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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倒也奇怪。
轩辕靖瑶、朱宝两个斗狠比滑,心思一个赛一个阴险毒辣,却不知怎的,潜意识里只觉对方必会让自己极受欺辱,但并无性命之忧。
而那独角怪为何对这小魔女如此之怕?就因为它很真切地认识到,这小魔女很愿意将自己杀了!跟朱宝相处,它却未觉有如此杀心!
就连那老道,一开始也没有觉出朱宝对他有杀心!
朱宝对这妖道,初会之时确实未有杀念。只是最后,因这妖道犯有人命,不杀又难以救人,才不得不偷袭杀之!朱宝就算有如此大义而杀了妖道,但一颗仁善之心仍受反噬,难受了好一阵子。
故,师出有名者杀人难防!复仇者往往能成功,正是此理!
故,无辜害人性命者,当自慎!
冤因恶果不报,天地难平!
可这会儿,那面冷心狠侍女拔剑,走向渊灵小和尚,是听命于主人,极盛杀机,自然会真杀人!
朱宝哪里敢冒这一险,忙起身道:“别急别急!轩辕靖瑶,我服了你就是。不用杀人!”
轩辕靖瑶心里一喜,心想“这丑怪果真是要靠逼迫的,这下倒被我抓住命门了”。她摆手止住侍女剑梅,对朱宝道:“行!不杀就不杀。你给我叩三个头,认我为主公。那你的这些师兄弟皆是你的同门,我的属下,我就不会去杀他们。”
朱宝坐在地上,看看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哎,如果这小魔女不是一个触不得碰不得的未成年小女孩,朱宝在自己的主场,有一百种阴毒方法对付她。
哎哟!是谁定的“不能触碰未成年小女孩,触碰即枪毙”的变态规矩!难道,未成年小女孩真是这世上最凶恶的物种?!
朱宝只好尝试拖延,却问:“我师父呢?”
轩辕靖瑶:“那老和尚?跑得比兔子还快!你别啰嗦,赶紧跪拜罢!一旦行礼完毕,我们两个就你好、我也好,乐得轻松,再不用如此绞尽脑汁地斗法。”
朱宝却想“我倒喜欢多动脑、少动手,动手我也打不过你”。
朱宝道:“我很犹豫。”
轩辕靖瑶一怔,皱眉道:“你本来就是我马仔!现在升格你为我手下一员大将,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朱宝道:“你想要我奉你为主公,可你想清楚何为主公?”
轩辕靖瑶见这丑八怪又要“一本正经”地耍嘴皮子,知道自己胜不过,大怒:“让你跪拜你就跪拜!又有什么说辞!赶紧的!不然老子我要大开杀戒了!”她却不自称老娘。
那持剑侍女也是没杀过人的,这会儿杀机已退,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比朱宝可要犹豫多了。
朱宝坐在地上很舒服,他振声道:“公主啊!招贤纳才,实际上并不为贤才,为的是王图霸业!不得不慎重!不得不执仪轨!自古明主纳英杰,留下很多佳话!您倒可多加了解!想当年,帝尧访贤巢父、啮缺,亲赴山野洞府,见面奉礼如师;周武王纳贤姜太公,俯身为杌凳,亲提绳缰为马夫;汉蜀帝拜相诸葛亮,三顾茅庐、促膝夜谈、共枕而眠;吾家先祖明帝尊讳元璋,克己下人,遍求贤士,尊以宾礼,听受其言,昼夜忘倦……”
轩辕靖瑶知道自己恐怕要翻船于唾江沫海,但为谋“王图霸业”,不得不耐心听讲,否则必证明自己只是小孩子家家游戏,不是“明主”;她仔细着听,小心提防关键之处,要与这丑怪斗智,终要他服从为上。
朱宝续道:“尊贵而美丽的公主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成大事者,得人才为第一要素。自古国君对待贤士的态度决定其能否成就王图霸业。求贤纳士,自分上上、次上、中、下四等。完成帝业的君主,把贤士当作老师对待;完成王业的君主,把贤士当作朋友对待;完成霸业的君主,把贤士当作臣属对待;至于亡国之君,就把贤士当作差役来使唤了。君主能放下架子对待贤者,恭恭敬敬地向他请教,那么才能胜过自己百倍的贤士就来了;操劳在先,休息在后,抢先请教,理解了才点头照办,那么胜过自己十倍的贤士就王来了;操劳起来跟别人一样勤奋,那么才能和自己相当的贤士就来了;依着几案,柱着手杖,眼光斜视,指手划脚使唤人,那么差役一类的人就来了;要是怒气冲冲,举动蛮横,暴跳吆喝,那么像奴隶一样的人就来了;这是古代国君施行王道,收罗人才的各种不同方式。如今天下险恶,虎狼环伺,各为争雄。公主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必须取上上之法!天下人听到公主以上上之法礼遇贤臣,则天下的贤士一定都会投靠于您、服从于您,依从于您,听您指挥,任您派遣。如此,则大事如水到渠成!”
