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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持续到晚上,凤砚岐微醺,由侍卫季长平和喜婆扶着前往碧丝院,洞房花烛。
冬去春深,被翻红浪,虫鸣鸟叫比不得屋中婉转低吟,良久方歇,不多时重整旗鼓,羞得月亮钻进云层,夜色也染了暧昧。
曦和殿里,楚云锦正对门口坐着,几乎将手帕拧成一团烂布条,目光阴沉不定。
她回想起她嫁给凤砚岐的时候,比如今更风光,他也曾柔情蜜意,热烈滚烫,而今,那些耳鬓厮磨的亲昵,全数给了另一个女人。
楚云锦不傻,看得出今天的喜宴说明了什么。
她为自己逝去的爱情哀悼,却也难掩被“横刀夺爱”的愤怒,心底还有些不合时宜的悲凉,片刻后酝酿成了丝丝缕缕的憎恶。
琉璃易碎,人事易分,不过经年,她憧憬的未来皆成了泡影,轻轻一戳,散得了无痕迹。
“娘娘,夜深了,该就寝了。”贴身丫鬟连翘拧干帕子递给她,眸中带着些许心疼。
楚云锦松开手指,将拧得乱七八糟的手帕扔在地上,接过帕子心不在焉地擦拭着脸颊。
好一会儿,她神思不属地道:“连翘,你说,殿下这会儿是已经睡了,还是在和那个贱人交颈缠绵?”
连翘哪里敢对太子的私事评头论足,只道:“娘娘,您与殿下情深义重,旁人是万万比不得的。”
情深义重?
楚云锦轻嗤一声,将已然没有温度的帕子扔到盆里,不无自嘲地说:“我情深,他未必义重。”
连翘知她心情不好,不敢多言,手脚麻利地为她宽衣,伺候她洗漱完毕,等她睡下,忙不迭地退出了屋子。
翌日一早,楚云锦才收拾妥当,下人便来禀告:“娘娘,侧妃来了。”
侧妃给正妃请安,这本是规矩,可楚云锦昨日才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昨天夜里做了整晚的梦,这会子压根没心情见她。
“本宫身子不舒服,让她回去吧。”楚云锦如此道,说完便转回曦和殿,仿佛守着这个地方就能守住她的地位。
外面等候的齐雨诺得到这样的答复,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留下让太子妃好好注意身子的话,盈盈款款地离开了。
楚云锦本以为,等凤砚岐上朝回来,齐雨诺定会跟他说她拒见她的事,而后再趁机哭诉一番,可着劲儿编排她。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齐雨诺对此事只字未提,只一心为凤砚岐排忧解乏,以至于凤砚岐这一晚同样歇在了碧丝院。
一脸五天,楚云锦只见过凤砚岐一次,其余时间,但凡他在府中,都是在碧丝院,齐雨诺的恩宠可见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齐雨诺并未恃宠而骄,每天早晨照例来给楚云锦请安,尽管后者从未见她,此习惯依然雷打不动。
楚云锦倒也不是真心为难她,而是生了病,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着凉,卧床三天才见好转。
她原想好了就见见齐雨诺,看看她到底被什么妖孽附了身,勾得太子对她魂牵梦萦。
只是,还不等她和齐雨诺相见,皇后一道口谕,召她们二人进宫。
车驾在太子府门口等候,楚云锦和齐雨诺一前一后地出来,后者福身行礼,落落大方。
楚云锦端出正房气度,伸手将人扶起,笑着道:“都是一家人,妹妹多礼了。”
若论美貌,齐雨诺虽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可和楚云锦相比,是要逊色几分的。
但她承宠数日,面色红润,宛若这三月里的桃花,含羞带怯,娇艳欲滴,一颦一笑裹挟着少女的清纯与为人妇的成熟,格外动人。
而楚云锦病了几天,心中郁结,眉宇间像是有散不开的愁,面色稍显凄苦,如此一对比,她的美貌便也无法成为加分项了。
齐雨诺站直身子,唇边笑意嫣然,十分懂规矩地先让她上了马车,这才折身往后面的马车去。
皇后召见她们,说的无非就是些场面话,要她们相互扶持,共同照顾太子,和和气气过日子。
二人都满口答应,可彼此心里清楚,怎么可能呢?
齐雨诺除了是太子侧妃,和皇后还有一层姑侄关系在,到底要亲厚几分,故此,皇后单独留她叙话,楚云锦先回府。
说来也巧,她烦闷想散散心,走了没多远就看见楚鸢歌,她出来的方向,是太后的福和宫。
楚云锦心中暗自嘀咕,快走两步拦住了楚鸢歌的去路。
“太子妃可是有事?”楚鸢歌问,瞧她脸上尚未散尽的病气,猜测她在太子府的日子不太好过。
“大姐无事便不能同你闲话家常吗?三妹如此见外?”楚云锦摆出一贯的和善,好似她们当真姐妹情深。
楚鸢歌眸色微闪,有点儿摸不准她的意思:“鸢歌还有事要忙,怕是不能陪太子妃闲聊。”
“什么事这么着急?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楚云锦问。
“私事。”楚鸢歌敷衍地答,直截了当地道,“太子妃有话不妨直说。”
楚云锦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会儿,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妹若有时间,改日来太子府坐坐。”
楚鸢歌更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三妹方才是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楚云锦打住前面的话头,又问。
楚鸢歌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其实并非请安,而是太后身体不适,失眠症状严重,此前用的药效果大不如前,她正好在太医院,便被请过来看病了。
“听闻太后的失眠症又严重了,三妹可诊治过了?情况如何?”楚云锦面露关切。
楚鸢歌道:“人上了年纪,睡眠少些也正常,太后福体安康,并无大碍。”
“那便好。”楚云锦回想起在未央宫的场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太后安在,虽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可这皇家后院的大小事,她还是有说话权的。
她既然无法改变齐雨诺和皇后的亲戚关系,那何不换别的方式为自己筹谋?
楚鸢歌没瞧见她的眼神变化,见凤砚卿远远地朝这边走来,她便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