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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溺的下一句话, 令所有人都惊变了脸色。
他说:“把你们的快递都交给我。”
旁人摸不透陈溺想要做什么, 唯有黑滋尔点头握住了他的手, 好像无论陈溺想要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配合。
夏宰的笑容颇为勉强道:“不是我们信不过你, 快递……关乎到我们的下半生,弄不好就是终身残疾。”
柯杰讪讪地说:“不是要去收集已死之人的快递吗?怎么还要我们的。”
陈溺道:“只有这样做给别人看, 我们才能拿到更多的身体部位与器官。”再说c042区域折损的人员数量并不多, 他们能找到多少也是个未知数。
双手交握, 左手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磨娑着右手拇指背, 他稍稍昂首, 缓声说:“你也是个生意人, 想让别人下血本, 得先拿出点儿诚意来给对方看, 这个道理不用我来教你吧?”
千黛咬咬呀, 纠结了一小会儿,终于下定了主意:“你要,就拿去!我宁愿拖着一身病继续活下去, 也不愿意把命交代在这一局!”
程几何摆着手说:“残就残吧, 我能坐着就绝不站着,不就坐轮椅嘛,舒坦。”
陈溺话锋一转:“我也并不是在征询你们的意见, 快递现在是由庄园女仆保管看守,我要,她们绝不敢不给, 你们也拿不走,只是告知你们,你们的快递归我了。”
杨贤长吁一口气:“你有点儿太霸道了。”
陈溺低笑道:“怎么?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说着,他站起身,在他有所动作时,坐在他身边的黑滋尔也同时起身,顺手拿起大衣披到他的肩上。
陈溺抬起手臂,一边穿着外套一边说:“现在就动身。”
修哉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笑意中带着一丝犹豫:“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
陈溺歪着脑袋,一手在衣领处摸索着衣扣,反问说:“有问题?”天黑不黑对他已经无所谓谁了,白天黑夜的景色落进他的眼中只剩下厚重的黑纱,更重要的一点是……“天气预报的线索出现了停滞的状态,也已经没有必要每天掐着点去蹲守游戏方放出的线索,自己去摸索还能快一些。”
站在他身边的那男人视线轻悠悠的从每个人脸上掠过,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们把迟疑与犹豫咽回了肚中。
柯杰摸不准这人的来头,只觉得这俊美优雅的男人整个人像一个谜,被神秘的气息笼罩,且气场颇足,绝非等闲之辈。
方才只是被他看了一眼,便感觉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当头压下,两腿发软打颤,险些站不住脚。
像这样的人应当是不会甘于人下才对,怎么会对陈溺的唯命是从?
仅仅是一个医生而已?以他的眼力来看,黑滋尔的来头绝对不会小到哪儿去,浑天而成的贵者气息,连世家子弟也很难与其媲美上下。
柯杰走在队伍的后方,向修哉询问:“那个叫黑滋尔的人,和陈溺什么交情?”
修哉险些挂不住脸上仅剩的一丝浅笑:“是上一场游戏结识的人,陈溺很看好他。”
柯杰摇着头,连连啧声:“陈溺看好他是一回事,可如果只是在游戏里萍水相逢,他为什么那么听陈溺的话?”
修哉看向他:“我也想知道。”不仅他愿意听陈溺的话,陈溺也在短时间内接纳了对方,两人之间亲密过剩,按照陈溺的性格,这本该是不应该出现的局面,不应该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
上了雪橇之后,他们便暂时中止了该话题,离得太近,有些话叫当事人听到不大好。
纵然知道游戏里有作用千奇百怪能惊掉人下巴的的道具,亲眼一只哈士奇拉着两排座,坐满了人的大雪撬在道路上驰骋时,还是不免会让不少路人啧啧称奇。
雪橇车在一个居民小区内,按照陈溺的说法,现在还在单打独斗没有抱团的人群是最容易葬送性命的,他们没有参考物来获知如何规避致命危险,只能通过网络上的信息获取提示,或者以身犯险。
陈溺说:“柯杰,你来确认。”
柯杰:“我、我来?”
陈溺默不作声地掏出一本厚厚的百科书,拿在手上掂了两下。
柯杰疑惑:“这是什么?”
