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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证在刑部的保护之下安然无恙,调查过程里取得的物证完整,犯罪嫌疑人认罪伏法,案件已经很清楚。
现下唯一的疑点,便是尸体为何会从乱葬岗转移到玉兰园。
白间并未着急让穆项嵩画押,而是再次传唤了报案的商人。
那人起先咬定是偶然发现,待白间冷了神色,凤砚卿亲自询问的时候才说了实话。
他声称是豆腐坊老板的朋友,挺久之前就收到老板的书信,说大女儿要嫁人了,请他来喝杯喜酒。
商人很忙,前不久才有空来荣安城,没成想看到老板家去走亲戚的纸条,便想着先在荣安城安顿下来,等他回来再说。
然而,才买了宅子,便有人告诉他,朋友一家已经遇害,尸体都快化成白骨了,他听后大骇,忙去乱葬岗找人。
豆腐坊老板的脚年轻时受过伤,膝盖骨比别人突出一点,他凭借这个特征辨认出了老板,又根据衣服找到了老板娘和他们的两
个女儿。
“将此事告知于你的是何人?”凤砚卿淡淡地问。
商人摇摇头:“他一身黑衣,蒙面,属下没看清。”
凤砚卿指尖点了点桌面,又问:“既是在乱葬岗找到的尸体,为何移到玉兰园才选择报官?”
商人道:“草民原本是打算好好安葬他们,可思来想去,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就这么葬了,冤魂难安。”
“可尸体已经被草民搬回来了,若是直接报官,草民必定成第一嫌疑人,这才想到将他们扔到井中,而后报官。”
凤砚卿抬眸扫他一眼:“你倒是思虑周全。”
商人连磕两个头:“草民做法或有欠妥之处,但好友一家四条人命,如今也算有了交代,草民叩谢王爷和白大人。”
一旁的白间道了句:“分内之事,不足为谢。”
商人神色凄凄:“敢问王爷和白大人,草民可否将好友一家领回去安葬了。”
凤砚卿道:“案子尚未了结,你且再等两天。”
这两天里,凤砚卿和白间分别派了人查商人这条线,却是始终没找到将消息透露给他的人,反而找到了一些更有力的线索,证
实穆项嵩并未冤枉。
和他合谋抛尸的下人也被找到,统统下了大狱,就连没参与杀人的穆展风,此刻也还在牢里。
又两天后,商人那边有了进展,凤砚卿的人找到了报信的人,是一江湖侠客,带回来问话,他只说路见不平。
人家一片好心,且此案的确使得四条无辜的人命得到该有的公正,没理由治罪,不仅如此,还应当予以褒奖。
但这人孑然潇洒,拒不接受,一番大义说得白间心潮澎湃,就差当场和他拜把子。
至此,玉兰园一案清晰明了,穆项嵩杀人,穆展风包庇,前者可直接审判,但后者毕竟兵部侍郎,还得上奏言明。
早间的朝会,白间递上奏折,泰康帝看完后雷霆大怒:“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朕直接砍了!”
朝中关系网向来盘根错节,一个穆展风,又是在太子麾下,牵涉方方面面。
自从穆展风和穆项嵩入狱,接连不断地有人去拜访凤砚岐,连穆家老太爷都去太子府跪了不短时间,他只得答应尽量帮。
因此,泰康帝杀人的话一出来,他身后的几名大臣哗啦啦跪下,皆是为穆展风求情。
泰康帝神色阴郁地道:“怎么,他们杀人,也有你们的分吗?”
“微臣惶恐。”一名大臣道,“只是穆大人为官十数年,为朝廷鞠躬尽瘁,如此处置,怕是寒了忠臣良将的心啊。”
“忠?”泰康帝反问,“朕看到的只有欺上瞒下,胆大妄为!”
那名大臣砰砰磕头,细细将穆展风的功劳一一数来,旁边还有人帮腔,总算是让泰康帝稍微冷静了一下。
静默半晌,他问:“白爱卿,你认为应当如何?”
白间道:“回皇上,穆项嵩残害人命,穆展风包庇罪犯,微臣认为,前者秋后问斩,后者削去官职,贬为平民。”
此言一出,方才的大臣再次开口:“皇上,穆大人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问斩不是要他的命吗?”
“那程大人意下应如何处置?”白间垂眸,愤愤地看着说话的人在,“穆项嵩的命是命,豆腐坊一家四口就不是命了吗?”
程大人语塞。
白间分毫不让地道:“食君俸禄,理当为君分忧,朝廷赋予你我的权利,是用来为民办事,保国昌隆,而不是为所欲为,践踏无
辜!”
“程大人这般维护杀人凶手,难不成是有别的隐情?”
