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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天色暗了一些,阴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楚鸢歌斜靠在凉亭放置的椅子上,懒懒地说:“亲自监斩跟了多年的盟友,太子也真是狠得下心。”
凤砚卿在她身侧,手指不是捏她耳垂就是蹭她脸颊:“父皇对他起疑了,不如此,他失去的只会更多。”
弃车保帅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也是最好的方式,至少在泰康帝那里留下了一丝好感与信任。
楚鸢歌拍拍他的手,笑着道:“我发现啊,你可能是柯南体质。”
凤砚卿虚心求教:“什么是柯南体质?”
楚鸢歌阻止不了他频频占便宜的手,索性整个人依进了他怀里:“就是你走到哪儿,哪儿就死人呗。”
从栖霞城的黑衣女子,到飞鸾城的温景杭之流,再到刑部的天女散花和穆展风父子。
细细数来,每个人手上都沾着数不清的鲜血,且都被他揭开了最后真相。
当然,飞鸾门的一系列事件,不能全部将功劳归在他头上,她和秦书墨也必须拥有姓名。
楚鸢歌抚了抚自家男人的胸口,一派老成的语气:“年轻人,你是个干大事的人。”
凤砚卿失笑,抓起她的手指咬了咬。
“太子可能要转移目标了。”楚鸢歌拗不过他,随便他捣鼓这里那里。
“所有皇子都是他的目标。”凤砚卿如此道。
不过,经过玉兰园一案,凤砚岐的注意力会被凤砚衡吸引过去,他可以过段安生日子了。
“话说回来,你在刑部要待多久?”楚鸢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他怀里,手背垫着下巴,脑袋晃来晃去。
“看父皇心情。”凤砚卿撩起她的头发,绕在指尖把玩。
事实证明,泰康帝的心情真是一会儿一个样,今早还说让他在刑部待久一点,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朝会,一句话又把他放到户部
去了。
而刑部这边,则是拉了凤砚衡过来,不知是为了牵制还是有别的原因,总归君心难测。
相比于动不动就命案频发的刑部,户部的工作显得轻松许多,初去的一段时日,凤砚卿每天都在看书。
历年历代的赋税明细、土地变革、厘金等等,多而杂,直叫人头昏眼花。
凤砚卿足足花了小半月的时间,才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理清。
有了在刑部的所作所为,户部尚书季正则对他毕恭毕敬,丝毫不敢藏私,无事发生的时间里,二人相敬如冰。
随着凤砚卿捋清楚户部,太后的寿宴也正式到来。
太后这几年吃斋念佛,深居简出,并不赞成铺张浪费,泰康帝又是出了名的孝顺,便依着她的意思,简单操办。
群臣不管,皇家自己庆祝,一应事务由皇后亲自经手,办得体面大气,又不过分奢华。
太后今日的着装比平日隆重了一些,不再一身素色,而是换上了绛红色的宫装,经年沉淀的气质也随着这一身宫装变得威严起
来。
只是,毕竟生辰,她笑呵呵的,又显得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寿宴正式开始前,太后坐在首位,先是儿媳妇们进献寿礼,再轮到小一辈。
以皇后为首,各宫妃嫔不是绣品就是书画,透出了几分不重视,毕竟太后不管事,她们即便争宠,也不必讨好她。
和她们的敷衍相反,小辈们的礼物就显得诚意十足。
太子凤砚岐送的是一尊玉像,人面人身,浑身天成,产自神秘遥远的梵古国,仅此一尊,他特意找护国寺高僧开过光,寓意福
寿绵绵。
“岐儿有心了,哀家很喜欢。”太后目光慈爱,示意宫里人收了起来。
太子妃楚云锦拿出万寿图,一针一线皆是亲手锈上去的。
她用了七种不同颜色的绣线,远远看去,大大的“寿”字间还隐藏着太后的容颜,可谓用心之至极。
“锦儿这绣工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太后不吝夸赞,上手摸了几下,看得出来心中欢喜。
按照顺序,轮到凤砚卿时,太后的兴致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但等他拿出东西,太后的注意力一瞬间全被吸引了过去。
他让人拿上来的是一副马鞍。
这是太后年轻时随先帝唯一的一次出征,遗留在当时的战场,辗转多年,被他找了回来。
凤砚卿套用了楚鸢歌教她的话:“孙儿祝皇祖母遍历河山,仍觉人间值得,往后余生,安适如常。”
鲜衣怒马少年时,人的年纪越大,越喜欢回忆峥嵘往昔,那些英姿飒爽的岁月,是年轻最好的证明。
马鞍很旧,却唤起了太后经年累月之后遗失在岁月里的天真与纯粹,她脑海里浮现先帝威风凛凛的模样,恍然有爱情悄悄回来。
“好。”太后只说了一个字,眼角有泪光闪过,眸底是深深的眷恋。
正伤感着,忽听外头传来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下一瞬,五皇子凤砚行抱着个木箱子跑进来,气喘吁吁地伏到了太后跟前。
“皇祖母恕罪,都怪那马只长了四条腿,跑得实在太慢了,这才耽误了孙儿回来的时间。”
太后擦了擦眼角,佯装恼怒地道:“你整日在外面疯玩,何曾把哀家的生辰挂在心上?”
“孙儿冤枉啊。”凤砚行夸张地道,“孙儿时时刻刻惦记着皇祖母,出宫的每一天都在为皇祖母搜寻生辰礼。”
说着,打开他抱进来的木箱子,里头零零散散地罗列着各种精致的小玩意。
凤砚行一一介绍,献宝似的,说到一半嚎了一声:“给我来杯水,我今天着急赶路,到现在滴水未进呢!”
有太监给他递了杯茶,他一饮而尽,沉吟片刻,道:“皇祖母,这么多新奇的小东西,孙儿明日再给你细说好不好,孙儿真的有
点累。”
他一脸疲倦,身上的衣裳还有些皱,整个人风尘仆仆的,显然是没去他的皇子府先梳洗一番,直接就来福和宫了。
太后心中熨帖,摸摸他的脑袋,道:“冒冒失失的,没个正型,先去收拾收拾你自个儿。”
凤砚行应一声,搁下箱子,又一阵风似的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