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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到时宁公子只要替我做一件事就行。”老者道。
“什么事?”
“到时候老夫自会告诉你。”老者却是卖了个关子。
宁采臣摇头道:“这可不行——要是到时候你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我不能答应。”
“公子放心,我要你做的事情自然不是伤天害理之事。”老者笑了笑,很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过宁采臣总觉得他笑里藏着刀。
“不行不行,还是不妥,你若是叫我去做一件我压根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太上老君的丹药,或者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蟠桃,或者偷龙宫公主,那我不是亏大了?”宁采臣信口开河道。
老者嘴角咧了咧,脸一沉,怒道:“啥?你还想偷龙宫公主?”心道你小子以后要是敢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宁采臣一见老者反应,竟然没来由一哆嗦,心里奇怪,本公子一向胆大心细,怎么会好像面对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而且他确信是面前这老头给他的这样感觉,很危险的感觉。这样想着,越是觉得这老头或许真的大有来头,忙笑道:“开玩笑,开玩笑,哈哈。”
老者哼了声,道:“你放心,要你做的事情,肯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不然对本人也没好处。”
宁采臣想了想,想要去普陀山,目前也没什么靠谱的法子,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因为小青的伤势发作越来越频繁,回春丹也渐渐压制不住,而小倩的魂魄也是更虚弱起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行,成交!”宁采臣道。
老者便喜道:“好,那你们稍等片刻。”说罢,却是手往左边的礁石后一指,道:“我去将船驾来。”
眨眼间,便见一艘小船从礁石后钻出来,那老者站立船头,海风呼啸,斑驳头发随之舞动,竟也气势甚足。
不过,宁采臣看了眼那船,差点眼前一黑,半晌才道:“你丫的,故意消遣我呢?这船也太小了吧?”
船长不过几尺,光站人都站满了,明明不过是一艘小渔船而已。就这船能漂洋过海,打死他都不信。恐怕一个浪头过来,船翻人喂鱼虾了。
“大爷,不,老丈,你是在玩我是不是啊?”宁采臣一脸苦相,指着那小船道。
那老者一副你不识货的表情,眼睛一瞪,道:“怎么?看不清我的独龙舟?”
宁采臣暗暗撇嘴,独木舟吧,还美其名曰独龙舟呢。
“那敢问老丈。这独龙舟有何来头啊?”
老者不屑道:“说了你也不懂。”
宁采臣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脸上。
“不过你放心,老夫一定会将你送到普陀山就是。”
宁采臣无力摸着额头,也只能信这老家伙一次了。
“小青姑娘,我们走吧。”宁采臣回头对小青道。
小青点点头,轻轻一跃,身轻如燕,就站上了小船,那小船晃了晃,宁采臣很是怀疑这小船能不能载三个人。
正要举步上船,衣襟却被拉住,却是乐仲。
“乐兄,你这是?”
乐仲道:“宁兄,也带上我吧。”
宁采臣奇道:“你要去普陀山?”
乐仲点头,他若不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是绝对不回罢休的。
只是宁采臣看了看那小船,头痛不已,这船能行吗?
船头上巍然不动的老者却道:“你放心,再多些人都没问题。只是你朋友只是凡躯,到时候你可得照看好他。”…,
看着乐仲那不放弃的眼神,宁采臣只得答应下来。
上了船,发现这独龙舟的确有点古怪,明明在岸上看起来只能容纳几个人,上船之后,才发现竟然还有很大空间。看来,至少在这一点上,老者没有吹牛。
那老者往船头盘膝一坐,那船就动起来,开始的时候速度还有些慢,到后来越来越快,如箭离弦,划过波涛汹涌的大海。
行了片刻,早已看不见海岸,海浪前赴后继滚滚而来,但只要靠近小船,便好像遇上一道坚固的屏障一样,再也不能有丝毫寸进,尽管外面是数不尽的海浪,船里依然风平浪静,简直不想在大海上。
小青闭目打坐,乐仲战战兢兢,宁采臣却是啧啧称奇。
“老丈,你这什么独龙舟还真不错。”
“你才知道啊,老夫出品,都是精品。”老者颇有些得意道,这小子刚才可是很不给自己面子的。
“就是不知道老丈你还有没有多余的这种船,若是有的话,送我一艘怎样?”宁采臣道。
“呃——”老者真的很想一巴掌把某人扇到海里去。而且他真的具备这个实力。我忍!老者心里暗道。
“真小气,不就是一艘破船嘛。”宁采臣撇嘴道。
老者的脸由红转黑,由黑转白,由白到红,回过头来,笑道:“小友既然喜欢,送你一艘也不是不可,不过,得等你替老夫办好那件事后。”
宁采臣自然赶紧答应,见好就收嘛,能白白搞艘独龙舟也不错,虽然目前还不清楚这玩意到底好在哪里。
天色渐晚,弯月如钩,清冷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如梦如幻,格外美丽。
都是月亮总让人思念,宁采臣想起许久没见面的娘亲,以及远在京城的娇娜,慕晚晴,舒柔,正在跟着丰干学艺的菱角,还有古灵精怪的香奴,不知她们最近是否还好,是否也曾在月色下想过自己?
心里做好打算,只要此间事了,便待着聂小倩去见娘亲,然后回京城,好好陪陪她们,过一段舒服的日子。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小青眉毛动了动,她虽不懂诗,也听得出诗里浓浓的情感。只是这个呆子在想谁呢?
“好诗。好一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乐仲拍手赞道。
“你这诗倒也别致。”老者回头看了宁采臣一样,淡淡道。这么多年来,他也不知道听过多少诗词,这首,的确称得上是上品。
宁采臣微微一笑,既没想澄清说这诗是别人做的,也没有顺口牵诗的愧疚,别人做的也罢,自己作的也罢,关键是此时此刻能表达自己的心情,那就够了。
凡事,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