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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身上的伤口细微却密集起来,夙歌一剑未中并不恋战,沉着冷静旋身而下,避开战阿蛮的拳头,待几支箭矢连发逼迫到他身前时,他身形一晃,便又身影消失在原地。
数支箭直直定在他消失的地方。
夙歌的狼狈令凤家军欢呼起来,而夙家军震怒,他们确实逮到了几个打算下黑手的弓弩手,却没想到还有藏在暗处的。
眼看少主被人大庭广众之下连连暗箭逼迫,夙家军哪里还忍的下这口气,纷纷拔剑就想上。
对面的凤家军连遭挫败,也憋着一口气自是不肯相让。
就在两军对峙一触即发之时。
消失的夙歌却是身形一转直接跃上高空,剑光一闪扫落几支逼迫着他的箭矢,一脚踏在战阿蛮肩头,力气之大直接逼的战阿蛮就势单膝跪地,砸裂了地面,腾起烟尘。
他一手抓着战阿蛮头顶的发髻,一手手中的剑刃横在战阿蛮脖颈间,高高在上,冷冷扫视着全场。
赢了,他一人连挑凤家军十七人,仍能傲视群雄。
此时的夙歌已经不是战神二字可以形容的,那是睥睨众生的杀神,他脸上的血痕丝毫不阻挡他此时震慑三军的气势,反而平添了许多诡谲的杀伐之气,如矗立在天地间的的利剑,每一寸土地和众人所呼吸的每一丝空气都掌控在他手中。
“犯我皇朝者虽远必诛!”夙歌站在战阿蛮肩头,剑指苍穹,朗声呐喊。
夙家军人心振奋,为他口中的壮志豪言,也为自己所跟随的是这天下最英勇无敌的将军,跟随夙歌高喊:“犯我皇朝者虽远必诛!”
一声声呐喊,逐渐感染在场的众人,凤家军亦被激起心底的豪气和血性:“犯我皇朝者虽远必诛!!!”
全军的呐喊,引出了中军大帐内的众人,看着场中高高在上的夙歌,看着全军被折服的人心所向。
行武之人便是如此,崇尚实力,看不起裙带关系和世族荫蔽。
这一次,夙歌胜了,他不止赢得了夙家军的折服追随,更赢得了凤家军打心底的敬佩,他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军心。
为自己,为次帝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右相此时看着帐外的情景,既羡慕又痛惜,夙家迎来了光。可凤家的光却早在年少时被蒙尘,自此凤家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对夙歌暗下黑手是凤孚私自下令不假,可也是他默许的,只是没想到夙歌命悬一线还能被圣佑救回来。
今日眼看夙歌一人之勇抵挡万军之势,右相扼腕,凤家真的是挡不住这兵权更替了……
入夜,北境皇庭。
皇凌夜修长的手指夹着密信,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抹欣赏:“以一人之力连挑凤家十七个将领。没想到,此人一直在隐藏实力,连纪鸢都能被他蒙混过去,以往倒是小觑了他。”
“殿下所指的可是左相的嫡长孙夙歌?”钟先生手执白子稳落棋盘,抬眸问。
“如今是夙家军副将夙歌。”皇凌夜更正,今日一战,夙歌已经不是任何人名下的附带品,而是用实力为自己正名。
“哦?殿下看上去很是欣赏他。”钟先生意外一向孤傲的皇凌夜竟然肯正视夙歌的优秀。
“欣赏?不,本殿只是觉得这场战争,棋逢对手,刚刚开始最精彩的部分。”皇凌夜随意的取了一枚黑子,点棋落盘。
瞬间瓦解钟先生白子征战盘踞的战场。
钟先生面对棋盘上的败局一愣,随之开怀的放声大笑:“臣忽然很想知道夙歌与殿下谁的武艺更胜一筹。”
皇凌夜捡起一颗黑子抬手掷出,棋子犹如被寒风裹挟破空之势射出直直钉在数米外的花树上,将一瓣被风吹落的花瓣钉进了树身半寸有余。
空气凝滞一瞬,花树自内向外层层崩裂,被棋子带来的余力震碎,满树的花化作齑粉被风吹散。
钟先生一愣,随后拱手一礼:“原来,殿下已登峰造极。”
十一月十五,皇伊贤的生日。
这是小皇帝…不,帝王大婚前最后一个单身的生日,凌卓自然不会忘。
往年按照朝中惯例在宫中宴请百官及其家眷,共同庆贺,算是个集体团建,交流友好关系的应酬。
这一次,凌卓早早便通知礼部今年不必宴请百官,她另有安排。
经礼部侍郎上次出言顶撞被罢官后,百官对这个次帝便有了些忌惮,不敢再当面质疑她的政令,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皇伊贤下朝后,便被凌卓堵在政史殿,让人侍候他换了常服后与她一同出宫。
皇伊贤惦记着奏折还没批阅,凌卓则是大手一挥带上,路上批阅,饶是不想出宫的皇伊贤也只能妥协。
只是这一次,不是去鱼羊鲜,而是一路到了千阁学坊。
此时学坊已经休假,坊中只剩些回家不便的异地学子,大雪纷飞,也多是不愿出门。
因此倒是没人发现两位帝王悄悄驾临。
“怎么想起来带朕来这里?”皇伊贤纳闷。
“到了你就知道了。只有这里才行。”凌卓神神秘秘的带着皇伊贤穿过学坊,直达雾中林。
“这是前往蓝钻矿洞的路?”皇伊贤自是知道矿产的位置,因此更是纳闷,凌卓给自己庆生,带他来矿洞做什么?
凌卓并不多言,带着皇伊贤沿着已经开辟的宽阔好走的道路前往矿洞。
待进入矿洞之前,还神神秘秘的用巾帕围住皇伊贤的眼睛,牵着他的手慢慢步入其中。
被蒙住眼睛让皇伊贤多少有些不适应,出于对凌卓的信任,他并没有反对,由凌卓微凉的手牵着,他还攥紧了几分,给妹妹暖一暖手。
大约走了几十米,空旷无声的洞穴内似乎有琴声传来,悠然空灵。
皇伊贤擅音律,琴艺造诣本就远超常人。
此时听见这琴声,饶是他也出神几分。
这琴声婉转妩媚,却又清透纯净,在洞穴中被放大的音质,并没有因距离远而浑浊,依旧像一条轻柔的薄纱托浮起听者的神魂牵引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