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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扬州州治所在,扬州巨城的守卫力量可想而知。进出城的检查非常严格,以至于城外拥堵了数以万计的人,硬是在城外形成了一片片零散分布的聚居地。显然,这座扬州城和京华城一样,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习择也不敢擅闯,他在城外的田庄村落中活动了一番,几经周折找到了一位地头蛇一样的人物。都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这话自古以来都准。花费了一大团金子,那位地头蛇答应将习择偷渡进入扬州城。
至于习择想要办身份凭证,那位地头蛇则爱财而莫能助。官方将身份凭证卡的非常严格,身凭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是有科技含量在里头的,别说地头蛇这种最底层的混子,就是衙门里的人都搞不定。
这位叫三皮哥的地头蛇明面儿上的身份,是扬州城里一位商会巨头的田庄管事的得力助手,经常干的事情就是将田庄里的新鲜田产作物运入城中。扬州城虽大,却寸土寸金,自然不可能在城里开田种庄稼。习择和安赫德就扮作三皮哥的卖力手下。
三皮哥贪财,可做事谨慎,眼里透着一股小市民的狡黠。他是再三了询问了习择两人的经历,才肯接习择这笔单子。毕竟,如果习择两人真的有问题,他可是要遭殃的。亏的习择早有准备,又反应迅速,几次化解三皮哥的试探和“突然袭击”,用一套无懈可击的经历打消了三皮哥的疑虑。
不过习择还是差点犯了个错。那就是身凭!大汉帝国只要是在皇权能及的地方,一出生就会办理身凭,记录样貌,姓名,生辰,甚至是dna等等信息。凡是没有身凭的,都是问题黑户。习择居然向三皮哥询问身凭事宜,三皮哥不起疑才怪。最后习择只能用路上遭遇了野兽这种说辞来解释,亏的三皮哥没有深究。
“不可小觑天下人啊!”习择如此感叹着。
然而在入城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因为安赫德那近两米的高度,实在是太显眼了,直接就被眼尖的十人长拎出来问话。三皮哥立即滑溜的应对,说这个下人小时候生了大病,病后就变成了哑巴,面露丑陋,但有一身力气,人又老实能干之类的,同是悄悄塞给他一小锭银子。
如此,习择和安赫德所在的队伍才得以顺利进入扬州城。哪知道,才刚刚穿越那一条估摸着得有一里地的城门隧洞,就听到一阵骚乱传来。
“诛杀叛逆匪党!无干人等统统退避!”
“快跑啊!杀人啦!”
“同志们,给我杀啊,杀光这些封建走狗!反帝,反封建!杀啊!”
只见前头有一大群人冲出街道,厮杀一团,放眼望去刀光剑影,一片混乱,相继有人横死街头,头颅抛飞,热血喷洒。厮杀的双方,一方是身穿赭衣制服的捕快,另一方则是穿着现代衣服,有的手里还拿着枪。可偏偏,这些拿着枪的,在那些拎着刀的捕快面前,竟然被打杀的节节惨败。
二十个赭衣捕快,竟然有五个是神脉士!反观另一伙人,人数虽众,却只有两个神脉士,且战力都不如哪些捕快。另外,那二十个捕快配合有制,协作紧密,另一伙却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有的只顾着逃跑,甚至有的杀红了眼对街道上的行人出手。
不过很快,这伙一盘散沙的人就被那伙捕快给剿杀了,只留下一个活口。那人还在那吼叫连连:“哈哈,有种杀了我啊!告诉你们,想从我口里得到情报,做梦!你们这些封建走狗,垃圾败类!呸!”
习择忍不住问三皮哥:“三皮哥,那些都是什么人?”三皮哥看了习择一眼,拽了一句让人喷饭的“汝果真乡巴佬也”,又哈哈一笑,道:“一群自命不凡的狂妄之徒。以民主共和标榜自居,却尽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这群人就是鼠目寸光。民主共和?嘿,民主共和可建不起咱们背后的雄伟高墙!小子,在扬州城里安生些。若是叫我知道你们有什么犯上作乱的举动,我第一个把你们举报到衙门。偷渡入城我顶多一个发配边疆,还有活路。勾结乱党可是夷九族的大罪……嘿嘿!”
混市井的哪能没一点狠劲儿。
习择笑道:“三皮哥说笑了,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良民,怎么可能会勾结乱党?你就放心好了。”
“最好如此。”
城内建筑仿佛棋盘一般分布,鳞次栉比,街道大多笔直,可依据街道宽度来分出主次,大街小巷行人络绎有序,却是有着和京华城同样的繁华热闹。
自然了,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古代风格,看不出一点儿现代应有的气息。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古时世界。
三皮哥的这支队伍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一座气派的宅院后门,然后三皮哥就把习择两人,以及另外四个一起偷渡的人都打发了。
“伙计们,你们是否想好了去处?若是没有,不如去我二叔公家。我二叔公那可是个人物,在这风流繁华的扬州开了一家饭馆,念在咱们一场同路缘分,我可以将你们介绍给他老人家,在饭馆里做个帮手也是好的。如何?”一个和习择他们一同偷渡入城的人说道。
习择和安赫德自然是不感兴趣,客气的回绝了。来到大街上,安赫德道:“现在已经入城了,接下来呢?”
