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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锅摔下坑里后,本以为很快能落地,却不想,他身体落的地方也是个斜坡,沿着滚了好久才停下来。
浑身上下都被撞了一遍,这下不单单是腰疼了,眼前乌漆抹黑,只有头顶透下来一些光,他心底发毛地喊:“喂——鸢歌?听得到我说话吗?”
回音很大,震得他自己耳膜发疼,落在楚鸢歌耳朵里却只是很小的声音。
她心里一突,唤来暗中保护的影三,以阿锅摔下去的地方为中心,扒拉开一个圆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楚鸢歌眉梢一扬,有点儿意思了。
这一大片花海,最高的植株只到膝盖,藏不下庞然大物,这个“陷阱”显然不是用来捕猎的。
她问影三要了火折子,往里照了照,隐约看见有石头,正欲跳下去一探究竟,被影三及时阻止。
“王妃,当心有危险,属下去带阿锅公子上来。”
影三功夫高,轻功好,的确比她适合,楚鸢歌稍作思索便把火折子还给了他。
阿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动静越来越小,估计已经觉得自己死路一条,生无可恋了。
影三纵身跃下,却惊奇地眨眼落地,并没有看到阿锅的身影,他举着火折子一看,面前是一条修葺整齐的暗道,挺宽,可容一辆马车通过。
他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来查看,地上有不明显的车辙。
这不寻常。
影三心中浮起警觉,却没有再往下走,因为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阿锅。
他收起心思仔细听阿锅的声音来源,而后转过身朝进来的反方向走,大约十几步,到了一面墙,阿锅的声音更清晰。
“阿锅公子,你在里面吗?”影三用力敲那墙壁,却不想一敲就开了,原来是一扇门。
他走进去,阿锅就坐在地上,神色凄凄,活像一朵被暴风雨璀璨过的小白花。
影三注意到,他身下的石板比门那边的暗道崭新不少,地上也有车辙,而在他身侧,是一个不高不低的斜坡,瞧着像是依着自然地形铺了一层石头。
“阿锅公子,你还好吗?”影三走过去扶起他。
阿锅心有戚戚:“不太好,我觉得我需要卧床休养三个月。”
骨折之类倒是没有,但他肉疼,摔的。
影三带着他穿过门,拎小鸡仔似的提溜着他,轻轻一跃就到了地面,轻功卓越,看得阿锅两眼发直。
他要是有这本领,也不至于在下头担惊受怕半天,喊得嗓子几乎冒烟。
“下面什么情况?”楚鸢歌看阿锅脚没扭,也没内伤,转头问。
影三道:“暗道,不知通向哪里,一扇门为界限,一边石头新,一边石头旧,地上有车辙,从泥土的干涸程度看,大约是三天前有马车从里头经过。”
荣安城前段时间逮着春天的尾巴下了几场雨,留下带有泥土的痕迹,马车经过暗道之前,必然没好好在官道或是城里行驶。
楚鸢歌摸摸下巴:“还真有猫腻。”
影三道:“阿锅公子身体不适,不若先回城,属下稍后回来探查。”
楚鸢歌点点头:“行,辛苦你了。”
这种寻找蛛丝马迹又要随时注意突发情况的活,影卫比她专业得多,她等消息就成。
一行人踏上回城的路,阿锅靠着马车,战战兢兢地问:“鸢歌,我掉下去的地方,是不是藏了什么大秘密?”
楚鸢歌摊手:“现在一切未知。”
阿锅拽拽被弄得皱巴巴的衣袖,咕哝道:“我这什么运气,摔一摔都能摔出别人藏的东西。”
“上天眷顾你呗。”楚鸢歌道,“不过,这事儿还不知到底如何,你先别声张。”
“言多必失,放心,我懂。”阿锅一副了然的表情,衣服怎么都抻不平,又庆幸地道,“还好我不是掉洞里出来再遇见蝶梦。”
否则一身狼狈,人家怕是连看都不想看他。
楚鸢歌默默不语。
撇开其他不谈,兰梦本身也是十分难驾驭的女子,阿锅这一见钟情就选地狱难度,她只能祝他好运了。
回了城里,楚鸢歌本想请阿锅吃顿饭再作别,那家伙却受不了脏兮兮的自己,坚持要先回家沐浴,然后就去打听他的蝶梦。
楚鸢歌用眼角看他:“回来的路上不是还嚷嚷着要卧床吗?”
阿锅斗志昂扬:“爱情使我忘记疼痛,精神抖擞。”
楚鸢歌唇角一抽:“希望不是使你失了智。”
阿锅摆手:“不,我耳清目明,往后也必将更加聪慧机敏。”
楚鸢歌无语望天。
见他这般热情高涨,她也没勉强,两人各自回家。
傍晚时分,折返花田的影三回来,道:“是一条简单的暗道,没有机关,旧石头那边通往城中一家酒楼,新石头那边则是花田小木屋。”
楚鸢歌挑眉。
那小木屋还真有问题?
