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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宁自是无有不应,原本这也不是苏鹤亭的私事,人家为的可是这一县的百姓。
往长远了说,甚至有可能惠及整个国家。
苏鹤亭也没有耽搁,立刻告辞出去。
回到宅邸,先是把自己的心腹找来,跟他们说了要进一步改良水利情况的事,然后把自己临摹的图纸拿出来给他们看,吩咐他们分头去找材料。
众人一一答应,分头去做。
等这边的人散了,薛静斋才找了过来,问道:“兄长,不知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没有?若是有的话,还请兄长不要客气。”
苏鹤亭摇了摇头,“你目前还是养好的身子比较重要。”
薛静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怎么走到哪里都是拖累呢?
苏鹤亭见他情绪低落,便道:“你不是要去朱家做西席?若是你一直住在这里,我还能给你分担一些事情做,让你了解一下世情……”
薛静斋不免有些矛盾。
苏鹤亭摆了摆手,“罢了,你先去还人情好了。”
薛静斋道:“不如这样,兄长,我先去朱家,看一看那几个孩子的进度,然后根据他们的情况给他们写一份解析,基本上能够解决他们的日常问题,常见问题了,我就回来。”
苏鹤亭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便点头答应了了,还提点他:“不管去哪里,都要注意掩藏自己的行踪,但也不要畏畏缩缩,更加不要东张西望,否则很容易被人盯上的。”
薛静斋赶忙道谢。
苏鹤亭摆了摆手,“你这一路过来,想必也看到了一些世情,当知道,这世上人心复杂,虽说好人到底居多,但也总不缺少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薛静斋回想起这一路的艰辛,也免不了心酸。
“不过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小侯爷,能够从京城跋山涉水来到这里,”苏鹤亭还是夸了他几句,“说明你还没被彻底养废,痛定思痛,将来还是大有可为的。”
薛静斋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不经历这一番苦难,总是不能明白当年兄长的提醒有何深意……”
只可惜,当年他还是众星捧月不可一世的小侯爷,而苏鹤亭只是苏德昭养在外面见不得光的庶子。
若非苏鹤亭自幼便有“神童”之誉,遮掩了他出身的不光彩,否则根本是无法出头的,也没有机会去他面前说三道四。
苏鹤亭摆摆手,“这世上太多的人以出身论英雄,所以便有那么多人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和后代谋一个出身。”
薛静斋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所缺少的还太多太多,我要学的也太多太多,还请兄长教我。”
“你肯学我自然是肯教的,”苏鹤亭严肃地道,“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所以没什么放不下的,便是受到一些折辱也只当作是砥砺你前进的动力,如此这般,才能真正有所成。”
薛静斋给他行了个大礼,“兄长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将来若是兄长有何差遣,小弟定当全力以赴。”
苏鹤亭摆摆手,“罢了,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只要拿回你的一切便好。”
薛静斋疑惑地道:“难道兄长不想认祖归宗?不想给令堂一个名分?”他一直以为,苏鹤亭一直不肯入苏家大门便是想给他生母争来主母之位,
苏鹤亭嗤笑一声,“静斋,你觉得,我若是那么做,和如今在你们家鸠占鹊巢的那些人有何区别?”
“我想要的,并不是你们所想的。我要做的,也不是你们所能想的。”
薛静斋诧异地看着他,“兄长,难道你……还有什么大的图谋?”
“我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苏鹤亭微微一笑,“我心中有数。”
薛静斋行了个礼,“那,愚弟先告退了。”
他多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苏鹤亭这样的人,淡定从容,面对什么事情都是成竹在胸……
苏鹤亭目送薛静斋离开,微微闭了闭眼,拿了一本书过来仔细翻阅。
六月三十是伯钟的生日,他马上就要九岁了。
不过他的生日有些特殊,有的年头,赶上小月,干脆就没生日可过。
其实到了如今也只是一共过了三个生日而已。
男孩子粗心,不记得,仲灵却还记得,所以早早就跟哥哥弟弟说好了要给大哥好好过一个生日。
他们把省下来的零花钱凑了凑,凑了一钱银子,觉得还不够,外头一桌上好的酒席怎么也得一两银子了。
虽然是给伯钟过生日,却要让长姐最开心,姐姐辛苦了这么久,总得让她乐呵一天。
所以他们各自拿出来自己的压岁钱,连季秀的钱也被他们提前预支了,总共凑齐了二两半银子。
钱是够了,但去哪里吃又成问题了。
如今伯钟最信任的人莫过于苏鹤亭,正好以他的身份地位,对外面的行情更为了解。
所以就趁着苏鹤亭过来跟元宁商量事情的机会,悄悄把他拉到角落里,询问哪家酒楼的饭菜最好吃。
伯钟这样的小孩子在苏鹤亭面前就跟一张白纸似的,轻而易举就被苏鹤亭把老底儿给套了去。
得知是元宁的生日快到了,苏鹤亭琢磨了一阵,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好了。”
伯钟不肯占人便宜,便把自己兄弟姐妹凑的钱拿了出来交给苏鹤亭。
苏鹤亭琢磨了一下,就收了,“行,到时候等我好消息!”
几个小的有意隐瞒,元宁还真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搞了什么小动作。
到了六月中,最热的时候,学堂里放了几天假,元宁就琢磨着,也该带着孩子们去乐呵乐呵,最要紧的,不能脱离大自然,所以就特意打听了消闲的好去处,带着弟弟妹妹一同去泛舟采莲。
鉴于她本人也还是个半大孩子,怕安全上存在问题,所以就提前跟苏鹤亭知会了一声,想请他给林越放个假,请林越陪同前往。
苏鹤亭满口答应下来,哪知到了地方,在荷塘边上等着他们的却是苏鹤亭本人。
苏鹤亭都没等元宁的眉毛皱起来,就抢先解释:“这里水多,林越是个旱鸭子,万一出现点什么问题,不知干着急?我自幼生长在南方,我们那地方,以船代步,所以我深谙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