习择道:“先找个地方落脚。不能急,你也看到了,这个地方表面看着平静,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太急的话很容易被人盯上。我们的那套鬼话能糊弄过别人,可糊弄不了官面上的人。”
才一进城就遇到官差打杀所谓的乱党,说巧也巧,还有可能就是那些乱党太活跃猖獗了,到处生事作乱。刚才一路走来就看到不少捕快巡逻游走,还有许多便衣。在这种情况下习择哪里敢乱打听?
安赫德道:“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抓一个官方的人逼问不就可以了?”习择翻了翻白眼,不得不向她隆重介绍“滴滴妞”,并且讲解它的神奇作用,最后道:“你难道没注意到,每个官差都佩戴着玉佩?那东西的功能肯定和我这个一样。动一个,惹来一群,到时候你怎么办?”
安赫德问道:“真有这么神奇?”习择有些得意道:“所以别小看我们人类的科技力量。”
然后习择蛋疼的发现,住店竟然要身凭或者路引,真是靠了,这东西让他哪里去弄?最好习择一咬牙: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于是就和安赫德在大街小巷到处溜达,找到了落脚点,一栋没人居住的宅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他们也住不了多久。
将安赫德丢在这个临时落脚点,自己一个人在城中逛了起来。重点前往人多热闹的地方。人多意味着嘴杂,嘴一杂,透露出来的情报也多。习择对大汉帝国的了解非常有限,只能采取这种笨拙的办法。
然而很快习择就挠头了。无他,因为就算是城里人,见识居然也非常的有限。他们讨论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对他没什么帮助。难得在高档酒楼里听到一些家国天下的高谈阔论,也都是有关大汉帝国内部的,虽然于事无补,但倒也给习择长了些见识。
原来大汉帝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朝野上下都充斥着各种矛盾。比如几乎公开化的太子和左丞相羽博界人的矛盾,以至于朝堂都分出了***和左相党。除此之外,还有肤色人种只见的矛盾,即便帝国法律规定各肤色、人种、种族一律平等,也无法抹除彼此间的冲突。还有,江湖(对应庙堂)中充斥着反帝反封建势力党派,从未停止过给朝廷制造麻烦。
最近一件最天下轰动的事,就是九州之一的雍州,有一个以“自主党”为号的党派发动革命起义,声势浩大,应者如云,居然一举攻占了州内五座大城中的一座。
据说,这次革命起义有境外势力的影子。这个“境外势力”,除了邦联还能有谁?只不过邦联分了各成员国,具体是哪一国就不好说了。但是大汉帝国的士人阶层普遍认为邦联华国的可能性最大。用哪位貌似缙绅的老头的话来说就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华国人亡我之心不死。哼哼,我大汉呢,国运正鸿,亡不了。”
除此之外,家族势力在帝国内大肆兴起,已经渐有家族利益大于国家利益之势。还有家族兴起的武门。神脉士在大汉帝国称作“武者”。因为大汉皇帝的“兴武大革命”,大汉帝国拥有巨量的神脉武者,这就是形成了大量的武者门派、帮会、势力。这些存在已经隐隐有威胁皇权朝廷之势了。
不过在习择看来,大汉帝国的统治虽然不太平,却仍然是非常稳固的!为何?最核心的武力都掌握在朝廷手里!天下有数的“无双国士”级武者,朝廷就占了八成!上下层犹如鸿沟,下层人什么都没有,没有力量,没有武器,没有交通,拿什么反帝反封建?
在习择看来,大汉帝国的国策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强军弱民”!
听了一整天的鸡毛蒜皮,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搞的习择都有股冲动,直接抓一个官府的人,严刑逼供,就不信问不出来。当然,这只能是最后的无奈之举。习择深知高科技通讯那一套管理体系有多么严密高校,真真的招惹一只惹来一窝。
不过其实还有另一条路。雍州不是在闹革命嘛?那里肯定是鱼龙混杂,到了那边,谁会搭理他们?
“回去休息休息吧。反正也不急。扬州城这么大,我这一天也只不过转了很小的一片区域。休息一下再继续。我还就不信了。”习择如此想着,就到一家“全聚来”烤肉店买了四十斤烤肉,回到了那处临时落脚点。却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屋子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
习择惊异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是这里的主人?不对啊,这里并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啊。”安赫德道:“这些人是从后面院子里,一口枯井下的密道出来的。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习择皱起眉头。枯井?密道?怎么听都不是好兆头。将烤肉丢给安赫德,就在地上的那些人身上搜刮起来。很快就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一封信,拆信一看,却是一堆无序的文字,显然是故意打乱做成密文,没有特定的手段是无法解读的。
习择目光闪烁,看着一地的人,“莫非,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乱党?”