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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皓眼眶湿润。
自从有了小朝夕,他一个大男人也比较感性了。
他站在那儿就那么深深的看着她,灯光下,她的容颜清晰,染着憔悴,却依然美丽。
赵颜熙缓缓向他走来,视线落在熟睡的女儿身上,声音很轻。
“沈君皓,这几天我们好好的,为了朝夕。”
她说得很清楚,就是为了朝夕愿意低头,愿意服软。
还愿意暂时放下三年前的痛。
“好。”他哑着声线,艰难的发出一个字,目光深情眷恋。
他无疑是迷人的,赵颜熙从不否认。
不然她也不会一眼相中。
这时候躺在病床的朝夕醒了,看到了爸爸妈妈面对面站在一起,气氛,嗯,有点不对劲。
然后小姑娘聪明的说了句话,声音哑哑的,“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和好了?”
虽然发着烧,可小姑娘的眼神却很期待,一点也不糊涂。
沈君皓借机握住了赵颜熙的手,她站在他身边,没有抗拒。
两人十指紧扣,走到女儿跟前。
“是啊,爸爸妈妈和好了,朝夕高兴吗?”沈君皓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还烧。
小朝夕咯咯的笑出声,看向赵颜熙。
爸爸的话已经不可信了,得妈妈答应。
赵颜熙接收到女儿的眼神,温柔的开口,“是,爸爸妈妈和好了。”
“哇哦,那爸爸你有求婚吗,买钻戒了吗?”
沈君皓,“……”
赵颜熙,“……”
果然是亲闺女。
赵颜熙顺着朝夕的话对沈君皓说,“没有钻戒,不算。”
说着,就要把手从沈君皓掌心抽回。
沈君皓把她的手死死的拽着,“走,马上去买!”
赵颜熙低声埋怨,“疼,你弄疼我了。”
沈君皓不忍心松了力道,也给了赵颜熙机会,她的手从男人掌心抽回,跑到女儿床前。
沈君皓,“……”
上了女人的当!
“朝夕,还难受吗?”赵颜熙帮女儿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是不是身上疼?”
得知宝贝女儿无数次历经生死,赵颜熙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得要命。
小朝夕却给她一个灿烂的笑,沙哑的声音说,“不疼啊妈妈,就是有点热,口渴。”
“我给你倒水。”
喂了女儿喝下,她就坐在那儿,看着女儿。
小朝夕眨着大眼,忍着身体的不适,替爸爸努力。
“妈妈,我不喜欢有人看到我睡觉。”
赵颜熙,“……”
“妈妈不看你,就在你身边陪着。”
“唔,我是沈少将的女儿,也不需要人陪。”
“你喜欢一个人?”
“嗯,睡觉的时候是。”
赵颜熙不信,哪有小孩子喜欢一个人的。
她的宝贝太懂事了。
赵颜熙的手在女儿脸上摩挲,“那妈妈在外面守着你。”
“我要太外公来。”
“太外公?”
“我就喜欢他嘛,好不好妈妈,他可以给我讲好多故事,又……嘿嘿,秘密,反正我就要太外公。”
“好,我马上联系你太外公。”
“妈妈,你和爸爸和好了,是不是该去约会啊,看个电影或者约会,给我生个小弟弟?”
赵颜熙,“……”
三岁的孩子,懂这么多?
她的脸很快红了,很愤恨的瞪了眼一旁的沈君皓。
沈君皓无奈的摊手:真不关我的事,我可没这么教她!
是不是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赵颜熙看到了女儿眼底的欢乐。
哪怕是发着烧,朝夕脸上的喜悦也藏不住。
赵颜熙是不愿意和沈君皓复合的,为了女儿她可以妥协几天。
“好,爸爸和妈妈去约会,你也要乖一点,太外公年纪大了,嗯?”赵颜熙说这些话,不知道有多心疼。
沈君皓听着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和熙熙要去约会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认识的时间虽长,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一年。
从前的五年,他不爱她,后来的两年前期矛盾不断,又有一个周然,来了京城才算是重新开始吧。
他们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不过呢,得等朝夕退烧,所以朝夕也要加油好不好?”赵颜熙提出条件。
女儿发着烧,她哪有心思去约会啊。
赵颜熙只想寸步不离的守着宝贝女儿。
沈君皓也凑过来,他吻了吻女儿的手背,“听妈妈的话,好吗?”
