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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落,随我来。”我微微蹙眉,忽而的心悸使我有些不安,提气而跃,赶至芙蓉苑。
芙蓉苑内已是乱做一团,熙芸原是想着慕容烟滑胎,必会记恨上我,没想到他给的方子药性极烈,竟想置慕容烟于死地,熙芸好歹跟了慕容烟十多年,慕容烟对她虽是严恪,但终是不错的,此时,她竟害得自家小姐血崩,内心惴惴不安。
“都给我出去!”芙蓉苑空气中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与紫金玲珑镂空香炉中梅落汀芷的香气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你想对小姐做什么?”熙芸惊慌失措地拦在床榻前,尖叫着向外推我“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小姐与云少庄主必定很是幸福,如今小姐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慕容烟已是了无气息,我有些不耐烦,淡然峨眉紧蹙着,冷冷出声:“南宫,把她扔出去。”周围虽是没有暗卫的气息,但我笃定南宫必会护在我左右。
一抹身影闪过,熙芸已不知踪迹,芙蓉苑又恢复了静谧。
床榻上的慕容烟脸色惨白,形同死尸一般,我执着鸳鸯锦裘一角,缓缓掀开,慕容烟的下身已被腥红的鲜血浸染,我紧紧皱着眉,觉得甚是恶心。
“小姐?”漓落随后而至,他知我救治时不愿有人在场,便在门外轻轻询问。
“嗯,进来。”我指如疾风,势如闪电般以梅花染印双结封住慕容烟的穴道,一手把着慕容烟的牙关,将紫檀木小几上的固神汤强行灌入,却全数从嘴角溢出。
“小姐,还是让我来吧。”漓落从在火炉煨着的药罐子里重新又满了一盏,以手撑着慕容烟,将她稍稍竖起身子,用吹药管子给慕容烟喂药。
“你可救得了她?”漓落给慕容烟喂药的时候,我掐指而算,慕容烟此时命不该绝,故而想着趁此指点一下漓落。
漓落闻言有些讶异地仰着头,而后又沉颜为慕容烟把脉,眉头渐深:“属下不才,但可一试。”
“嗯,你且先治着,若是不行再与我说。”我极是满意漓落的话,为人医者,非是因着毫无把握便撒手不管,如此,即使深有师资,也不过是固步自封罢了。
漓落取来随身所带的药箱,以“七针十二法”封住慕容烟的最后一口气,一般的医者不会擅用此法,因为若非极有把握,结果只有“香消玉陨”了,可漓落的手法却很是熟练,毫无犹豫。
“折颜。”我正专心凝视漓落施针的手法,未注意身后突然出现的云泽,心中一惊,没好气地低声嗔怒“怎的走路似没声似的,可已打发了谢渊?”
“嗯,他倒也有自知之明,并未多行逗留,遣人将礼抬了进来便告辞了。”云泽从我身后揽住我,未曾看慕容烟一眼,仿若是我不来,他亦不会涉足于此。
“你竟收了礼?”我极是惊讶地回头,云泽眸子里满是笑意,懒散地将下颌搁在我的肩头。
“嗯。”云泽微微闭着眼,吱唔着声“原是他的不对,赔礼是应该的,再者,若是不收,他必会借此为由再次登门。”
我不禁轻笑着,若是旁人瞧见云泽这般孩子气,必会讶异地合不拢嘴:“你就这般斤斤计较?还是说,你不信我?”
“嗯,不信。”云泽仅仅搂着我的腰,半转过我的身子,以额抵着我的额头,暗叹了声气“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你这样好,旁人总是惦记着。”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话。”我一时兴起,伸手捏了捏云泽清隽的脸颊“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这样小肚鸡肠?”
“是了是了,我本就是个小气的男子,你可是后悔了?”云泽玩劣地蹭了蹭我的手,眸子里满是无赖“已是上了贼船,可由不得你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禁汗颜:“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主子…”一旁施针的漓落颤巍巍地出声,满脸冷汗“慕容烟已无性命之忧了。”
漓落确是倒霉,每每赶上云泽与我亲昵,七针十二法本是极难把握的,可又不能让慕容烟丢了性命,此时,云泽又旁若无人地吃味无赖,漓落满是无奈,又不敢再扰了云泽的好事,只能默默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专心施针,可待他救活了慕容烟,云泽依旧不依不饶地,如吃不着蜜糖的孩子,不得已,只得壮着胆子打断云泽。
“好了便好了,难不成还要我替你帮她复诊吗?”云泽极是不耐烦地呵斥着,脸色阴沉,隐含着怒气“出去!”
