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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煽出来,那是煽得全场寂静无声,惊落了一众的眼珠子。
早就听说这位主作风强硬,不按常理出牌。可眼前这位可是两广总督,集两广军权在手,乃是朝廷委派的文官,走在地面上,那当真是响当当的人物。
不,莫是是地面上,便是到了京城那也是说得上话的人。当真是跺一跺脚,地都要震三震的。
面对这样的人物,也是说打就打?
一群人眼皮直跳,却是不敢发声。
总督府里虽都是总督的狗仔,可若说是一团和气那真是骗骗鬼的话。而且,对方来头也不小,这种时候还是不要作声,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比较好。
跟在左弗后头巡抚的狗仔看了这一幕,也是惊呆了!
这是什么操作?!
虽然知道这位刺头姑奶奶脾气大,可当街掌掴两广总督,这也太嚣张了吧?
他不由咽了咽口水,发懵的脑袋里,隐隐有兴奋冒了出来。
好戏,好戏!
这绝对是一场年度大戏啊!
挨了一巴掌的丁魁楚也懵了。
他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
被人当街掌掴了?
脑子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他真被人打了!被一个还未满20的女人给打了!
怒火“噌”的一下,就烧到了头发丝儿!
他涨红了脸,大怒道:“放肆!你竟敢打本官?!”
“我打你又如何?”
左弗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这个矮个子男人,“扣押我的人,我倒想请教请教丁大人,是哪个给你的狗胆啊?”
“你,你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见路上百姓都围了过来,还指指点点地在偷笑,他心里那个火啊,怎么也压不住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牝鸡司晨,不守妇道,不知礼数的下贱东西……”
“啪!”
左弗抬手又是一个巴掌,“反了你!区区一个两广总督竟敢辱骂我这镇国公,难道尊卑礼教都吃狗肚里去了吗?!来啊,扒了他衣服,杖二十再说。”
“是,大姑娘!”
李想将身上背着的东西打开,一会儿功夫,一张长形折叠椅便被铺了开来。
而张铭则趁着这会儿工夫,直接招呼着几个亲兵去抓丁魁楚。
“反了,反了!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丁魁楚跺脚大骂,几个衙役冲到他跟前,企图阻挡。可他们哪里是张铭等人的对手?
几个亲兵直接从背后抽出pc棍对着几个人的脑袋就是一阵猛打。那张铭还要残暴,直接拿出电警棍,对着其他又围上来的衙役便是一阵猛电。
一声声惨叫响起,被电着的人迅速失禁,瘫软在地上。一群总督衙门的人看得不由倒吸凉气。
名震天下,打得鞑子束手无策的左家军果是名不虚传!这里十几个衙役,在他们手里都过不了两招,手脚功夫之强悍令人震撼!
而更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那个看起来是小头目的人手里拿的棍子似带了什么法术似的,只要挨着人,那人便失去了反抗力,难道这就是左家军名震天下的秘密武器?!
束缚带被掏出,一群企图对抗的衙役都被束缚了起来。椿芽将带来的折叠椅子打开,左弗坐了下来,望着眼前这群人,冷笑,“不自量力。”
“老实点!”
张铭已将丁魁楚抓了过来,直接扔到折叠长椅上,李想将准备好的绳子拿出来,迅速将人捆上后,抱拳道:“大人,以下犯上者已就位!请大人下令执行!”
“李想,你是越活越缩回去了,是吧?”
左弗阴阳怪气地道:“怎么?这杖刑的规矩都忘了是吧?”
“左弗!”
丁魁楚目眦欲裂,使劲昂起下巴,望着左弗,咬牙切齿地道:“左云舒,我是朝廷命官!即便你是国公,你也无权打我!你今日敢羞辱我,我来日要……”
“要怎么着?”
左弗呵呵一笑,弯腰捏起丁魁楚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道:“丁大人,你这一巴掌都拍到我的脸上来了,难道还指望我给你脸么?呵呵,圣人有云,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难道你忘了?我这心眼子素来不大,不信您回京去问问圣人,就问打了左云舒的脸,她会不会打回来?”
从龙之功,保大明江山之功!
所有人都听懂了左弗这句话里的意思。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露出苦笑。
别人是宠臣,有功绩在身,自是可以为所欲为了。莫说是打一个总督了,以这位主在天子心里的地位,怕是打个皇室贵胄都会没事的吧?只是这位行事如此嚣张,来日真能善了吗?
