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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我可是良家妇男

作者:凤砚卿楚鸢歌/免费阅读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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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走得不快,抵达花田时已近午时。

    阿锅将楚鸢歌叫醒,后者伸伸懒腰,先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看就愣住了。

    高低起伏的山坡上,漫山遍野的鲜花,目之所及尽是明媚色彩,看一眼都心旷神怡。

    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得圈起来,打上五星级旅游景区的头衔。

    “这不是花田,是花海。”楚鸢歌跳下马车,“这么美的地方,我竟然现在才知道,罪过啊。”

    她虽没有风花雪月的雅兴,但这样的地方,随便找个地儿坐下,喝喝茶听听曲,在这娱乐匮乏的古代,当真是一大享受。

    她不禁想起凤砚卿那天在湖边抚琴的场景,若是换到这里,她应当更有兴趣品味他的琴音。

    “咱们来对了。”阿锅文人一个,对此类地方多出几分欣赏,神色都惬意了不少,“那边还有个小木屋,不会是有人住在这里吧?”

    楚鸢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想说那么小的屋子应该不是居所,便见里头走出来一名女人。

    楚鸢歌:“……”

    距离挺远,看不清女人的面容,只瞧见那一袭飘逸的红衣随风轻舞,在一大片花海里显得分外妖娆。

    她也看见了楚鸢歌一行人,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若无其事地继续往这边走。

    待到了近处,清脆的铃铛声传入耳中,楚鸢歌这才看清女人的模样,当真是狐狸精一般的妩媚艳丽。

    更重要的是,她见过此人,在抚水镇的客栈里,她带了礼品去看望当时身为段公子的凤砚卿。

    前段时间,影一说看见兰梦出入太子府,现在她又在这里出现,难道和他们一样,是来赏景的?

    楚鸢歌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出入花田本无确切的路,兰梦从他们身边经过,楚鸢歌闻到她身上一股不同于花香的潮湿气味。

    她心里正犯嘀咕,却听一旁的阿锅开了口:“姑娘留步。”

    兰梦停下脚步,转身,嘴角轻轻勾起,风情万种地道:“小公子是在叫奴家吗?”

    阿锅腰背挺直,一手在后头捏着垂到腰间的两根束发带,一手置于腹前,若给他塞一把折扇,下一秒就能出口成诗。

    认识这么久,楚鸢歌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慎重的时刻,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头。

    阿锅往过走了一步,和兰梦面对面,道:“相逢即是有缘,在下宴行舟,敢问姑娘芳名?”

    兰梦眨了一下漂亮的眼眸,嘴角的弧度深了一些,看了他一会儿,这才道:“宴公子,初次见面便问人家闺名,莫不是……”

    她故意顿了顿,扭着纤细的腰肢靠近阿锅,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把后半句补充完整:“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光天化日,只想搭个讪的阿锅反被调戏,一张白净的脸瞬间变红,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兰梦,一时没了言语。

    楚鸢歌不忍直视地别开脸,心道:明明是个唐僧,为何要自己往盘丝洞里钻呢?这可是兰盟的掌权人!

    兰梦眼睁睁看着他的眸子里浮现一丝无措,心情越发愉悦,指腹轻佻地勾了一下他下巴,笑着道:“宴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呀?”

    觊觎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各型各款她都见过,这弱得跟白斩鸡一样还一逗就脸红的,她倒是第一次见。

    阿锅从窘迫里将自己抽离出来,意识到现下的处境,越发无地自容。

    他动了动脑袋,脱开兰梦的桎梏,觉得太丢脸,强行要找回场子,于是梗着脖子道:“姑娘,你占了我便宜,就要对我负责。”

    说完这句话,他找回一些底气,顺畅地接着道:“我可是良家妇男。”

    楚鸢歌捂脸,默默走开了几步,假装自己没认识过他。

    兰梦笑出声,眼眸像两弯月牙,配着那张精致妖艳的脸,又纯又欲,她乐不可支地说:“宴公子,你可真有意思。”

    宴行舟没听明白这是夸还是贬,轻咳一声,无辜又尴尬地看着她:“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嘛?”

    兰梦乐了好一会儿才道:“宴公子,奴家只说一次,你可要记住了。”

    阿锅聚精会神,一双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自觉瞪大了一些。

    兰梦太久没见过这么干净纯粹的眼神了,敛起笑意,道:“我呀,叫……蝶梦。”

    “‘庄生晓梦迷蝴蝶’,好名字。”阿锅顺口一夸,兰梦又笑弯了嘴角,略一抬手,臂上轻纱拂过他的面颊,她却是转身就走。

    阿锅一慌,扬声问:“蝶梦姑娘,我去哪里可以找到你呀?”