“酒楼在什么位置?”楚鸢歌问,受凤砚卿影响,指尖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影三回答道:“雪影客栈对街。”
楚鸢歌嘴角泛出一抹笑意:“那岂不是很方便。”
她刚回荣安城的时候,住的就是雪影客栈,后来才知道那是玲珑阁的产业,既然如此,要注意对街酒楼的动静就得天独厚了。
影三点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办什么?”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熟悉的声音,下一刻,凤砚卿信步进屋。
“你先去。”楚鸢歌对影三道,倒了杯热茶给自家夫君,“一件有趣的事,等会儿再告诉你,先说说玉兰园的案子怎么样了?”
天还没黑,他就回来了,进展应当挺顺利。
凤砚卿道:“已确定死者身份,乃城东豆腐坊的一家人,周围邻居说,那姐妹二人生得极为标致,许多客人因此只买他们家的豆腐。”
楚鸢歌托着下巴:“豆腐西施?”
“差不多。”凤砚卿刮了一下她鼻梁,“不过肯定没我家歌儿好看。”
“说正事呢。”楚鸢歌拍开他的手。
凤砚卿接着道:“大女儿已经许了人家,某天和未来夫君相约踏青,回来后精神恍惚,过后没几天,外出去采购回来的小女儿也如此。”
楚鸢歌眼中出现迷惑:“发生了什么意外?”
凤砚卿摇头:“尚不清楚,因为在那之后没多久,这一家人就不见了,再过了两天,有人去买豆腐,便见门上贴了字条,说是走亲戚去了。”
听到这里,楚鸢歌明白了:“果然是谋杀。”
凤砚卿“嗯”了一声。
按照街坊四邻所说,这家豆腐坊生意火爆,每天的客人都络绎不绝,不该在不见两天后才有人看见字条。
可他和白间带着一行人查访了大半天,找到几乎每天都去豆腐坊的顾客,他确定,豆腐坊关门的第一天没有字条。
这也就是说,是有人在那家人不见踪影后才去豆腐坊贴的字条,初衷大概是为了让这家人的消失合情合理,却不想,纰漏就出在这里。
现在,只要找到那个贴字条的人,此案便明朗了。
豆腐坊人来人往,又是在闹市区,白天夜晚都有人在附近,再不济还有更夫经过,总能找到,只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好了,说说你方才吩咐影三办什么事去了?”凤砚卿按按眉心,转而问道。
楚鸢歌将今日在花田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凤砚卿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半晌,难以置信地道:“你居然和别的男人去郊外赏花?”
他就说吧,果然该停止阿锅的话本贩售,让他失去经济来源,免得总是有闲心骚扰他的小财迷。
楚鸢歌差点一脚踢过去,磨磨牙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凤砚卿撇撇嘴角,模样瞅着还挺委屈,道:“且等一段时日,若有猫腻再说。”
楚鸢歌也这么觉得。
暗道是挺奇怪的,但什么都没确定之前,不值得大惊小怪,万一就是人家酒楼闲着没事修来玩玩呢?
不过……
“兰梦在荣安城晃荡,你没一点紧张感吗?”楚鸢歌是有些担心的。
“没有。”凤砚卿一丝感觉也无。
且不说兰梦不知他就是段公子,即便知道了,她也不敢贸然刺杀皇子。
退一万步讲,即便她真要钱不要命,非要来送死,他有个闪失,玲珑阁和朝廷会让兰盟从这个世上消失。
兰梦身为兰盟的主子,这点分寸应该有。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想到有个杀手组织惦记着他的脑袋,楚鸢歌心里难免不踏实。
“此事无需挂心,我们还是来说说你跟阿锅的事。”转了一圈,没醋也要吃的炽王殿下将话题扭了回去。
楚鸢歌懒得理他,起身回洗尘殿。
凤砚卿亦步亦趋,无理取闹:“歌儿,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心虚了?”
楚鸢歌没忍住笑了出来,转身问他:“你怎么跟个怨妇似的?”
“因为我娘子和别的男人赏花。”凤砚卿理直气壮地回答。
“别闹了,你娘子赏花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你。”楚鸢歌莫名觉得这话带点渣男的味道,自己乐了好一会儿。
凤砚卿却是眼睛一亮:“真的?”
楚鸢歌脸颊微微一热:“假的。”
凤砚卿巴巴地凑上去勾她纤细的腰身:“真的。”
楚鸢歌努努嘴,弯起眼眸:“你说什么就什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