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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万物都重新获得了生机,沉睡了一整个冬天的市一中也活了过来。
风声,鸟声,人声。
市一中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
春乏秋困,这话说的一点不假,苏晓茴觉得自己或许得到了蔚在的真传,自她开始接受训练之后她便开始一天到晚的犯困,简直是高一时期蔚在的翻版。
苏晓茴曾问过蔚在,杜老头的训练是不是有让人嗜睡的副作用,蔚在听后对此嗤之以鼻,他说:“苏晓茴,你自己抽了懒筋儿还想怪到别人身上,忒丢人。”
谁怪到别人身上了?她只是猜测一下,怎么就丢人了?啧,不行不行,这瞌睡劲儿又上来了,瞌睡虫上脑也不同她打个招呼,容她睡会儿,容她睡会儿。
“喂喂喂,晓茴,醒醒,醒醒,别睡了,据不完全可靠消息,孙大美人刚刚被校长叫到了办公室。”
苏晓茴刚趴下没多久就被温蕊那连环掌给拱了起来,她抓狂的坐直身子,一记眼刀甩向温蕊,好像眼前这人刨了自己祖坟一般的怨怼道:“你八卦我不怪你,可是你没看我这儿都快睁不开眼了么,你要真的发自肺腑的想跟我说点什么小道消息,你也得打听清楚了啊,什么叫做不完全可靠,您老人家这么着把我揪起来,好歹跟我说点可靠的消息啊!况且,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又怎么了,她是违法乱纪了还是被校长包养了,不就去个办公室么,而且人家是大大方方进的办公室,真要有点什么见不得光的还能让你们这些小狗崽子们看见?你说你一天到晚兴奋个什么劲啊,扰人清梦很开心是吧?你要是觉得时间多你就去找*风,别来烦我成么?”
“苏晓茴,你睡傻了吧?刚才外面那么大动静你都没听见?你睡眠质量还真高啊。”温蕊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不对,应该说是像看动物的,那个眼神就是带着几分怜悯的那种,就是看动物园里被驯兽师一皮鞭一皮鞭抽老实的动物的那种。
见苏晓茴一脸不知所云的表情,温蕊叹了一口气,道:“刚才你睡觉的时候,十一班黄伟光他妈来学校闹事了,就在教学楼下面,指着孙大美人办公室的窗户破口大骂,什么狐狸精啊,什么勾引她儿子不学好啊,什么有损师德啊,什么马勒戈壁啊的都骂出来了,平常见她妈妈还是挺端庄的,不像能说出来这种话的人,但是今天我算是长了见识了,母爱可真他妈的伟大,它能让一个贵妇变成一个泼妇,你都不知道,她那嗓门扯的,啧啧啧,那叫一个声嘶力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在楼底下唱摇滚呢,那架势,分明就是你要搞我儿子除非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等等,你说什么?孙老师搞她儿子?这位阿姨没病吧,孙老师闲的没事儿搞她儿子做什么,找刺激啊?再说了,她就算要搞,也不能搞黄伟光那样子的啊,怎么着也得先搞……”苏晓茴回头,冲蔚在抛了个媚眼,又冲温蕊使使眼色,“我们蔚爷这种水平的,是吧?”
温蕊偷偷地笑,蔚在瞪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苏晓茴撇撇嘴转过了身,将长长的马尾用力一甩,感觉到有什么被自己的马尾击中,她又向反方向扭头一看,故作惊讶道:“呀,对不起啊,我甩得太用力了,没伤到你吧?”
蔚在白净的脸上被苏晓茴的头发抽出了两条浅浅的红印,他倒是不生气,只是一把抓过苏晓茴的头发将她拎到了他的面前。
“哎,你轻点儿啊,我说,我让你轻点儿呢,没听见啊?疼,疼。”
苏晓茴叫的热闹,蔚在却仍然不放手,他扯了扯嘴角,特温柔的和她说:“你要是再管不好你的身体,就不要嫌我亲自动手帮你管教了,你说,你这么一猥琐的女流氓,我把你头发剃了扔进尼姑庵里也不合适,是吧?”
