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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云子暗自点头,道:“我琴云子一生从不亏欠任何人,你既然救了我徒儿,你有什么要求?尽可说来。”
宁采臣很想让他去把千年树妖给灭了,那就可以救聂小倩出来,但话刚要出口,却顿住。
一来琴云子虽然在他面前实力深不可测,但与千年树妖比起来,孰高孰低却不知道,二来千年树妖盘踞多年,手下妖魔鬼怪众多,琴云子孤身一人,虽然他嘴上说不怕白莲教徐鸿儒,要真斗起来,他却不一定搞得过。三来让别人去救和自己亲自去救,那意义不一样,聂小倩可是自己未来的娘子。
琴云子见他半晌不答,便道:“你也是修行者,我可以一夜之间提高你的实力——”
“提高实力?”宁采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实力了。
“没错,你现在才炼气期吧?我可以让你提高到炼气期十二层,至于你能不能突破筑基期,就看你的造化了。”
面对这样大幅度的提高,宁采臣几乎就想一口答应了,但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说道:“琴前辈,这样提高实力,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琴云子道:“那是自然,日后突破会更难,而且这样得来的实力也不如自己脚踏实地修炼得来的踏实。”
宁采臣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修炼,虽然慢但胜在稳。却又一时想不起要提什么要求来。
正思量间,眼前一花,琴云子却是递过来一样东西,宁采臣不由自主接过一看,却是一本书,上面写着“高级琴技”四个字。
琴云子道:“我最擅长的是琴技。这本书你先拿着,还有那本《广陵散》,也一并赠你。你莫小看了琴道,大道万千,殊途同归,琴道练到极处,一样可以伤人御敌。”
他顿了顿又道:“你受伤了?”他刚才推了把宁采臣,已知宁采臣体内异状,遂作此问。
“我可以治好你的伤,那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你看如何?”
宁采臣却摇头,他这伤因为听了舒柔的琴声,已不再如先前那般猛烈,去天台山一样可以治。好不容易才让这个看起来很牛叉的人欠了自己一个人情,怎能那样容易让他还清。
琴云子却没时间等他细想,白光一闪,宁采臣手里又多张符,抬起头看,琴云子却已渺然无踪。
果然是高人啊,来无影去无踪,宁采臣正想着,耳边却传来琴云子那金石般的独特声音:“我应承你一件事,这是传音符,日后若想起,发出传音符,我自会赶来。”
这还比较靠谱,以后若遇到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宁采臣尽可以临时拉下壮丁,征用一下这个高手。
他正高兴,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那炼魂瓶里可不只有谢小环,还有小乔以及那个无名魂魄。
“琴前辈,琴前辈——”宁采臣奔出寺外,高声大呼。
无尽的夜空,吞没了他的声音,那琴云子早已不知到了何处,哪里还听得见他的呼叫?
猪头!宁采臣很是郁闷地拍了拍头,垂头丧气走回庙内。
舒柔已恢复过来,见宁采臣沮丧的样子,道:“宁公子。”
“舒姑娘,你刚才为何?”
舒柔想起刚才,心里一阵后怕,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道:“刚才若不是那位前辈出手相助,小女子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宁公子了。”
她一脸害怕玉容失色的样子,让身为男子的宁采臣也不由大生怜意。
“这《广陵散》竟如此诡异?”宁采臣奇道,可惜刚才没有问一下琴云子。
舒柔道:“《广陵散》,我开始弹的时候还好,渐渐地竟然引动我的法力,待到醒悟过来,已是驾驭不住,欲罢不能。方才那位琴前辈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我摆脱了琴声的控制。”
这个道理宁采臣倒是懂的,就跟开车一样,太快了就会失控,只是这《广陵散》竟然能引动法力,倒有些蹊跷。
可惜弹奏《广陵散》需要中级琴技,他还没那个能力。日后等他练成了中级甚至高级琴技,方才知道其中妙处。
天台县里天台山,天台山上有天台。
天台山者,盖山岳之神秀者也……夫其峻极之状,嘉祥之美,穷山海之瑰富,尽人神之壮丽矣。
这是东晋文学家孙绰在《游天台山赋序》中对天台山的评语。
清代著名学者潘耒在游览天台山后也发出了这样的浩叹:“吾足迹半天下,所见名山岳镇多矣,大率山自为格,不能变换。掩众美、罗诸长、出奇无穷、探索不尽者,其惟天台乎!……台山能有诸山之美,诸山不能尽台山之奇,故游台山不游诸山可也,游诸山不游台山不可也。”
神州之内,名山大川,奇景处处,宁采臣前世也曾四处游览,对这天台山颇是喜爱,此番前来,故地重游,天台山还是天台山,只是人变了,心境也变了。
物是人非,让他有些神伤。
不巧的是,连日来天降大雨,宁采臣冒雨赶路,晚间便随意寻个地方歇息,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寒山湖畔。
寒山湖乃天台山一景,名气虽然没有西湖大,景致也不如西湖精致,但灵秀之处,更甚西湖。
雨落如注,整个寒山湖笼罩在烟雨之中,朦朦胧胧,万般美色,皆隐于雨幕,好像一幅上好的水墨画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其究竟,只是雨狂风急,一般人哪有那般闲情逸致。
宁采臣虽然身强体壮,深一脚浅一脚也走得狼狈,眼见天色晚了,寻思着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这时夜色中依稀有光亮起,宁采臣一喜,朝那光亮之处行去,待到近了,才发现竟然一个客栈,名字倒也别致,叫湖山客栈。
湖是寒山湖,山自然是天台山。,
宁采臣推门进去,放眼一看,里面竟然满满都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现在已是深秋,天气日冷,客栈里一个大火盆,众人都穿着棉衣抱着膀子烤火。
众人见宁采臣身穿一袭单薄青衫,却丝毫没有冷意,都有些诧异。
“店家,要两间上房。”宁采臣道,虽然舒柔可以呆在书里面不出来,但宁采臣还是给她要了间房,以免不方便。
“公子,已经没有上房了。”客栈老板摇头道。
“那中房下房呢,也不会没了吧?”宁采臣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每次住客栈都没房。
“公子,不瞒你说,本店本就小,一共就那么几间房,这些天下雨不停,不断有客人来,却没人走,客人出不了门,都堵在这里,你看,这些人都是没有房间,所以才在大厅里将就的。”客栈老板皱眉苦笑一声,手指着大厅里那些人道。
“兄台,若是不嫌弃,到我这里来坐吧。”这时人堆里传来一个声音。
宁采臣望过去,见也是一个读书人打扮的青年正朝他招手,他便走了过去。
那人挪了个位置出来,宁采臣道:“多谢兄台了。”
“兄台不用客气。”那人道。
宁采臣刚坐下来,那人就递过来一杯酒道:“兄台,先喝两杯驱驱寒气。”
寒气宁采臣倒是没有,但酒嘛,是他的最爱,当下也不客气,接过就喝,一杯酒下肚,半闭着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半晌,才睁开眼来。
“看来兄台也是好酒之人。”那人见状,乐呵呵道。
宁采臣笑着点头,对这人好感大生,就像前世找到一个同样爱玩游戏的人一样,何况,喜欢喝酒的人,虽然有些会发酒疯,却也有可爱的地方。
当然,他所认为的爱酒之人,是真的爱酒,而不是酗酒,更不是把酒当成工具的人。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