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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定和项羽在路上慢慢行走着,前方不远处便是沛县不算高大的城门。
裴定心中暗想:以刘邦的性子,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城门检查路引外加坑人钱财吧。不知道能不能遇上。
项羽见裴定在原地发呆,便把手伸到裴定面前摇了摇:“阿定,走啊,你在干什么?”
裴定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来一去可能要花上大半月的时间,不知道那些人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项羽淡淡笑道:“何必担心这些,有伯父在,他们应该很好。”
裴定笑着点了点头,和项羽朝着城门走去。
刚一走到城门,一个三十岁上下,面容白皙,五官端正,却带着七分痞气的人拦住了裴定和项羽的去路,:“二位,别忙着过去,把路引拿出来。”
裴定和项羽面面相觑:秦朝现在隐患颇多,路引已经成了一种形式,根本没人会检查,想不到在这个小地方居然有人检查路引。
虽然裴定和项羽一样面上是惊诧的神色,但是心中暗笑:已经猜到了这个流里流气的人便是刘邦。
城门口的人一脸惊诧的看着两人:“二位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真乃人中龙凤,若是你们说身上没有路引,刘邦我打死也不信。”
裴定心中一声大笑:哈哈哈,果然是刘邦。
项羽见此人如此恭维自己二人,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位大哥,我们兄弟二人走得匆忙,确实忘了带路引了。”
刘邦一脸的为难:“二位,看你们如此的风采照人,刘邦也不愿意相信你们是来路不明的人。可是县令有命,必须要路引才能通关,不然就得关进牢里。刘邦倒是想让你们走,可惜我是个小小的亭长,上有老下有小,一屋子人等着我养活呢,若是放你们离去,我那一家老小可就真的完蛋了。”说着说着,刘邦的眼中隐隐涌出了泪光。
项羽暗叹:“又是个暴秦之下的可怜人。”
裴定听得项羽的叹息,肚子里肠子都笑得打结了:羽哥还真是好骗,不过话说回来,刘邦这家伙干这行一定是轻车熟路了,啧啧啧,若不是知晓他的底细,我都被骗了,真是个人才,放到现代,什么奥斯卡,金球奖,估计得让他包圆了。
项羽朝着刘邦点了点头:“这位大哥,把我们关进牢里吧,我们兄弟二人确实是没有路引。”
刘邦一脸的无奈:“曹参,来把这两位兄弟带回牢里。”
不远处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耷拉着眼皮,一脸的懒散,那人冲着刘邦拱了拱手,复又指向裴定二人:“三哥,是他们俩么?”
刘邦笑了笑:“曹参,这二位公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顶不是什么歹人,切勿为难他们。”
曹参点了点头,朝着裴定二人打了个眼色,便径自往前走。
裴定和项羽随即跟上。
裴定细细打量着这个懒散的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继萧何之后的大汉朝第二任相国,史书对此人的评价是“身被七十创,攻城掠地,功最多,宜第一”,“凡下二国,县一百二十二;得王二人,相三人,将军六人,大莫敖、郡守、司马、候、御史各一人”。
裴定对秦末汉初的诸多猛将贤臣都是颇有好感的,除了吕雉雍齿之流他所不耻,其余大多数人在裴定心中都是很能干的。
裴定正在寻思着,将来怎么把这些个能人都收到项羽手下,一个声音却从城门口传了过来:“哟,刘季,又逮着肥羊了啊。”
刘邦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我刘邦出马,还不手到擒来,那俩家伙,人还不错,不过看样子挺有钱的,可以捞一笔。”
裴定顿时无语:这家伙,就算是显摆,也都我们走远了再显摆啊,不知道羽哥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裴定扭过头去看着项羽,只见项羽双拳紧握,腮帮子上的肌肉鼓了起来,明显是咬着后槽牙呢,而额上也有一股青筋很明显的突了出来。
裴定心中暗赞:羽哥比史书上那个项羽好很多了,还知道审时度势,若是史书上那个火爆脾性的项羽,估计已经上前去把刘邦一顿胖揍了。
裴定笑着拍了拍项羽,项羽看了一眼裴定,顿时安下心来,面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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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定和项羽在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倚着墙站着,裴定一脸的无所谓:“第一次进大牢呢,感觉真不好,地面好潮啊,坐都没法坐。”
项羽则是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小人枉我还同情他,甘心被抓来,结果是被他利用了。”
裴定老神在在的说道:“羽哥,这里又教你一次,不可尽信人言,你看那刘邦,说得可怜兮兮的,实际上呢,不过是在把我们二人当肥羊宰,以我们的身手,这小小牢房困不住我们,不过么,这次让你明白了一个道理,也算是大有斩获了。反正你记住,别对任何人掏心挖肺,除了你自己,谁也别信。”
项羽摇了摇头。
裴定顿时大怒:“你难道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啊,你是傻还是怎么的?”