“对对对,不合适,不合适,你把我扔进尼姑庵,那就相当于往鸡窝里扔了一黄鼠狼,我错了,行么?你放手先,放手放手。”
她拍打着蔚在的手背,“啪啪”的,片刻之后他松开了她的头发,揉了揉她的发根:“以后老实点,别总想着出幺蛾子,你应该知道,你那点小花花肠子根本瞒不过我。”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苏晓茴嘟囔着,使坏的又使劲儿甩了甩头。
这边苏晓茴与蔚在在教室里正折腾的欢实,那边的校长室里也并不安生。
刘女士,就是黄伟光的妈妈,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校长哭诉着。站在茶几前的那个年轻漂亮又很有气质的女人,在她的口中俨然就是一个卑鄙无耻,还会勾引学生的荡.妇。
“校长,我们送孩子来学校是让他学习的,不是来让他谈恋爱的,退一万步说,这孩子真的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我们做家长的阻止不了,如果是同龄的女孩子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这个女人,她为人师表却毫无职业道德,她居然和我儿子暧昧不清,把我儿子的魂都勾走了,我们家伟光还未成年啊,孩子不懂事难道这个当老师的也不懂事?校长,这件事你必须严肃处理,把这个叫孙颜的贱女人清除出教师队伍!”说着说着,刘女士情难自已的站了起来,她指着孙颜,恨不得现在就让她消失,让她再也无法出现在自己儿子的面前。
校长清了清嗓子,起身拉刘女士坐下,安抚她说:“您一心希望自己儿子不受伤害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大家都是文明人,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您先坐下,喝点水,我先来搞清楚状况,您看行么?”校长扶着刘女士坐回了沙发上,又重新踱回到孙颜面前,“小孙,刘女士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孙颜做了个深呼吸,坚定道:“校长,我和黄伟光并不是刘女士所想的那样,我们之间只有师生关系。”
“你放屁!我那天晚上明明看见你拉着我家儿子进了小巷子,你以为我的年纪已经大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了么?而且,是我儿子亲口承认的,他向你表白,你是答应了的。”刘女士简直要气炸了,这个小蹄子,故作清高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孙颜并不似看上去的那般较弱,今天她一改往日的风格,依旧淡定自若。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刘女士,周遭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息:“刘女士,我再说一遍,我和您的儿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会喜欢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他。您也说了,是他同我表白,可我并没有答应,他会错了意您不应该来找我,根源在他那里,如果您不去先把他的念想断了,就算我辞职,就算我一辈子都不当老师也没用,因为,是他赖着我,而不是我勾引他。”
——“你!”
——“小孙,注意说话态度。”
刘女士与校长齐齐发声,孙颜却依旧不为所动。
“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孙颜浅浅的鞠了一个躬,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哦,还有一件事,孙女士,您刚才的那番大吵大闹已经对我的名誉产生了影响,希望您能写封道歉信到我们学校,澄清事实,否则,我会考虑告你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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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时,苏妈妈意外地没有锁定西瓜台,去追那部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要长的电视剧,反倒是换到了新闻频道。
苏晓茴回到房间把书包放下,走到餐桌前,惊奇道:“妈,您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
苏妈妈替桌上的爷俩盛好了饭,笑道:“我哪是关心国家大事啊,我是关心你,晓茴,今天我上班的时候听说你们学校出了点事,说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谈恋爱,学生的家长闹到学校去了,还听说那家长挺有办法,最后连电视台的都惊动了,这不,一回来我就换了这个台,等着看新闻。”
“哎呀,妈,我们学校的事我都不知道,您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要我说,您这根本就不是关心我,您这就是变相的八卦呢,”苏晓茴做了个鬼脸,继续逗苏妈妈,“是不是被我说中你的少女心事了?”
“你这孩子,有这么说你妈的吗?”苏妈妈笑出了声,给苏晓茴夹了个鸡腿,“听说,那个家长说的那个老师是你们班主任?”
“恩。”苏晓茴夹了一颗青菜,扒了两口白饭。
“那她为人怎么样?”
“妈,您看您,我说您八卦吧您还不乐意,”苏晓茴放下了筷子,她叹了口气,转念一想,自己老妈也是关心自己,于是又耐心解释道,“孙老师挺好的,性格好长得也漂亮,年龄也不大,他们那些青春期的小男生会喜欢上孙老师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和孙老师相比,我们这个年纪女生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天真弱智蠢,我相信孙老师不会没有自己的底线,要我说肯定是那个黄伟光自作多情了,而且,他妈够凶悍的,也够没智商的,这么一闹真不知道是丢了谁的脸。”
这时,旁边一直埋头努力吃饭的苏爸爸忽然开口了。
“晓茴,你这话说的倒是蛮理性,分析的头头是道的,看来我从前和你说的话你是听进去了,做什么事都得多想想,不能意气用事,你是大孩子了,以后自己遇上这些事情可不能像电视里的家长那样冲动。”
“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苏晓茴先是被爸爸的话说的莫名其妙,之后又有些后怕的想,她这个平时看上去憨憨的老爹不会忽然精明的看出来什么了吧?切,反正她是他女儿,她的那条x染色体也是他给的,真金不怕火来炼,亲生的不怕血来验。
吃完饭,一家三口各自忙活去了,苏妈妈去洗碗,苏晓茴回房间写作业,苏爸爸则是去阳台接电话了,空荡荡的客厅里电视依然在演,女主播用标准的播音腔机械的播报着各种各样的社会新闻,什么谁谁谁不愿意赡养老人啦,谁谁谁拾金不昧啦,哪哪哪发生车祸啦,哪哪哪发现死尸啦
——今天清晨5点30分,有市民在西郊发现了一具男尸,据警方的调查,该名死者系……
“哎呀,时间到了,今天是的大结局,老苏,快点换台。”
洗完碗的苏妈妈一边用围裙将手擦干,一边往客厅跑。
听到苏妈妈一惊一乍的叫喊声,苏晓茴停下笔笑了笑。她就说嘛,雷打不动的时间,老妈怎么可能轻易错过,改明儿她得跟安左左说道说道,看看她能不能搞到老妈最喜欢的四王爷的签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