陈溺道:“道具科普工具书,你的上衣口袋里有一片单照,作用是透视,我没有说错吧?现在该你把道具拿出来了。”
诚然,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谁也不愿意这么快暴露自己的底牌,掖着藏着留一手,不仅是给自己留后路,同时也是怕身边的人起歹心。
站在杨贤身后的安善美下意识地抬起手,隔着衣物布料抓住人偶与水音铃,惴惴不安地看向陈溺手里的那本厚重的硬壳书。
柯杰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复古西洋款的单片眼睛戴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溺不答反问:“这很重要?”
由于本场游戏性质已经在c042区域里流传开来,不必要关的门大多是开着的,就比如说各个居民楼的楼道门,倒也方便了陈溺等人的搜查工作。
他们没有乘电梯,而是选择了走楼梯,一层楼一层楼的挨个检查。
爬到五楼时,夏宰与安善美两个人已然气喘吁吁,累得吭哧吭哧的。
再看看陈溺,心里更是不平衡,全程被黑滋尔背着。
柯杰走到504住户家门前,通过透视镜看到了屋内的场景,他抿直了嘴唇,用拇指指指面前的门:“就这家。”
黑滋尔弯身放下陈溺,接着走上前将柯杰推到一旁,眨眼间,门旁的那堵墙壁在他手下化为粉碎。
不明的出身,拆迁办的天赋。
杨贤完美演示什么叫做贼心虚,缩着脖子,小步走在最后。
屋里收拾的很干净,洁白半透明的飘纱下还摆放着一排多肉植物,看得出来房屋主人是一个很在意生活质量的人。
与整体的整洁不符合的是,空气里弥漫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他们顺着臭味的来源方向看去,半开半掩的房门后倒着一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斑斑点点的褐色,显然死了有几天。
柯杰有些迷信地合起双手,朝着那具尸体拜了拜才敢走入屋内,他径直走向沙发后的书架找到了快递,拿起后看了一眼,脸色忽变。
修哉看见他的表情有异,问道:“怎么了?”他走近,勾头往快递盒里看了一眼,忧心忡忡地说:“坏了,这人收到的快递已经有些腐烂了。”
快递盒里装着两条小臂,切口处腐烂的最为厉害,皮质层里的肉发黑,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陈溺:“先拿走再说,大概是在快递持有人死后,他收到的快递就会开始慢慢腐烂。”
谷阿羽叹了口气:“早就该知道游戏不会这么轻易漏给我们捷径。”
几人正打算离开时,却听到有“嗙嗙嗙”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陈溺:“去看看怎么回事。”
陈辛礼也正抬起脚步往阳台走,他推开阳台的窗户,勾头探望一番。
窗户打开后,听得就更清楚了,隐隐约约还听到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救救我!!有人吗?!”
她是在一边喊一边用东西砸着玻璃,哐当哐当的响动响个不停。
大概是先前黑滋尔破坏墙壁的响动令楼下的住户注意到了他们。
杨贤:“要救她吗?”
陈溺想了一会儿后道:“谷阿羽,你去发表一条微博,告诉他们,如果有人谁被死门困住了,只要交出快递,我们就去救他,然后去开个直播间。”
谷阿羽低着头看着语音文字转换,等到陈溺最后一字说完,过了两秒他才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在谷阿羽发出了那条微博不久就在本区域内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一些人在下面恶意揣测他们的目的。
开启直播后立即涌入了不少观众。
几人来到四楼,谷阿羽手持手机走在最后方。
来到404的房门外,陈溺再次听到了女人的轻声耳语。
“打开呀。”
“快打开看看……”
很明显,屋内的人被死门困在了家里。
按照陈溺的要求,黑滋尔只在墙壁上开了一个猫眼大小的洞,供里面的人与他们交流。
修哉近那个洞孔向内窥探,还没瞧见什么,视野忽然一黑,接着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出现在对面。
那只眼睛睁到了极致,眼角欲裂,猛然一下把修哉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救我们,我们在里面!”
“你听到了吗?我在这里。”
焦急的求救声中夹杂着浓重的鼻音,生怕屋外的人会一走了之。
陈溺说:“来做个交易,先告诉我们,你收到了什么快递?”
女人不假思索的回答:“脑袋,我收到了脑袋!”
陈溺道:“好,我们会在墙上开一个脑袋大小的洞,你把你的快递交给我们,然后我们再救你出来。”
屋里的人瞬间陷入沉默。
陈溺:“我只给你五分钟考虑的时间,过了五分钟,我们就走。”
程几何说:“你放心,我们在录直播,拿到东西以后绝对救你出来。”
女人瑟瑟问道:“你要我的快递……做什么?”