程大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后背冷汗都下来了,干巴巴地道:“微臣不敢。”
白间轻哼一声,收回目光。
泰康帝道:“就依白爱卿说的办,穆项嵩不必等到秋后,三日后便给朕推去斩了。”
至此,案子有了结果,穆展风被放回穆府,豆腐坊一家的尸体被商人领回去妥当安葬。
可就如程大人所说,穆展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斩首示众。
凤砚卿离开刑部之前提醒了白间几句,后者道:“劫狱是罪上加罪,他们不会这般蠢笨。”
“凡事小心为上。”凤砚卿如此道,又说,“白大人今日在朝堂之上慷慨激昂,怕是彻底得罪一些人了。”
别的不说,凤砚岐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可一点也不友善。
转念一想也无可厚非,毕竟办了一个他手下的人,接着怼了一个,换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白间道:“下官行得正坐得直,不畏惧这些。”
凤砚卿拍拍他的肩膀,并未多言。
这个白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不懂得变通。
回到王府,凤砚卿不等楚鸢歌问,主动将玉兰园的事全数告知于她。
楚鸢歌眨眨眼:“劫狱不成,难道劫法场?”
凤砚卿摇头:“穆展风为官多年,心眼不少,此次若非儿子太蠢,他定不会栽如此大的跟头,以他的性子,劫狱劫法场皆不可取。”
楚鸢歌思索一番,忽地灵光一闪,和他的眼神对上,心照不宣。
“聪明。”凤砚卿点点她鼻尖,眸中一片赞赏。
楚鸢歌承下他的夸赞,又道:“上次天女散花在狱中死亡,你怀疑刑部有内鬼,有线索了吗?”
凤砚卿摇头:“他们谨慎到不让天女散花上刑场,不会轻举妄动。”
楚鸢歌略发愁:“花田那边发现的暗道也没动静。”
“别担心,出什么事都有我在。”凤砚卿摸摸她的脑袋,宽慰道。
过了一会儿,楚鸢歌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再过段时日,是太后生辰吧?”
“皇祖母。”凤砚卿纠正她,回答道,“嗯,四月二十。”
楚鸢歌托着下巴,皱眉皱得真情实感:“那我准备个什么礼物好呢。”
泰康帝孝顺,太后的生辰宴一直是大事,各宫妃嫔和皇子皇孙们都争相送礼,她作为孙媳妇,可不能太寒酸了。
凤砚卿道:“我已经差人去准备了,不必费神。”
他自小在太后膝下长大,对她敬爱非常,每年的生辰礼,他都早早派人搜罗,即便是在外的几年也不例外。
楚鸢歌眼睛一亮,问他:“你准备了什么?”
凤砚卿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鸢歌努努嘴:“切,小气。”
不过,他是他,她是她,人家是太后孙子,送点什么太后都是开心的,她和太后算不上亲近,不能只靠着他来拉好感。
而且,她听说楚云锦很早之前就着手了,到时肯定少不了对她一番拉踩,她可不能输。
凤砚卿见她愁眉不展,以为她在想别的事情,问了一嘴:“烦心什么?”
楚鸢歌摆摆手,煞有介事地道:“没事,让我独自烦恼。”
凤砚卿把人拉过来按在怀里,追问:“嗯?”
楚鸢歌撇撇嘴:“送礼真是一件让人头秃的事。”
凤砚卿蹭蹭她侧脸:“不是说了有我么。”
楚鸢歌高深莫测地道:“你不懂。”
虽说后宫不干政,但太后的态度对泰康帝的影响很大,而今她家夫君和其他皇子的斗争如火如荼,她绝对不能拖后腿。
楚鸢歌从他腿上下来:“我去找阿锅商量商量。”
女工财富她没法和别人比,只能是别出心裁了。
“回来。”凤砚卿额角一跳,“跟他有什么好商量的?”
难不成抱一摞他的话本去送给太后吗?
楚鸢歌头也不回,还是那三个字:“你不懂。”
凤砚卿磨牙,起身跟上,把人揽在怀里:“我怎么就不懂了?你说说,我有什么不懂?”
他本就不爽她和阿锅拥有共同秘密的样子,这小没良心的还总是给他添堵。
楚鸢歌抬眸看他,笑嘻嘻地问:“你吃醋了呀?”
凤砚卿反问:“我不该吃醋吗?”
他的王妃动不动跑去找别的男人,他都要醋死了好吗?
楚鸢歌看他是真的有点不高兴,转身抱住他的腰,边撒娇边哄人:“好啦好啦,我不去了,别生气嘛。”
说着,主动踮脚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冲他笑得眉眼弯弯。
凤砚卿十分受用,却还是臭着一张脸不说话。
楚鸢歌又道:“阿锅在我心里跟星月星玉没区别。”
凤砚卿心道:你把他当女人?
楚鸢歌当然没这么想,只是当成好朋友,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又哄了好几句,凤砚卿脸色缓和,不情不愿地道:“名诚,去请阿锅公子来王府。”
楚鸢歌嘴角一弯,抱着他用力亲了一口:“段段,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