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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样,入戏挺深的啊。
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她相公?
“周家的二公子。”柳云眠道,“从前我想做他的姨娘,不过是我眼瞎了。”
她很坦然,也不回避,毕竟那确实是发生过的事情。
陆辞:“……”
这话他没法接,原本他还以为,柳云眠会委婉一点儿。
“相公不会介意吧。”柳云眠笑眯眯地道。
陆辞:“不——介意。”
“那就好,否则你也得忍着。”后面这句她以为是腹诽,结果带了出来。
“娘子说什么?”
“没什么。”
说了实话而已。
“咱们回家吧。”
回家之后,还有个巨大的“惊喜”等着两个人。
刚从牛车上拎着买的东西下来,蜜蜜就冲了过来。
“哈哈,是不是知道小姑姑给你买好吃的了?”柳云眠笑眯眯地道。
蜜蜜却焦急地道:“小姑姑,祖母让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她脸色红扑扑的,鼻尖都是细细的汗。
柳云眠本来以为她是高兴,结果听她语气,不由一惊:“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大姑姑回来了。”蜜蜜道,“在家里和祖母吵。”
大姐柳云杏回娘家了?
虽然前身有关于大姐的回忆,但是柳云眠自“好了”之后,还没见过这个记忆中盛气凌人的大姐。
回娘家和亲娘吵架算怎么回事?
不过似乎,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吧。
难道让她回去劝架?
“……祖母说,让你先别回家,在老宅子里躲一躲。”
柳云眠黑人问号脸,她躲什么?
要殃及无辜?
蜜蜜毕竟年纪小,说话不是很清楚,但是到底一来一去,问了许多句之后,柳云眠总算明白了。
原来,柳云杏的怒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就……真是无妄之灾。
“大姑姑说,家里的银子是给二叔娶媳妇的,要二叔把小姑丈退了。”
柳云眠闻言忍不住看了陆辞一眼。
陆辞对她笑笑,“我知道娘子并没有那样的心,不在乎外人说什么。”
这姐妹俩,在对他的态度上,真是亲姐妹!
柳云眠:我有,但是我不敢说。
她还替柳云杏圆了圆:“大姑姑肯定不是那样的意思。”
“大姑姑说,退不了就卖了。”蜜蜜是个实诚孩子,“二叔说,卖不上价,得倒贴人二十两估计。”
柳云眠虽然极力忍笑,但是勾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
“开玩笑的。”她摸摸蜜蜜的头,结束这个话题,“祖母说,让我去哪里躲?”
蜜蜜吃惊地看着她。
“怎么了?”
“祖母说……小姑姑肯定不会躲,要回去跟大姑姑吵架,让我跟你说完,就赶紧跑回家偷偷喊我爹出来拦着你!”
没想到,你不按照套路出牌,把我整不会了。
蜜蜜怎么看,小姑姑也不像生气的模样。
柳云眠:“……”
“那我现在,还要不要回去告诉我爹啊!”蜜蜜懵懂。
陆辞嘴角也勾起,仿佛在说,你看你家人,对你是这样的认知。
柳云眠想了想后问道:“祖母有没有说,让你爹把我带到哪里去躲着?”
“去老宅子。”
“行,那咱们就去老房宅子。”
我自己去,不劳烦你们费心了。
所谓老宅子,其实就在柳家后面,是三间茅草屋,两家紧挨着。
柳秀才和高氏刚成亲的时候住在茅草屋,后来家境好了些,就另起了新房。
蜜蜜试探着问道:“小姑姑,你真的不去和大姑姑吵架吗?”
她之前见过两个姑姑吵架的模样,针尖对麦芒,天雷勾地火,简直像要把屋顶掀翻一样。
“不吵了,走,你跟我去老宅子,我给你买了好吃的糖和点心。”
如果是前身,肯定要回去吵个天翻地覆。
毕竟关于家人偏心这个认知,已经折磨了前身很多年。
但是柳云眠不一样,她是后来者,很难代入到前身的思维中。
而且她觉得,柳云杏也不全都是错的。
比如,前身是有点偏激,也确实作天作地。
那么大一个大家庭,不可能都围着一个人转。
至于姐妹两人到底谁对家庭付出更多,家人到底更偏向谁,更是一笔无从算起的烂账。
柳云杏当时年纪大了,人家不愿意要,这是事实。
而成亲之后的柳云杏,也肯定补贴娘家许多,否则柳家怎么可能存下二十两银子?
不谈对错,只能说各有道理。
她到底不是前身,所以也不想去为这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纠结。
能二次活命,她很珍惜;她也从来不是靠别人的人,过好自己的日子,无愧于心便是。
陆辞眼中有意外之色,但是转瞬即逝,很快若无其事地跟上姑侄两人。
老房子甚至没有围墙,只有一圈栅栏围着,两边堆满杂物,中间是菜地,因为刚春天的缘故,还没有播种。
推开里面的门便是厨房,灶上的铁锅被取走,露出空荡荡的灶底,黑漆漆的有些吓人。
左边一间是卧房,右边一间是杂物间,屋里都破败不堪,墙角结满了蜘蛛网。
地上有阳光透过房顶留下的光斑,柳云眠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许多破漏之处。
这房子……真是家徒四壁。
幸亏没下雨,否则外面大雨,屋里小雨。
“蜜蜜,你回去盯着点,什么时候大姑姑走了告诉我一声。”
蜜蜜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地答应,手里小心托着给铁蛋的糖。
今日有糖吃,像过年一样开心。
柳云眠想动手打扫屋里,然而连块抹布和水都没有。
院子里倒是有把破旧的大扫帚,所以她把东西找地方放下,就喊陆辞一起出去收拾院子。
陆辞有些意外:“娘子真的打算在这里住下?”
“嗯。”柳云眠道,“与其大姐回来一次,我躲一次,不如收拾收拾这里住下。而且——”
她挑眉,戏谑道,“咱们都成亲了,该独立门户了。怎么,相公不愿意?”
陆辞诚恳道:“我都听娘子的。”
“那一起收拾吧。”柳云眠不客气地把扫帚扔给他,自己去搬杂物。
“她哪里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你们给她通风报信,让她躲着我?”前院传来柳云杏泼辣的声音。
柳明仁似乎弱弱地劝解着什么,听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