杨贤回答:“做缝合手术,我们也会用上自己收到的那部分,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不给对方再多问什么的机会,陈溺介入他们之间的对话:“考虑好了吗?”
修哉提议:“我觉得不如这样,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庄园看看?”
谷阿羽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竖起拇指:“我觉得行,让前几个愿意配合的人暂时跟我们回去住到本场游戏结束。”
女人急忙抢话道:“庄园?你……你是不是陈溺?你带我回去,本场游戏结束我就走,我的快递随便你怎么用。”
柯杰吹了声口哨,瞥向陈溺一眼,打趣着说:“行啊你小子,知名度这么高。”
陈溺神色淡漠道:“你不也是冲着这一点来的吗?那也行,先跟我们回去。”
多几个人,多几条命。
谷阿羽说:“有六个人私信我们,说如果我们愿意去救他们,让他们暂时进庄园避难,他们也愿意交出自己的快递。”
陈溺:“先问问他们手里有什么。”
隔了一会儿,谷阿羽抬起头道:“胸腔、一整副牙、肩膀、肠胃、肾、大脑。”
都是他们没有的部位,先前任典岛收到的那份大脑,也被他自己破坏了。
女人将她的快递连同盒子一起从墙上的窗口中递出来,修哉接过快递盒打开检查一番。
黑滋尔打通了墙壁,女人连爬带走地跑出来,脱虚地跪倒在地。
陈溺:“走吧。”
直播间里的观众数量越来越多,等陈溺他们收到第三家快递时,私信他们的人又多了近二十人。
除了最初的那六人,余后私信的人,陈溺只同意去救他们,至于请人上门的事,免了。
他们是下午时出的门,东北西跑收完了三十家快递,天色完全黑了。
雪橇犬吐着舌头慢悠悠地拉着雪橇踱步,六个人跟在雪橇边上走着。
“我被关在卧室里面两天了,除了水,这两天什么也没吃,再过几日,就算不开门也要被饿死在屋里。”
“那我运气还好,我是在厨房里,我男友,应该说前男友了,发现家里出现了死门……只告诉我不要打开门,然后吓得逃跑了,我是为了给他做夜宵才被关进厨房的。”
途中,这六人互相倾诉苦水。
凌晨一点,街头竟然还有不少人在游逛,大多蹲坐在马路牙子下,每隔一段撸就能看到路灯下蜷着一人,想来是不想面临死门的困扰,干脆选择露宿街头。
回到庄园,被陈溺救出来的那几人,几乎是感恩戴德的要给他们跪下磕头。
程几何问道:“我刚刚听你们在路上说,有被关了几天的,死门没有刷新吗?”
其中一人摇着头说:“没有,我原本也以为等上一天,门就会恢复正常。”
修哉:“你们之中没有哑人、盲人和其他能够发现死门的人,是怎么知道门发生了异变?”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掏出一枚小小的玉髓:“道具,只要有危险在附近,我的道具就会变色。”
另一人说:“我是给我朋友开视频,她能从门缝看出来哪扇门不对劲。”
这一趟也不算是白走,除了快递外还有意外新收获。
陈溺:“已经出现的死门只有被打开一次才能解除危险。”
安善美脸色惨白:“那岂不是……如果一直不消除死门,同一栋建筑物里的死门会越来越多。”
杨贤松了一口气:“还好我们庄园不差门。”
今天清点完门的数量,摸清楚死门出现的规律后,陈溺就已经让女仆们在别墅、办公楼、员工公寓制造了大量用不上的门。
就比如说他们现在所处的客厅,四面墙被木柜门覆满,每一扇柜门都有半人高。
密密麻麻的门包围了整栋别墅,就连天花板上也是,让人看着觉得十分压抑。
修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陶静如果想要报仇,让我们把完整的尸体寄出去,不是应该尽量让我们得到更多的身体部位才对嘛?现在看起来,她好像是在妨碍我们。”
柯杰撇撇嘴角道:“鬼都是神经病,谁知道它们怎么想的。”
被救回来的那几人啃着面包,不安地扫视着墙壁上的那些柜门。
他们面对着死门被关了几日,心里已经对门生出了心里阴影,生怕墙壁上的那些门会忽然打开,从里面钻出什么把他们拖进去。
其中一人看向陈溺细声问道:“能给我一个没有门的房间吗?通铺也行……或者我在客厅打地铺。”
陈溺:“这些要求你们自己去和女仆说就行。”
谷阿羽打开新闻联播录屏给他们看了一下,今天依旧没有给出新的提示。
他从昨天开始就没休息好,途中的时候就有了睡意,勉强吃些东西,垫了肚子,便准备先去休息了。
谷阿羽一手举着手机,直播间还没有关闭,他问道:“有人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缝制尸体,能不能现场直播。”
陈溺丢下一句话:“你再发个微博,告知他们明天早上十点开始缝尸体。”
说罢,他与黑滋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厅。
陈溺也没打算换房间,又让女仆在墙上多开了一道门。
卧室阳台修补完毕,恢复成了原本的样貌。
第二天一早,陈溺起床,在黑滋尔的引导下走向新的房门。
“打开呀。”
“打开看看就知道有什么了……”
阴阴冷冷的耳语又一次响起,陈溺拉着黑滋尔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
昨天回到卧室时,是凌晨两点钟后,死门是每天晚上十二点时刷新,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他们计算出的规则有误?还是说又出了什么变故?
