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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等再相处些时日,我旁敲侧击一下,你看如何?”
她不保证结果。
陆辞点头:“好。”
饺子包好后,柳云眠就举着灯笼出门,兴奋又焦急地陆辞显然还没有忘记在柳树村学到的手艺--擀皮。
一小块面芥子,被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在擀面杖下转一圈,一张中间厚两边薄,圆圆的饺子皮就成形,随后飞到柳云眠手边。
柳云眠包饺子也是又快又好,一个个圆滚滚的,像小元宝,在砧板上排排坐。
这气氛本来应该很好,只是柳明仁和胖丫,连带着懵懂的小白,也都挤到厨房来,顿时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尤其柳明仁和胖丫,看陆辞的眼神,都像看负心汉,甚至忍不住想要上来捶他一般。
“陆辞,你不是要另娶了吗?”柳明仁阴沉着脸道。
他们是泥腿子,但是也不会放任妹妹被人作践。
陆辞来来回回,到底是要做什么!
陆辞瞪了柳云眠一眼。
柳明仁见状更生气了。
他还在呢,陆辞就敢对妹妹这样!
背后无人处,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这门亲,幸亏不做了。
柳云眠心虚道:“二哥,这事儿有点误会……”
陆辞不愿意尚主,这是她之前没想到的。
“什么误会?”柳明仁见不得妹妹维护“负心汉”,步步紧逼。
“二哥,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当初我和绵绵……”
“你们两个是儿戏,那婚事可以作罢。我们不会死皮赖脸缠着你!”
陆辞无奈苦笑:“二哥息怒。我和眠眠的婚事,虽然事急从权,没有三媒六聘,但是也是柳树村那么多人都见证过的,怎能作罢?我萧衍此生,唯一原配嫡妻,只有眠眠。”
竟然没想赖账?
柳明仁一下不会了。
柳云眠低头包饺子,只当没听到。
她其实信陆辞说这话时候是真心实意的,但是这份真心,保质期多久,她真的不知道。
柳明仁面色渐缓,道:“你随我进来说话。”
爹不在这里,他就是家长。
“二哥,有事明日再说,可以吗?”陆辞恳切道,“今晚我和眠眠有些话想单独说。”
他故意把“单独”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把苦大仇深的胖丫带走吧。
柳明仁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果然带着两人走了。
只小白有点舍不得走,还想吃会儿瓜,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陆辞也没有心思问旁人,就和柳云眠,细细把当年姐弟两人一路相互搀扶的事情说了。
“眠眠,”他眼角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去西北,离开姐姐太久的缘故;现在我竟然,完全猜不透姐姐心思了。”
姐姐过得不好,他没办法心安。
可是不管他怎么问,不管他如何软硬兼施,姐姐就是不肯吐露一个字。
他能怎么办?
“眠眠,你心思玲珑,又同为女子,你帮我问问姐姐……我看得出来,姐姐挺喜欢你的。”
柳云眠:喜欢?没有吧。
“陆辞,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们亲姐弟俩都不能说的话,你确定姐姐会跟我说?”
“慢慢来。”陆辞道,“不管怎么说,姐姐是期待我娶妻生子的。她也会爱屋及乌待你好……”
柳云眠性格大气,聪明灵动,假以时日,姐姐未必不对她吐露真言。
柳云眠:“这样吧,你姐姐身体不好,我可以帮忙;但是交心这事……说实话,我觉得她不是交浅言深的人。我等着观音奴。
寒风凛凛,陆辞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
岂料柳云眠回头看了他一眼,十分嫌弃地道:“这是我家。我要是冷了,进去取件衣裳不就行了?你赶紧把自己披好,省得回头染了风寒,我还得给你开药。”
陆辞:“……”
她还是这般不解风情。
真是个小呆瓜。
无奈之下,他只能重新披好斗篷,然后伸手把灯笼接过来。
这次,柳云眠倒是没拒绝。
“一会儿吃口饭,我还得过去看看。你,带着观音奴跟我一起过去还是留在家里等我?”
柳云眠来了,他心底缺失的地方,仿佛被盈满。
他好像,终于又有家了,属于他自己的家。
即使,这是柳云眠的房子。
她在哪里,他的家就在哪里。
“不去了。她不是不待见观音奴吗?”柳云眠道,“大过年的,别让孩子热脸贴冷屁股。”
别的不说,只因为这一点,她对萧姮,也很有意见。
“好。”
过了约莫一刻钟,安虎骑马带着观音奴赶来。
观音奴看见柳云眠,还没下马,已经兴奋成土拨鼠:“娘,娘,娘……”
柳云眠上前把他从马上抱下来,都舍不得放手把他放下。
观音奴搂住她的脖子,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定是我上次发烧,病里还喊你的时候,你听见了,对不对?”观音奴忽然哭了。
柳云眠眼睛也酸涩起来,抱着他往里走,“娘一直都想你。娘包了你爱吃的饺子,咱们先进去煮饺子吃好不好?”
“好!”
观音奴像个树袋熊一般挂在柳云眠身上,就是吃饭都要坐在她腿上,不肯下来。
陆辞瞪他,他不仅不害怕,还大声地道:“娘,二舅舅,我爹欺负我!”
陆辞:“……”
柳明仁在旁边,见到这种场景,对陆辞的埋怨淡了许多。
——倘若陆辞真的负心薄幸,那不会让观音奴一直记着柳云眠。
柳云眠道:“不怕,这是娘的家。你爹要是不听话,就把他撵出去。”
观音奴得意大笑,一不小心,鼻涕泡都出来了。
柳云眠忙拿起帕子给他擦鼻涕,道:“冻着了是不是?一会儿给你熬一碗姜汤喝。”
“好,我听话。”观音奴道,“娘,你可千万别把我撵出去。把我爹自己撵出去就行。”
陆辞:“……”
还好,不是他亲生的。
柳明仁给陆辞倒了一杯屠苏酒,沉声道:“暖暖身子,一起守岁吧。”
陆辞忙谢过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自己又敬柳明仁。
观音奴吃过饭,喝了姜汤,终于有些熬不住,在柳云眠怀中沉沉睡了过去,手紧紧攥住柳云眠的衣襟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