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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应了一下,眉头微拢:“你找了这只猫很久了,但到现在还没找到。”
女孩的脸色霎时变得激动起来:“你能算出来它在哪里吗?”
她的确养了一只猫,这只猫是她刚来这个城市捡到的流浪猫,已经陪伴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六年了。一月前她忘了关门,猫自己走出了家门,她在小区附近找了好几轮都没有找到,继续扩大范围寻找还是没有找到一点痕迹。
她都已经绝望放弃了。
她没什么亲人,小酒就是她全部的寄托,是她最宝贵的家人。
对于女孩的焦急,白寄离显得有些无奈,铃铛上猫的气息已经由阳转阴,直白点说就是这只猫还活在世上的可能微乎其微。
他说:“猫遭遇了不测,时间大概是一月前的3号到6号。”
女孩:“……”
她沉默了很久,才激动的问:“还有……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没有。”白寄离道。
有围观的人问:“三号到六号这期间死的?”
白寄离轻轻抿了下嘴,女孩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白寄离沉声道:“从三号到六号,缓慢的死亡。它生前遭受了虐待。”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直聚集在女孩脚边的一团灰雾具象成了一只身体残缺的猫。
它低头舔舐着自己的断尾和断手,时不时打量眼前的白寄离,眼神傲娇。
女孩听到白寄离的话,哪怕一时之间没有办法验证真假,还是忍不住奔流而出的眼泪。
其实她隐约有了些许预感的,她的小酒虽然调皮,之前也跑出去过,但它特别聪明,只要她在楼下找上几圈,喊它的名字,它无论在哪里都会朝她飞奔过来。
“它很痛吧,小酒最娇气了,不知道有没有哭……”
白寄离看向那只猫,那只猫也正好看过来,一双浅黄色的瞳孔清澈非常,它残破的前掌搭在女孩膝盖上,眼神明晃晃告诉白寄离,不要告诉女孩真想让她徒增伤心。
白寄离轻轻叹了口气,说:“它很坚强,它没有哭。”
奶牛猫人性化的点点头,这话不假,骄傲如它,才不会在坏人面前示弱。
女孩也深知她家小酒的性格,听到这话,哭得更加伤心。
“你能……算出小酒的尸体在哪里吗?”
女孩放下捂着脸的手,泪流满面。
白寄离从奶牛猫的身上引出一道阴气,对着面前的茶杯一扫,杯中黄绿色的茶汤无风生波,涟漪一圈圈荡开,待平静时,一片树林在茶杯中显现。
沾了茶水的手在女孩眼皮轻轻点了两下,白寄离微凉的话语响起:“能看见吗?”
女孩朝着茶杯看过去,震惊得捂住了嘴,接着又忍不住泪流不止。
“原来它就在我家小区后面的树林里……我去找了好多次,都没有看见……如果我再找得仔细点,如果我再仔细点……”
她泣不成声。
其他看客见她一副好像见到什么画面的样子,纷纷上前来围观,但茶杯里除了半杯清亮的茶汤,什么也没有。
众人好奇得抓心挠肝,也有少数人坚信白寄离就是个骗子,而女孩是他请的托儿。
此时的女孩却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注意周围人的言语态度了,她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对白寄离道了谢,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小区赶。
那只断尾断脚残破不堪的奶牛猫很快也跟着她远去。
白寄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摊子,重新斟了一杯茶,环视了一圈路人:“各位,要算命吗?”
周围有人问:“要钱吗?”
“那当然。”
“不看不看。”路人说:“刚才那位为啥不要钱,不会是你找的托儿吧。”
白寄离笑了笑:“我和她有缘,和你有缘吗?”
那人一噎,闭嘴了。
周围的人没有散,还想看热闹,但却没有人上前。
毕竟五万块钱呢。
当谁是大怨种。
白寄离还以为今天怕是不会有什么进项了,没想到人群还未散去,便有两人从人群外缓缓进来。
其中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应当是不良于行。
但尽管如此,来人还是穿得一丝不苟,深灰色英式双开衩西装,里面穿了一件黑色衬衫,深蓝色条纹领带,配上同色系西裤,哪怕坐在轮椅上被别人推进来,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却丝毫不弱。
浅金色的金丝边眼镜弱化了一点他自带的强势气息,为他添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修长的手自然交握在膝上,那双手如同玉质一般,修长白皙,在阳光下带了一点剔透的光泽,犹如艺术品。
遥遥一川,君子渐临。
人已经来到简陋的摊前。
白寄离却愣愣地望着对方出神。
“算一次五万?”
清冽带着点磁沉的嗓音将白寄离的神魂唤回,他点点头,脱口而出:“算姻缘免费。”
男人笑了一声,“对谁都免费?”
“对你免费。”白寄离毫不迟疑,问他:“要算吗?”
男人身后的助理疑惑地看着这个算命的,远远的看着高冷得不行,走近了,虽然还是冷玉一般,却莫名觉得他热切过了头,特别是对自家老板。
说话也怪暧昧的。
陆与深原本只是路过。
这条路出去便是公司,他一会儿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车到了路口,他的心脏突然泛起一阵剧烈的灼热,烫得他瞬间后背就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原本还以为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便让助理停车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儿,也就是这个时候,他透过车窗,穿过人群,看到了坐在这边斟茶的男人。
那股原本已经平息的灼热卷土重来,加剧的心跳,仿佛是某种召唤与指引。
陆与深当下便让助理推来轮椅朝这边而来。
白寄离将一杯茶推到陆与深面前,他刚才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人脸上,这会儿才发现男人的腿,心中一痛,有心想要问一下男人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又碍于两人现在还不熟开不了口。
“给我一样你的贴身物品。”
男人没有说自己要不要算,但白寄离已经默认他要算,朝男人拿信物。
陆与深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块莹润的玉佩,这是他幼时母亲给他求的玉佩,他一直戴着,应该算得上贴身了。
他背后的助理憋得一脸菜色,有心想提醒老板不要相信路边的江湖骗子,又觉得自己一个打工人不配置喙什么。
算个命罢了,虽然要五万块,但老板又不是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