道:“这是我该操心的事,乖一点,闭眼休息。”
楚鸢歌扯了一下嘴角,自责地道:“你们都是被我连累的。”
凤砚卿心说:练傀儡兵,意图谋反,这本就是朝廷的事。
嘴上却道:“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以后好好报答我?嗯?”
靠在肩上的人没回应,凤砚卿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轻拍着她的肩膀,眼中有些失落与失望。
直至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下,才听颈间传来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