左弗冷着眼,坐直了身子,道:“我这人是讲道理的,也不喜仗着权势去欺压人。你们骂我没关系,可是要敢欺负我的人,呵呵……”
她冷笑了两声,“我就杀你全家!!”
在场的人莫不是心里一颤。
左弗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而且他们相信她绝对做得到!那种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说这句话时的气势是很恐怖的。
左云舒果是个女魔头,京城同僚诚不欺我啊!
“李想,行刑。”
“是!”
“你敢,你敢!”
丁魁楚嘶声大叫着。今日若被扒了裤子行了刑,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场面上走动?打他的人又不是天子,他不能受这罪啊!
“国公爷,国公爷!”
他大叫了起来,“是,是下官无礼!是下官无礼!下官不该冒犯您!可,可我真得是与柳百户和林先生相谈甚欢啊!我绝无恶意,绝无恶意!下官,下官知琼州民事艰难,正,正想着要从琼州弄点盐来广州,下官……”
“哦?”
左弗一挑眉,道:“丁大人当真这么想?”
“当真,当真,不敢欺骗国公爷。”
“是我误会了?”
“是,是,哦,不,不是。是,是下官行事不周,让大人误会了。”
“呵呵。”
左弗笑了起来,起身亲自解开麻绳,将人扶了起来,道:“丁大人,真是孺子可教啊!”
丁魁楚擦着头上的汗,惊魂未定,半晌都应不上左弗的话。还是边上的佐贰官机灵,忙道:“国公爷,天气炎热,不如入衙说话吧!得知您要来,我们大人去跟人买了西瓜,放井里半晌了,这会儿杀了,吃着正好解暑。”
“嗯。”
左弗点点头,“那便衙里坐坐吧。”
“呸!还当是什么硬茬,结果就是个怂包!”
于山小声啐了口,一脸不屑。
“这样也好。”
李想小声道:“虽说大姑娘不惧,但打了总督那是替巡按做嫁衣。刚来时,我发现一直有人尾随,呵,想借大姑娘手来铲除丁魁楚,他们想得倒是美!谁知那巡抚是谁的人?没准来个一石二鸟,到时可麻烦。”
于山两眼里又冒星星了,“想哥,你真厉害啊!这些我都没想到。”
“呵。”
李想一昂头,“跟着大姑娘也好几年了,总也学了那么一点。”
他说着便是拍了拍于山的肩膀,“你也多学着点,别跟那乔肆似的,总闷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是读书读傻了。以前话也不多,可也没像现在这样。”
于山叹气,“不是读书的料子就要认命啊,他就是想不开。当兵有什么不好的?给大姑娘当兵,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人各有志,你也莫笑他。行了,不说这个了,快跟上。”
“嗳。”
进了总督衙门,左弗也不客气,在主位坐下后,从婢女手里接过西瓜,直接“咔擦咔擦”地啃了起来,毫无淑女的形象。
这豪放的作风看得一干官员又是一阵惊心。
这当真是女人吗?
一连吃了两块瓜,将瓜皮扔盆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道:“我在琼州建了个盐场,如今产量不高,日产4000斤左右,但琼州人少,除去上交的,也吃不了这多盐,所以我就想把盐卖两广来,诸位大人,你们看可行?”
还真是直截了当啊!
等等……
她刚说什么来着?
日常四千斤?!
产量不高?!
你怎么不死啊!你!不吹牛会死吗?!啊?!
见大家不说话,左弗继续道:“现在还有几个盐池在建,若都顺利,今年有望日产万斤。这多盐,琼州肯定是消化不了了。诸位,我琼州穷啊!也就能弄点盐了!这陛下让我来琼州,我可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啊!不说做出什么功绩,起码要让琼州百姓吃饱饭吧?所以……”
她拱拱手,“诸位同僚,看在大家同朝为官的份上,给点方便吧?”
听着是请求,可谁都知道,今天若是不答应这煞神,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想想就有些埋怨丁魁楚了!也不知收了谁的好处,竟敢去敢打这位的脸,现在好了吧,直接要分肉出去啊!
“怎么?”
左弗一挑眉,“诸位都哑巴了吗?!”
“这个……”
丁魁楚支支吾吾道:“若是少量……”
“少量?”
左弗挑挑眉,“那是多少?”
她呵呵一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道:“罢了,你们这点猫腻我也晓得。我不用你们给真金白银,我想以盐换点匠人,造船匠,操船的水手以及读书人如何?也不用什么功名,能看得懂邸报就行。另外,再换些药材,你们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