小朝夕噘起嘴:唔,你们一和好就联合起来欺负我!
一点也不好玩儿了!
她还不够听话不够乖吗?
哼!
深夜,小朝夕不仅没退烧,反而烧到了四十度。
赵颜熙都急哭了。
陆爵和沈媛媛也来了,还有儿科专家。
然后小朝夕又被推进了抢救室。
夜里的医院很冷,是那种连骨头缝里都钻着凉意的冷。
“之前都是这样吗?”赵颜熙颤抖的问。
沈君皓抽着烟,他的担忧不比赵颜熙少半分。
可他是男人,尤其是在她面前就得镇定下来。
沈君皓扔了烟,搂着她一同站在抢救室外,“是,之前很多次都这样,朝夕不会有事的,医生说这种情况得到六岁才会有好转,其实比起刚开始的一年,这种情况减少了一半。”
“她,朝夕,太懂事了,沈君皓。”
沈君皓的手在她肩上紧了紧,心如刀割。
他是最疼朝夕的,每一次朝夕生病,沈君皓仿佛都是在受刑。
“嗯,像你一样乖。”
“我不想她跟我一样,不好,一点也不好,我希望她不那么懂事,不要事事为别人着想……”
赵颜熙心痛得无法言语了。
其实也不重要,只要朝夕好好的,平平安安,健康的过一生就是他们父母最大的愿望。
这时候两人都是脆弱的,只不过沈君皓看上去要比她能承受。
赵颜熙伏在沈君皓的肩上,泪涌如泉。
他没有安慰她,让她肆意发泄心中的悲愤。
发泄出来才是最好的。
因为沈君皓比谁都清楚,以后她必须学会承受,他走了,小朝夕就只有她。
沈君皓没想到,他们的再次相拥,再次心平气和是在这种情况下。
为人父母,最见不得这种事。
陆爵先出来,两人凑过去。
“别着急,朝夕很清醒,比起以前精神状况良好,应该是心情好。”
发烧也要关注精神状况!
赵颜熙的心松了松,“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不急,再等等。”
但是沈君皓不信陆爵的话,他们认识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有没有说谎。
他拍了拍赵颜熙的肩,“我去打个电话,很快回来。”
赵颜熙深吸口气,擦了把泪点头。
为人母,一定要学会承受!
沈君皓和陆爵一前一后的去了楼梯口,一人手里夹着一根烟。
“说实话吧。”沈君皓开口。
“重新做个检查,我怀疑是白血病。”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沈君皓指间的烟掉了,高大的身体顺着墙壁缓缓下滑。
他痛苦的揪着头发,连同眼神都是麻木的。
“还不确定,我只是猜测。”
但沈君皓是相信陆爵的经验的,他说的十有八九没错。
“君皓,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给朝夕配型,以防万一。”
“不是当然最好,是,我们就得早点准备。”
陆爵的思维清晰,“其实感染的新生儿,很多都会得这个病,就是后遗症吧。”
“君皓,有时候我也在想,当初救活朝夕对不对,但是每次看到朝夕,我都会很有成就感,也觉得值。”
“哪怕这条路很艰辛,我也不后悔。”
“你是她父亲,这是我的观念,具体的事宜还需要你和赵颜熙做决定,希望以后无论是何种结果,都不要责怪我。”
陆爵越说心情越沉重。
作为医生见惯了生死,无论是儿童还是少年,医院里每天都有死亡,他都不曾皱下眉头。
他一直觉得,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可是小朝夕,陆爵不忍心。
沈君皓两手捧着脸,身体微微颤抖着,这样的脆弱陆爵很少看见。
陆爵能懂,他蹲下身安抚,“君皓,我会尽力的。”
沈君皓只觉得骨头都是疼的,无法想象他的朝夕得了那样的病,有多痛苦。
他不是没有见过白血病的孩子,福利院里,因为没有条件,就那么……痛苦的去了。
他怎么会让朝夕受这种罪!