漓落惶恐地垂着脑袋,满是委屈地瞄了我一眼,肩膀微微颤着,屏息不敢出声。
“还不出去?”云泽见漓落侧坐在床榻边,未有所动作,语气越发的不善,眉间满是隐忍的怒气。
我不禁轻笑着,嘴角高高扬起,衬得莹白如玉的脸颊越发的绝色:“行啦,这里是芙蓉苑,漓落以“七针十二法”为慕容烟施针,必是极累的,且下去歇着吧,云泽,既然慕容烟已是无碍,我们便回去吧。”
云泽被我执着手,显然怒气未曾消退,我轻轻动了动手,与他十指相握,且紧了紧握着云泽的手。
玄晖阁内,我一时心血来潮非缠着沁霜教我做点心,沁霜的手极巧,什么玉兰红枣糕,梅花水晶饺,冰糖雪梨糕等等,很是美味。
“沁霜,以后祁风必定很是幸福,娶了你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媳妇儿。”我在一旁看着极是悠闲的沁霜,有条不紊地制作糕点,不赢不乱之间,一个个色香味俱全的糕点立于眼前,令人垂涎。
“小姐,你又在取笑我了。”沁霜笑脸被热腾腾的蒸气晕得红扑扑的,煞是娇俏可人“若是再打趣我,便不再做这些个点心与你了。”
“是是是,这个水晶饺是这样捏的吗?”我平坦着手,将沁霜包好的水晶饺放在掌心,小巧玲珑的,皮儿极薄,让人瞧着就很有胃口。
“小姐,你呀就在一旁看着吧,瞧这乱的,千万别磕着碰着了。”沁霜将我推离灶台,满是无奈。
“沁霜,你说云泽喜欢吃些什么?与他在一起这样久,我都不怎么了解。”我素手微撑着腮,心里满是兴趣。
“主子从未有什么喜好。”沁霜忙着做糕点,头也未抬。
“没有喜好?”大清早地便应酬了谢渊,而后慕容烟那儿又出了这档子事,倦意渐渐袭来,我懒散地趴在桌上“为何?”
“主子说,有太多人觊觎他的一切,他必须逼着自己,不断变强,而一个强者,必是没有弱点的,而此生,他已有了老庄主与夫人,不能再让旁人有可趁之机。”沁霜那是便觉得云泽不易,此时说来,越发觉得云泽身不由己。
“原是这样…”倦意铺天盖地而来,我渐渐合上眼睛,心底极是心疼云泽,轻轻呢喃“可现在他有我了,不必一个人担着这样多…”
云泽顿着身子,倚着小厨房门外,心中无比震撼。
良久,云泽悄然无声地跨着步子,将我轻轻抱起,忽而的一阵暖意袭来,我扭了扭身子,在云泽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极是安心。
我昏昏沉沉地睡着,蒙胧中,似有人紧紧将我揽在怀中,温润的气息萦绕在耳边,还有,似有若无地低语,仿若在轻轻唤着我:折颜……折颜……
方子轩的事还未查明,慕容烟的事亦不简单,云泽已遣了“天一阁”加派人手,务必在三天之内查明真相。
“主子,慕容烟滑胎乃是服了‘天山景红’的缘故,只是,慕容烟极是在乎这个孩子,必定不是自愿落了这胎,而芙蓉苑赤卫所报,并未有陌生人与之接触,锦汐别院内怕是有内应。”南宫面无表情,神情却不甚严谨。
“慕容烟身边除了熙芸与雨彤,但她们皆是慕容狄自小买进府给慕容烟做丫鬟的,该是没有可能害慕容烟,这事儿确是很蹊跷。
“主子,守在芙蓉苑的暗卫曾提起过,慕容烟失了清白后的近半个月,熙芸曾消失过一段时间,回来时满是伤痕,与慕容烟抱头大哭,极是委屈。”南宫似是想起了什么,抱拳进言。
“为何此时才说?”云泽眸子掠过一丝阴暗,清隽雅致的眉微微拢起“若再有一次,便去刑晦堂领罚。”
“属下知错。”南宫微微动容,对于他们,主子虽是严恪,但终是疼惜的。
“若让熙芸背叛慕容烟,非是易事,好好查查这幕后之人。”云泽捏了捏眉间,有些疲倦“还有,那个谢渊亦非善类,衣着不凡,气质凛然,必是皇族中人,且姜国未有这号人物,让‘天一阁’好生查着。”
“是。”
不知从何时开始,慕容燕小产的事便传得满城风雨,众说纷纭。说是云少庄主喜新厌旧,慕容大小姐气急攻心,从而滑胎;亦有人说,云庄美人折颜厚颜无耻,对义兄生了不伦之情,因爱生恨,嫉妒慕容大小姐荣宠后泽,买通丫鬟,给慕容大小姐下了药性极是霸道的“天山景红”,害得云庄嫡长孙不幸夭折腹中。
再者,之前锦城城主千金穆清歌只是尚未平息,如今,又起风波,形势对云泽极为不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