朱宝偷眼瞧那小魔女和她的两个侍女听得傻了,赶紧快马加鞭,脑筋一转,也不敢针锋相对地闹得她翻脸,温言续道:“公主,为主公者,劳心苦思,很是不容易。您如果硬要我拜你,倒也有他法。你功夫高明,不如我拜你为武师父。我知识丰富、计谋高超,你不如拜我为文师父。那倒是千古未有之佳话!”
朱宝顿了一下,自己也被自己的新奇想法给震惊了,摇头晃脑地叹道:“武师父文徒弟,文师父武徒弟,果真是天下第一、千古未有之顶顶尖儿佳话!”
轩辕靖瑶是天才第一之少女,只不过见识短浅了些,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这下听下面坐着的丑怪一番侃侃而谈,心里更生赞才惜才之念:果真是一等一的将相之才!若不招揽、明珠经手却弃,那真是天下最愚蠢、昏庸之主公!若不招揽,我怎么去战胜那可恶、自命不凡的赵澋!
轩辕靖瑶在古寺灯火之下,细看那丑怪,突然心里又生异想:可惜了,如果他不长得如此这般丑陋的话,倒可用他来气那坏人赵澋……
轩辕靖瑶被自己吓一跳,急正色道:“罢了。我年纪还小,拜主公之事,可寄挂不表,你拜我为师呗!却不分什么文师父武师父!”她这会儿早将对家将阿三的承诺给忽视了。
朱宝一喜:果真是庸主!即唤一声:“吾师在上,请受武徒弟之拜。”在那小魔女未及反应之前,急慌慌、情切切,连叩三个响头。
轩辕靖瑶一惊一怒,凶脸道:“唤师父!”
朱宝:“渊灵师弟,快点奉茶给我!武师父请稍等。这拜师敬茶之礼一旦开行,绝不可中断!您瞧,这古寺雄刹,万千神佛,师兄师弟,两位姐姐,皆关注之!”
轩辕靖瑶一脸苦瓜,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倒也心生一点忌讳,未能起足够乱心,坏了礼仪。又想:以后只许他喊自己师父即可,我却不会拜他什么狗屁文师父!占了师父之名,以后打骂由心,倒比当那麻烦主公快意!
朱宝接过渊灵好不容易起身倒来的茶水,膝行着,挨近轩辕靖瑶,低头双手奉茶,情状极为、极为恭谨。
轩辕靖瑶见这远比自己身大的昂藏八尺少年,执礼如此之恭顺,心生成就感,接了茶来,略看一眼,饮了一口,道:“你这徒弟,我收下了!”
朱宝:“谢、谢吾师。”
轩辕靖瑶将茶杯往桌上一垛,道:“喊师父!”
朱宝想,我拜师时拜的是武师父,现在直喊师父又不能改变契约事实。当下怕生事非,只得道:“是,小师父!”
轩辕靖瑶皱眉道:“丑徒儿,你为何这么多花样经!直接喊师父!”
朱宝:“我怕将小师父喊老了。等你七老八十了,我唤你老师父都成。”
轩辕靖瑶盯着他那双眼睛看得一会,非常非常地怀疑,他那张奇丑之脸是一面具,可事实并非是面具啊,因为我都狠狠地打过、揪过了啊!
轩辕靖瑶:“起来吧。今天也算我开宗立派之源头。你以后要听话,绝不能忤逆师父。为师回去后,自会制订一套师门家法,一定要让你服服帖帖。”
朱宝:“王图霸业是大事,开宗立派亦是大事!请吾师慎重之!门规家法之制定颇为繁琐,要不还是由为徒的代为操办?”
轩辕靖瑶只觉得身上毫毛都要竖起,生怕又陷于这丑怪之掉书袋攻势,忙道:“不用你操心!我到你这里,坐得也久了,现在带我到你住处去看看呗。丑徒儿,你平常都住这寺里么?”
朱宝却不移步,现下他腹内灵石化净,正是武力、胆势最壮时刻,这会儿挨这小魔女也近,即鼓足勇气道:“轩辕靖瑶!我已按规矩拜你为武师父!现在,你就得拜我为文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