良久,沈君皓艰难的发出声音,“先,先别让熙熙知道,等结果出来,再说。”
瞒是瞒不住的,如果真的是这种结果,就如同陆爵说的,赶紧找合适的骨髓。
“我知道。”
沈君皓跌跌撞撞离开楼道,沈媛媛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
陆爵扔了手里的烟,暗光下,她眼底闪着泪光。
“是,真的吗?”沈媛媛没经历过事,接受不了,“朝夕,她,她患的是白血病?”
陆爵走过去,拍拍她的肩,“我胡说的,就是让你哥做个准备。”
沈媛媛痛苦不已,“陆爵,我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这么糊弄我,虽然我也不是儿科专家,我多少也懂。”
“是,很有可能……朝夕的检查结果,我看过数据,不是很好,如果要确诊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沈媛媛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承受不了小侄女得那种病。
白血病的治疗很痛苦,又疼。
朝夕本来体质就不好,怎么受得了!
“我是她的姑姑,骨髓的话我应该……应该……”
陆爵脸色凝重,“不一定,朝夕有一点混血!你嫂子的奶奶是a国人,你仔细看朝夕的发色,还有眼睛,颜色都不是那么黑,带点棕色。”
这些沈媛媛都知道。
混血儿的骨髓很难配型!
沈媛媛低喃,“如果朝夕真的有事,嫂子也会出事的。”
陆爵听着,突然有点后悔了。
如果当年让朝夕就那么去了,是不是就不会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小丫头啊,从出生到现在也确实饱受折磨。
“陆爵,我知道你在医学界神通广大,求你,救救我侄女。”沈媛媛已经心乱如麻了,“只要你能救我侄女,让我做什么都行!”
陆爵看着她,难受不已。
他和沈媛媛最近在闹分手,这丫头死活也不肯上他的床了。
她要婚姻,而他无法给予!
他能给她爱,却不能给她承诺。
注定两个人有一天是要分道扬镳的,但陆爵还没尝够她的甜,不想分手。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但是陆爵也不会骗她,“这种病,我要是有办法,那些儿童也就不必饱受折磨了。”
沈媛媛又一次泪奔了。
陆爵抱住她,“不过我有办法让朝夕比旁人少一些痛苦,我研究的那些药有大作用。”
很多也上市了,因为制作成本太大,很多普通家庭还是用不起。
小朝夕若是真的得了这个病,陆爵怕是又得重新去实验室研究药物。
他有这样的本事,沈媛媛知道。
几年前,老总统患了癌症,疼得死去活来,也是陆爵研究的药物,缓解了老总统的疼痛。
陆爵就是医学界的奇才。
“谢谢你陆爵,我替我哥哥和嫂子谢谢你。”
“那你还要跟我分手吗?”
其实没有沈媛媛陆爵也会帮这个忙,朝夕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陆爵也很疼她。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陆爵怎会傻傻的放掉呢。
沈媛媛抿唇不语。
陆爵俯身亲吻她的唇,沈媛媛没躲。
“晚上去我公寓,嗯?”
沈媛媛闭着眼,唇瓣轻颤,一个‘好’字始终说不出口。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他分开,再去,就是深入龙潭虎穴。
可为了朝夕,她犹豫不得。
“媛媛,我可想你了,我们有五六天没做了吧。”陆爵亲吻她的唇,很激烈,手也开始不安分,“你也是想我的是不是?”
沈媛媛窝在他怀里不动,很乖巧。
她眼眶湿润,心痛得无法言说。
陆爵爱她的听话乖巧。
为了朝夕,别说和陆爵在一起了,即使下地狱沈媛媛也愿意。
小时候她没有母亲疼爱,都是哥哥和大姐给她的爱,护着她,疼着她。
她是沈家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单纯的。
陆爵没和沈媛媛发生关系之前,想了就用钱找女人解决,事后不负责。
有了沈媛媛,陆爵才深知,千金小姐的气质,还有那少女的气息,处子的味道,当真是销魂的。
他觉得,以前顶多是解决生理需求,即便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两人在一起同居一年也没有这种感觉,只要在一起就会做。
是和沈媛媛在一起以后,陆爵才会对性上了瘾。
“今晚我早点下班,做你喜欢吃的菜,等你,好不好?”陆爵开始哄她。
除了沈媛媛,他还真没哄过谁。
他这样的人,和沈君皓一样,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不计其数,根本用不着花任何心思。
最终,沈媛媛含泪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