项羽淡淡笑了笑:“我相信你永远不会对我不利,所以,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保留。”
裴定顿时愣在那里,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这时牢房外进来两个人,赫然是刘邦和曹参。
刘邦挥了挥手,一个狱卒将牢门打开,刘邦陪笑道:“二位兄弟,真是抱歉抱歉,让你们在里面受委屈了,来来来,外面来坐。”
裴定和项羽走了出去,刘邦谄媚的笑道:“二位兄弟,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泗水亭长,叫刘邦,我旁边这位,就是沛县狱掾曹参。”
裴定礼貌的拱了拱手,项羽则是一脸的不忿,曹参也还是老样子,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架势。
裴定知道刘邦在想什么,便很知机的问道:“刘大哥,我们还有急事,不能在这里耽搁,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们兄弟俩离开这里啊。”
刘邦为难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县令对这些事管得很严,我也没法子,不过……”
裴定暗笑:戏肉来了。便识趣的问道:“刘大哥,不过什么?”
刘邦摸着下巴,慢慢说道:“大秦律例,有以金赎刑的说法,若是二位能拿出足够多的钱来,是可以放行的。”
裴定将手伸进怀中,摸出一小块金子:“五镒金够么?”
刘邦为难的说道:“够是够了,不过你们若要走,还需要一个担保人,若是二位犯了什么事,又找不到你们,担保人就麻烦了。”
裴定便又摸出一小块金子。
刘邦笑了笑:“这担保人不成问题,我来给你们作保,相信县令不会为难我的,可是我这个人天生胆子小,一想到给来路不明的人做了担保,心里就紧张,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这身子骨可怎么是好啊。”
裴定又摸出一小口金子。
刘邦看着桌上的三块金子,眉目之间掩饰不住的喜色,却还是做出一副不安的样子:“小兄弟,你要知道,我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是家里老老小小的若是知道了我给人作保,那他们也会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我可是担心得很啊……”
刘邦还没说完,裴定便又放了两块金子在桌上。
刘邦顿时眉开眼笑:“小兄弟真是好人,曹参,放人。”说罢便将五块金子全部捧在了手心里,不住的笑着。
刘邦摸出一块金子递给旁边的狱卒:“拿去交给县令大人,就说是我们这个月的税金。”又拿出三块金子递给另一个狱卒:“交给萧功曹,让他分给那些家里人被抓去做人夫的人家,让他们过得好一点。”然后将最后一块金子放到了曹参手上:“去曹寡妇的酒肆,让她做一桌好的,然后叫上兄弟们,一起大吃一顿。”
说罢便走到裴定项羽面前:“二位兄弟真是好人,来来来,我送你们出城。”
项羽见刘邦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贪财,脸色稍霁,只是瞪了刘邦一眼,裴定则是笑眯眯看着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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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到了城门口,刘邦笑道:“二位兄弟,今日真是多亏了你们够大方,刘邦在这里先谢过了,二位走好。”
项羽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城门,裴定朝着刘邦笑了笑,也跟上了项羽的步伐……
两人渐渐走远,刘邦站在原地笑了笑:“这两个兄弟真是大方,下次碰上,一定请他们吃一顿。”说罢便转身往回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