黑滋尔再一次破坏了墙壁,陈溺进入客厅的时候,别的人早就吃完了早饭,聚集在客厅等着他和黑滋尔露面。
修哉看见陈溺面色凝重,不由得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陈溺说:“死门……我的卧室的新房门又被选中了。”
程几何讶然的抬起头,看向悬在天花板上的其中一个柜子:“不对啊,我们检查过了,今天的死门是那个柜子门。”
谷阿羽道:“你等我查查。”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飞速地敲击着键盘,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浏览着微博超话,谷阿羽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接着他又与负责员工宿舍与办公大楼巡游的女仆联络上,让她们马上组织员工重新清查今天的死门。
陈溺:“死门数量不对?”
谷阿羽咬住下唇,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又多了一个刷新节点。”原先是每到十二点,就会有一扇死门降临在一栋建筑物内,现在……“应该是在早上六点的时候,死门又刷新了一次。”
倒计时加快了脚步。
修哉说:“和上把游戏一样,那时候圣诞节街道上的雪一天大过一天,最后还出现了雾气。”
两名女仆走进客厅。
其中一名女仆说:“手术室已布置妥当。”
谷阿羽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十点了,先开直播吧。”
波澜再起,可他们也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
快递全部被放到了手速室里,所有要用到的工具准备齐全,就等着黑滋尔上台露一手。
昨晚跟他们一起回来的几个人实则也不大放心,纷纷跟进了手术室。
谷阿羽举着手机站在手术台的另一端,镜头对准了黑滋尔与手术病床。
站在手术台边上,黑滋尔拿起了一只小小的钩子状的针,两指夹着打量了一会儿,好像并不怎么满意。
杨贤问道:“你不换个白大衣吗?看着专业一些。”
黑滋尔默不作声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术用手套,套戴在两只手上,接着捏起弯针与缝制用的黑线,穿针引线,手段熟练又干净利落,只用了短短不到几秒的时间。
一道颀长笔挺的身影竖立在手术台边,即便没有穿着医生的装束,也不影响其他人从这一幕看出一种庄重的仪式感。
旁观者受气氛感染,连呼吸也放轻不少。
两名女仆给黑滋尔打下手,将快递盒子里的东西一一检出来递给黑滋尔。
首先被黑滋尔选中的是一双手是一双小臂,谷阿羽特地给了快递盒一个镜头,然后又拿手机照了照杨贤与一个中年女子。
杨贤配合地举起手说:“我的,手是我的。”他晃动着手臂,两只手无力的随之前后摇晃。
那中年女人也起身左右摇晃两下身体,示意自己的双臂不能动弹。
镜头再度回到手术台上,直播间早已沸腾一片。
弹幕如奔涌的川流。
弹幕一:卧槽,我被医生帅到了。
弹幕二:不敢呼吸,感觉好神圣。
弹幕三:这几个人都不怕快递被搞坏了吗?
弹幕四:请搞坏我~
被白色胶质手套紧紧包裹的手落在了那截断臂上,左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捻着穿好了线的弯针,将针头剜入皮肉里间。
作者有话要说:白疫医:我喜欢手术,我喜欢溺溺,我想给溺溺做手术。
陈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