    回答他的是渐行渐远的红色背影。

    阿锅想追,那抹身影却走得极快,他只得停住脚步,远远地注视着,直至看不见,他仍旧没收回目光。

    下巴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阿锅抚了抚,不自觉笑了起来。

    楚鸢歌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人早不见了,回个神。”

    阿锅收起傻笑,双眸晶亮地说:“鸢歌,我终于明白甄志丙看到小龙女是什么感觉了!”

    天女下凡,神思不属。

    楚鸢歌戏谑地道:“这春天都快过完了,你这心才开始萌动?”

    她的看法和他完全不一样,她觉得兰梦更像被狐妖附身的苏妲己,和冰清玉洁出尘绝世的小龙女是两个极端。

    阿锅捂着胸口,竟还有一丝丝娇羞:“它要动,我也管不住啊,你懂的。”

    楚鸢歌摇头:“我不懂。”

    毕竟她和凤砚卿是日久生情,不是很明白一眼沦陷的感觉。

    “不懂算了,不需要你懂。”阿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完又忍不住分享心路历程。

    “你知道吗?她刚才朝我走过来,这里的花瞬间黯然失色,整个世界变成黑白,只有她一袭红衣光彩夺目。”

    “对了,我刚才表现还行吗?是不是那种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

    楚鸢歌不是很想打击他,但觉得有必要让他冷静一下:“如果有手机录下你刚才的样子,你就能在你脸上看到‘二傻子’三个字。”

    阿锅表情一僵,如遭雷劈:“很糟糕?”

    楚鸢歌于心不忍:“也没有那么夸张,也许人家觉得你可爱呢?”

    “我一个大男人,要可爱干什么?”阿锅没好气地说,陷入了生无可恋的懊恼里。

    楚鸢歌张了张嘴,想说他就是蠢萌蠢萌的,带着书香气的那种,可看他的表情,显然不想要这个属性,她还是决定做个人。

    “好了,别垂头丧气的,来日方长呢。”

    阿锅更颓:“可是我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楚鸢歌道:“你刚不是说了么,相逢即是有缘,遇见了就是有缘分,会再见也说不准啊。”

    “也对。”阿锅一想挺有道理,不丧了,满脸荡漾。

    “不过,你确定要追求这位姑娘?”楚鸢歌和他并肩往里走,目标是兰梦出来的那个小木屋。

    “当然,我两世为人,第一次心动,这能放过?”阿锅信誓旦旦地说,倏地目光一转,警觉地问,“你是不是认识她?”

    楚鸢歌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认识。”

    这也算不得撒谎,在她认知里,得两人都对彼此有印象才叫认识,她现在的状况,只能说知道。

    而且,人家兰梦连真名都没说,她就这么告诉他,人是杀手组织的老大,怎么想都不合道理。

    说话间,两人到了小木屋,就是个简单的木屋,前后两扇门,并无任何异样,楚鸢歌不禁暗叹自己过于敏感。

    兰梦不过就是接了杀段公子的生意嘛,凤砚卿都不慌,她怎么搞得草木皆兵的。

    “你说她是荣安城的人吗?”阿锅还在惦记他心里的仙子,“美得这么惊艳的姑娘,应该很好打听,对吧?”

    对,找影一他们问问兰梦,分分钟给她兜得家底都不剩。

    楚鸢歌暗自腹诽,嘴上却只是含混地“嗯”了一声。

    阿锅无心赏花了,道:“鸢歌,我们回去吧。”

    蝶梦才走,搞不好还能来次偶遇。

    “这么好的景色,你就不多看会儿?”楚鸢歌问,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极目远眺,竟还看见了瀑布,果真是好山好水养好花。

    “景色哪有蝶梦好看?”阿锅理直气壮地道。

    楚鸢歌一阵无语。

    行,突然单方面坠入爱河的人不可理喻。

    她在阿锅的唠叨下坚持坐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这才依他的言起身往回走。

    阿锅又道:“蝶梦刚才走那么快,踏花飞行似的,是不是会武……啊——”

    话没说完,脚下绊到贴地长的花团,身子往前扑,恰好是个斜坡,阿锅就这么骨碌碌地滚了下去,又被一块石头挡住,撞得他腰疼。

    楚鸢歌一边下去拉他,一边凉凉地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走路切莫心猿意马。”

    “闭嘴吧你。”阿锅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腰。

    “脚崴没崴?”楚鸢歌帮他弄掉身上的各种花瓣,问道。

    “没……啊——”阿锅跳了一下,站的地方像被刨空一般凹陷下去,他的回答卡了一半在喉间,剩下的一半消失在骤然出现的坑里。

    楚鸢歌:“……”

    这是什么踩陷阱的神仙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