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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石并没等到乘风堂的人,不过,却在他出发三天后,等到了福州任佳航的消息。陈春阳应该还没到福州,那打听江陵缎的人,应该是乐水堂的杨文田。现在市场上,除了洛云石对外宣称的三千匹外,已经没有更多的货了。只可惜栖凤庄并没有三千匹的货,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二百多而已。那么杨文田能做的,要么和洪继朋合作,要么就只有放弃。但江陵缎价格高的,却只有洛云石要求的有族徽的那些。
而《三打丑郎君》大戏上演后,反响剧烈,这件事开始慢慢发酵。不知哪里传出来的说法,这出戏说的根本就是乘风堂的洪继朋和乐水堂的杨文田,而那个丑郎君应该是洪继朋。
这出戏,郦松然看了,笑过之后,总觉得有一丝阴谋的味道。而碧海堂的消息也收到了,果然,十年前,洛云石在泉州一峰书院读过一年书,之后就下落不明了。这个不明,其实只有二种可能,一种离开了、一种换个名字留下。不过,这几天,乘风堂、乐水堂都派人南下,这也包括洛云石。南下,恐怕目标不是泉州、就是福州吧。
但这出戏,又有什么意义呢?二个男人抢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先是和丑郎君在一起,之后又跟了另个白面书生,丑郎君死缠烂打,被白面书生设计三次,终于女人与白面书生过起了幸福生活。就算一个是洪继朋、一个是杨文田,又能说明什么?说明二人不合吗?还是说,这还只是开始。毕竟二位当事人,没一个放话的。
如果是洛云石安排了这么多事,这次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呢?既然大家都南下了,那就让碧海堂继续盯着吧。只是,大表哥怎么还没来?
没过几天,郦松然就看到了一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阴谋的大戏。杨文田与洪继朋的四姨太,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被洪继朋捉奸在床,地点在杨文田名下的酒楼。
当日,郦松然看到城中火光冲天而起,杨文田的舞柳酒庄,没多久就成了灰烬,还连累了周边十多户人家。伤了十多人,好在没人死亡。
一时间,城里流言四起,最不堪的甚至说洪继朋无法生育,几个孩子都是向杨文田借的种。
洪继朋火冒三丈,荆州城里只要是杨文田的产业几乎都被打砸。而杨文田则闭门谢客,悄无声息。
打砸虽然是力气活,但对洪继朋来说也会上瘾。要不是栖凤庄护的太紧,他真想不小心多打砸几家。实话说,那天看到四姨太和杨文田搞上了,是真气。杨文田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回家,留下了四姨太,被洪继朋打的体无完肤、要死要活,扔进猪圈,接着一把火烧了该死的舞柳酒庄。
之后,洪继朋并没有上门找杨文田,而是一间间铺子去砸。洪继朋并不是傻子,发泄了二天,突然灵光一闪。那天,四姨太是被剥光了躺床上,但杨文田却是穿着睡衣,当时他根本没在床上。再加上那个什么丑郎君,虽然没人当着洪继朋的面说,但他还是有所耳闻。再傻的傻子,也看的出来这是在挑拨他和杨文田了。
是谁?铁刀堂还是栖凤庄?洪继朋边想边带人又砸了几家铺子。其实,是谁又有啥关系。洪继朋嘴边露出一丝笑意。现在已经从杨文田这里搞到了四万五千两,虽然是拿着好几处产业去抵来的,虽然已经有差不多全压在了江陵缎上,但,从借的那天开始,就没准备还。现在,真是瞌睡送枕头,现成的理由。
终于砸累了的洪继朋带着人回了乘风堂。
“洪爷,在下胡炳生,乐水堂下。”
洪继朋完全没想到,杨文田的人会在自家门厅堵他。狠狠瞪起眼睛,没好气的说:“姓杨的这是要放啥屁?”
胡炳生行了一礼,从怀里拿出个信封递上,说:“这是我家堂主让在下交给洪爷的账单,请洪爷过目后,也仔细核计核计,到乐水堂结账。”也不等洪继朋打开信封,就又行了一礼,走了。
洪继朋打开信封,瞅了眼内容,立刻火冒三丈,只见信纸里整整齐齐列了几天来洪继朋毁坏的杨文田及乐水堂名下的产业,共计一万二千两。如果三天内不至乐水堂结账,将会派人上门收帐。
“他妈的,姓杨的是想疯了吧。”顿了顿,洪继朋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堂下发令道:“传令下去,乘风堂堂众,立即将所有收到的江陵缎装车,运往福州。立即、立刻、马上,我要一天内全部运出。所有堂众一起押运。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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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庄,赵凤鸣书房。
赵凤鸣笑呵呵的接过赵蓉蓉递上的烤红薯,一旁吴在新打着算盘在算着什么,林实则是奋笔疾书。而门口围着炭盘烤红薯的,是不应该在荆州的洛云石,和唯恐天下不乱的成兆锋。
吴在新打完算盘,接过林实的册子,笑着说:“这次,不仅我们,刘缄之也一文钱没花,还赚了不少。库存的江陵缎,通过刘缄之的绸庄发出去了一大半。”
“对了,那个戏班走了没?”林实突然想起,问成兆锋。
“早走了,火烧杨文田的前一天。哈哈。”想起这事,成兆锋就忍不住想笑。拍拍洛云石肩膀,“还是你胆大,这事假的那么明显都敢做,也不怕人家不上钩。”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二个都在找理由,现成送他们一个,后面的戏才好唱嘛。”洛云石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烤着红薯。
成兆锋笑道:“洪继朋在装车了,也不知道他从杨文田这里借了多少钱,呵呵,这次杨文田吃了个哑巴亏。”
“未必。”赵凤鸣笑着摇头,“杨文田可不是会吃亏的人,而且不管洪继朋借了多少,杨家哪有这么多现银等着他借?”
“大哥,你的意思是?”林实也抬头看着赵凤鸣。“和我们一样,出了手里的货?”
吴在新笑着加了句,“说不定还用南宫氏的名义借了高利贷,南宫璞要再不来,那这摊子真烂了。不过,这都不管我们的事。”
“陈春阳一到福州就会被扣下。洪继朋这边,就等时间了。”成兆锋看了看洛云石。“郦松然还没走,他想干嘛?”
洛云石耸耸肩,“天知道。现在,希望南宫璞不要这么快到。”洛云石轻轻叹口气。“就等杨文田的动作了。这么多银子出去,就算做给南宫璞看,也该有动作吧。”
赵凤鸣笑了笑。“虽然没算到郦松然会来,但我听江湖上的朋友说,南宫璞也忙得很,年前去华山参加寿宴,之后也没马上回平阳,似乎在华山周边的几个堂巡视,年后,又是京里、江南的跑。没意外,不会这么快。”
门外响起了小厮的声音“老爷,平阳郦松然求见。说是,知道洛公子不方便出门,所以带了正宗的汾酒,想请各位尝尝。”
屋里诡异的静了静,突然成兆锋笑起来,对洛云石说:“这小子有意思,哈,还真盯着你了。”
赵凤鸣也跟着笑了笑,“我们年纪大啰,你们年青人的话题,我们可搭不上嘴。后院花厅不错,没话说了还能赏赏花。”
“后院花厅?”林实皱了皱眉,朝洛云石叮嘱了一句:“别误事啊。”
一旁洛云石还没答话,成兆锋眉飞色舞的说:“别什么后院花厅了,直接拿下算了,反正自己送上门来的。”
吴在新笑起来,“大哥就这么一说,你兴奋什么呀。”对洛云石道:“小洛,去会会也好。山西汾酒不错,别一个人全喝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